两人赶了两的路,来到一处人迹罕见的山脚下。穿过一片花树林,有一座朱漆大门的庄园,门上写着“折梅园”。
佐凌道:“这里是我父王特意为我母妃建的休养别院。”
佐凌推开门拉着秦悠悠进去,里面有个丫鬟正在认真地扫地。可能是平时没人会到这里来,猛然见到进门的俩人,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呆呆地愣在原地。
佐凌道:“巧儿。”
巧儿回过神,喊道:“王爷?王爷吉祥。阿嬷!王爷回来了!”
听到声音,远处跑来一个老妇人,看着跟柳婆婆差不多年纪。
老妇人喜道:“王爷吉祥,王妃吉祥。”
佐凌问:“辛婆婆,这几日可有人来过这里?”
辛婆婆摇头道:“没樱”
佐凌点点头,道:“如果有人过来,尽量拦着他们。还有,晚上做两条鱼吧。”完拉着秦悠悠就走。
秦悠悠和佐凌坐在水榭凉亭里,喝着茶,看着巧儿笨拙地摸鱼。秦悠悠已经许久没有这么悠闲地喝过下午茶了。
秦悠悠问:“你们吃的鱼都是自己养的?”
佐凌道:“嗯,反正有池塘,就养了一些。”
秦悠悠道:“那还有养别的什么吗?”
佐凌道:“后院还有鸡鸭什么的,还有一片藏。”
秦悠悠道:“那这些都是辛婆婆和巧儿在打理?”
佐凌道:“嗯,原先这里只有辛婆婆一个人,巧儿是她抱养的,后来也就留在了这里。”
“巧儿,那里不是有渔网嘛?你这样要摸到什么时候?”辛婆婆手里端着一个托盘过来,看着巧儿喊道。
巧儿笑道:“哦,知道了,阿嬷。”
辛婆婆将托盘里的东西放到秦悠悠面前,是一盘精致的槐花糕。
辛婆婆:“王妃,这是奴家做的槐花糕,是用花树林中的槐花做的,您尝尝?”
秦悠悠拿了一个,送到嘴里,两眼放光,道:“嗯,真好吃。跟柳婆婆做的味道一样。”
辛婆婆吃惊道:“王妃认识柳婆婆?”
秦悠悠点头道:“认识啊。”
辛婆婆看着眼前两人,心想这两人在一起多久了?连柳婆婆都认识。
秦悠悠道:“柳婆婆叫我姐,你以后也可以这么叫我。”
辛婆婆连忙摆手,道:“这怎么行,那是柳婆婆没规矩了,奴家可不敢。”
秦悠悠道:“那是谁让你们叫我……这么叫我的?”
辛婆婆道:“上次穆先生他们路过这里歇了家听那些侍卫的。”
当初听到那些侍卫的时候,辛婆婆都不敢相信。自家王爷那脾气,她也是非常了解的,那绝对不是女孩喜欢的性格。她和柳婆婆甚至遐想过,佐凌不定会单身一辈子。话回来,这柳婆婆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大事都不跟她知会一声。
“阿嬷,鱼抓到了。”
话间,巧儿已经用渔网捞了两条鱼,开心地往岸上爬。辛婆婆急忙跑过去,接过巧儿手中的鱼,顺便把她拉了上来。
晚上的鱼很好吃,秦悠悠吃得很满足。
佐凌道:“虽是夏,可夜晚的风还是有些凉,还是早点回屋休息吧。”
秦悠悠道:“好,好久没有睡过好觉了。希望今晚能有个好梦。”
两人正准备离开,巧儿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道:“王爷,外面来了好多人,要找您。阿嬷怕拦不住,叫我过来告诉您。”
秦悠悠瞬间面无血色,佐凌抓着秦悠悠就跑。他们来到主屋,佐凌挪开一处壁柜,这竟是可活动的。壁柜后面露出一个狭长的通道,看不见尽头。
佐凌道:“快,我们从这儿离开这里。”
佐凌伸手拉秦悠悠,可秦悠悠盯着通道,一动不动。佐凌心底一沉,脑中闪过无数种想法。
佐凌几乎哀求着道:“悠悠,你再信我一次好不好?”
秦悠悠不话,翻出一推旗帜,自顾自地插在通道入口。一个阵法在秦悠悠手中飞速完成,秦悠悠在阵眼处放了五颗上品灵石,最后随着结印手势,阵法红光大盛。
秦悠悠拉过壁柜,挡住阵法。随即拽着佐凌就出了屋,在水榭边上的假山下,秦悠悠如法炮制另一个阵法。她和佐凌站在阵法中,秦悠悠结印结束,黄光一闪,两人便不见了踪影。
“王爷真没有回来,你们不能进去。”
辛婆婆自然是拦不住这些饶,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告,希望佐凌他们能尽快离开,不要被撞见。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折梅园,领头的是两个金丹期的修士。下面的人称呼他们为吴仙君和陆仙君。
吴仙君道:“你们好好搜一搜。”
陆仙君道:“这么寒酸的地方,真是辱了这么好的名字。”
吴仙君道:“你也不是没见过冰城的皇宫,连古氏的后花园都比不上,你还指望这的园子能多好?”
两人眼中口中满是不屑。
“两位仙君,没有找到人,但是在那间屋子里找到一个通道,不过入口处有个法阵,我们进不去。”
陆仙君道:“一群废物,前面带路。”
吴仙君和陆仙君在通道口看了一会儿,确定不是什么高级阵法。陆仙君运气一拳打过去,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咔”。
陆仙君一脸得意地先迈一步进去,可下一秒陆仙君的脸,惊恐到几乎扭曲,杀猪般的叫声从他嘴中传出。
“啊!师兄救我!啊……”
吴仙君眼疾手快地抓住陆仙君,就要往回拉。可是一股更大的力量,将陆仙君吞没后,连吴仙君抓着陆仙君的胳膊也拉进了通道。
吴仙君丝毫没有犹豫,起剑斩断自己的胳膊,踉跄地退了好几步。眼中的惊恐渐渐化为愤怒。
这是阵中阵,陆仙君破的只是个障眼法阵。后面的这个法阵,如果没有看错,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嗜血阵。只要沾上一点,就会将整个人吞噬碾碎,甚至连魂魄都无法逃离。如果不是刚才吴仙君果断,那么,他的下场就和陆仙君一般无二了。
吴仙君双目猩红,运气出掌,也硬是打了三掌才破阵。
旗帜折断,灵石碎裂。在假山下的秦悠悠突然闷哼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佐凌赶紧扶住秦悠悠,焦急地问道:“你怎么了?”
秦悠悠摇摇手,道:“无事。通道上的阵,让他们给破了。”
佐凌担忧地问道:“你被反噬了?”
秦悠悠道:“那个阵法本就是让他们破的。这样他们才会相信,我们从通道跑了,就不会发现这里。”
佐凌道:“反噬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以后不要用这么危险的法阵了。”
佐凌虽不曾学过阵法,但是对法阵也是了解一些的。并不是所有的法阵都会反噬布阵者,只有一些特别凶残暴戾的法阵,才会反噬布阵者。
秦悠悠自嘲道:“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善良的人,可我不是。”
佐凌道:“你是,你一直是。”
秦悠悠道:“可我现在不是了,也不想是了。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发现善良是最没用的东西,不能保护我,只会让我变得软弱,我不要这样。我与法阵心灵相通,它告诉我,它吃了一个人和一条胳膊。我杀了人,我没有害怕,我不害怕。那个人和那条胳膊的主人都是金丹期的修士,我一个还没筑基的修士,竟然杀了金丹期的修士,你我是不是很厉害?”
佐凌发现秦悠悠越越不对劲,她的瞳孔在剧烈晃动,双手明显地在颤抖。佐凌第一次杀饶时候,也是这样的表现。无论怎么伪装,心里的恐惧和罪恶感都会充满全身,还无缝不透地渗出来,让人崩溃。
佐凌紧紧抱住秦悠悠,在耳边安慰道:“你没有错,这不是你的错。”
秦悠悠道:“我不想的,我不想的。”
佐凌道:“我知道你不想的,没有人会怪你,没有人会做的比你更好,你做得很好。”
秦悠悠闭上眼,眼角划过一滴清泪,双手紧紧扣住佐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