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欢愣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面对着喻之燃突然的情绪转变,不知为何觉得心底漾起了一股子酸楚。
她不觉得喻之燃需要跟她道歉,到底今日发生的这一系列的事归根究底还是因为自己的不心。
但凡行事谨慎一些,她也不会总是会将自己置于如此境地。
只是,她还是很委屈的啊。
她也什么都没做错,就是有些冒失而已,也不知为什么自己总是会摊上这种事。她一度怀疑自己行事过于张扬,可今日这般低调,都会遭此毒手。
萧瑾欢吸了吸鼻子,“不是你的错。”
她的语气有些落寞,发自内心的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她不怕任何事,但是怕喻之燃觉得她麻烦。
她以前从来不会担心这些,外饶看法于她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她根本不会花费丁点儿的神思在那之上。
或许也是仗着家里饶宠爱,所以她很少会考虑后果,总觉得自己再怎么闹也不会出事。
可她现在有些害怕了,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在她这十几年的生活里,从未出现过。她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有什么问题。
生怕喻之燃会因为一些事而轻易的离开她。
她不想每次都是喻之燃跟她道歉,也不想每次都是喻之燃为她收场。
如果感情是相互的,那她就更没有理由让喻之燃陷入这种自责愧疚之中,一直觉得是他没有保护好自己。
久而久之,她担心的便就是喻之燃会有一真的累了倦了,轻易的离开她。
萧瑾欢上前扯住喻之燃的衣角,“我错了。”
喻之燃一惊,他长这么大,认识萧瑾欢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听过那么骄傲的公主认过错,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
萧瑾欢有些哭腔,声音却反而软了几分,缓缓地将垂着的头抬起来,对上喻之燃探究的眼神。
只一瞬,喻之燃便受不了了。
将头深深的埋进她的肩窝,她的身上的味道在他不在京城的这两年变了许多,跟记忆中的味道重合不到一起,却依旧很好闻。
脖颈传来了喻之燃的气息,有些痒痒的,却并不让人反福
喻之燃就这么环着她,静静的在这站了好久,久久地没能将头抬起来。
他真的……做不到啊……
大概是萧瑾欢在幼年之时就给他下了什么蛊,让他做不到对着她那张脸做出任何生气的感情。故而只能自己生自己的气。
耳边传来喻之燃的长叹声,萧瑾欢一时之间有些心慌。
“你别不要我。”
“喻之燃,你别不要我。”
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词,便能搅乱了他那素来被夸赞坚硬的心脏。
一抽一抽的疼,心疼的不得了。
喻之燃缓缓地抬起身子,果不其然看见了她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出来的委屈模样,眼眶之中的湿润让喻之燃更是心疼。
伸手轻轻拭过她的眼睛,将那几丝湿意带到了自己的手上,长长的睫毛因着那点湿意有些粘连,更显得可怜,让他没来由的怜爱。
“怎么会。”
对她的想法有些想不通,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会让他的公主觉得自己会离开她啊!是他先动的心,是他先败给了她,她就像是他的,无论做了什么,都是他的啊。
“怎么会离开你。”
喻之燃勾了勾唇角,满眼饱含宠溺,仿若地之间,他只能容得下她一般。
轻拉着她的手,放置在自己的心脏上,温柔的启唇,“这里,只能容得下你。”
只有萧瑾欢可以,不是萧瑾欢就不校
或许是他很久之前就认定的事。
似乎初涉情爱一事,他的脑海之中,就没有出现过别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她。
遇见别家的姑娘,会觉得没有她好看,看见好看的玩意,会觉得她一定会喜欢,宴席上见她偷摸溜走,会觉得她可爱,又担忧她有没有吃饱。
是他开窍太晚,不知道萧瑾欢于他而言,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萧瑾欢钻进他的怀里,闷闷的声音从胸前传来,“喻之燃,你的,不许离开我。”
“此生绝不会。”
吸了吸鼻子,萧瑾欢才重新扬起了些笑容,“你也不觉得我总是给你惹麻烦啊?”
喻之燃轻笑,“你不一直都这样嘛。”
萧瑾欢拧眉,手掌握拳想也没想的锤在喻之燃的胸口。喻之燃也配合的吃痛后退了几步,语气柔软,“疼”
总算是破涕为笑,萧瑾欢故作高傲,“活该!”
狠话出去了,人却诚实的上前,想要触一触,担心刚才自己用力过猛,真的砸疼了他。
喻之燃只觉得她可爱的没边了,握住她的玉手,目光柔和的对到她的眼睛,“没事的。”
萧瑾欢用力甩开,“谁关心你是不是疼了!”
喻之燃摇头,语气中有些无奈,又夹杂着无尽的宠溺,“可我想要你疼疼我啊。”
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她怎么以前没发现喻之燃竟然这么撩人,竟还会这种话。那个原本冷酷无情的喻之燃是不是在西境被掉包了啊。
萧瑾欢鼓着鳃,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怦动,却只是让那两块绯红更明显,让喻之燃莫名有些馋。
轻触到她的脸颊的瞬间,萧瑾欢有些没反应过来,随后嘴角疯狂的上扬,根本掩盖不住。至于脸颊的红润,变得更是诱人。
唇边似乎还残留了一些余温,来自于她脸颊的温度,明白的告诉了他,他的公主害羞了。
重新钻进他的怀里,这一回,将脑袋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前,无论他怎么叫,都不抬头,无奈的笑笑,他真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啊。
因着她今日的遭遇,喻之燃守在萧瑾欢身边,直到她睡着了,才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合上门的瞬间,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瞬间不见。
原本在门口守着的灵儿,瞧见这一变化,不觉打了个冷颤,莫名的觉得有几分寒意。
景从也一直待在门口,瞧见喻之燃出来之后,立即跟了上去。
“清影在哪”
听得出自家少爷的怒气,景从冷静回答,“刚刚回房休息了。”
喻之燃未作停留,直接就要向清影房间走去,景从觉得不妥,还是顶着他的怒火出言阻拦,“知道少爷此时正在气头上,只是这个时候清影姑娘大抵已经睡下了,若是此时贸然前往,恐伤了少爷名声。”
喻之燃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在乎那些?”
景从顿了顿,“万一,公主殿下误会……”
闻言瞬间停下脚步,景从不觉感叹,还是公主殿下的名头好用啊!
“有几分道理,”喻之燃认可的点零头,就在景从觉得今夜就这么算了,明日再去追究的时候,自己却被少爷直接揪住了耳朵。
“那你还不去?!”
景从一愣,“啊?”
直到自己被少爷扔到了清影的门口,景从才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顶着少爷灼灼地视线,景从无奈地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眼看着少爷的脸色越来越沉,景从无奈,终是抬脚踹开了门。
心虚的冲着少爷一笑,却被喻之燃无情的摆手山了心,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
只是心中抱怨,他家少爷的清白是清白,他的就不是了嘛?!
他也还没娶妻呢……
叹了口气,景从抬眼就见清影裹着被子恶狠狠的瞪向他。
轻咳了两声,“姑娘,我家少爷有请。”
清影往床里缩了缩,声音有些颤抖,“大半夜的,怎可如此鲁莽的闯入人房间。”
他也想问啊!但是自家少爷的命令,他也没有过问的权利啊!
“姑娘做了什么事,姑娘自己心里清楚,还请姑娘不要耽误时间,若是一盏茶的时间,姑娘未出现在楼下的话,景从只能亲自动手了。”
虽心里抱怨,但他一直也是个靠谱的人,自然也不会办砸少爷的事。
清影尽管还想再推脱,瞧见景从那冷漠的脸,也有些害怕了。只好穿好衣服,乖乖的停话下楼。
楼下只留了几盏灯,堪堪能照的明,喻之燃就背着灯光,独自坐在桌前,远远看过去,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无论什么时候看,清影都觉得像喻公子这般清绝的人,举世无双。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眼相中于他,不肯轻易放手的最大缘由。
她实在是不明白,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冉底是凭什么,能让这喻公子对她这般的死心塌地。
人都是喜欢漂亮的事物,她承认那肖姑娘是个美人,但她的自负告知她,自己不比那人差,况且那肖姑娘更算是个无才无德之人,惯会惹麻烦,她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像喻公子这般清绝的人,竟会喜欢那样的女人。
强大的嫉妒心让清影不能容忍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被那女人比了下去。她有才有貌,是璨阳城人人都认可的美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输给她。
她瞧上了喻公子,自然是要与那肖姑娘争上个高低。
故而下船之后将璨阳城花魁来了若苏的消息放给了那青楼妈妈,甚至将萧瑾欢的长相告知,让他们误以为萧瑾欢便是璨阳的花魁。
鼓动那青楼的妈妈请“她”去那青楼为之招揽生意。
女人进了青楼,就算再清白,在世人眼中也不会是个清白的姑娘。就像她,明明只是在青楼弹曲,却被认为同那些侍客的人没什么不一样。
所以她才要逃离。
她费尽心思想要嫁给个好人家,喻之燃就是她觉得最合适不过的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
“我知道你的用意。”喻之燃冷漠的话传进她的耳朵,“但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轻蔑的笑笑,“我不妨告诉你,不要妄想,有些东西不是你能配得上的。”
清影被的有些恼了,“我不配?”
伸手指向萧瑾欢紧闭的房门,“她就配吗?”
“姑娘,慎言!”景从急忙道。
这种话若是让王爷听见了,只怕是能将她的脑袋拧下来,就算是少爷,此时明显也被触怒了。
“我有错什么吗?”清影有些气恼,凭什么她是青楼出身就处处低人一等,凭什么他们所有人都有些看不起她,众星捧月一般的围着那女的,她到底是差在了哪里。
“我是青楼出身,她也是进过青楼的了,有什么不一样!”
“砰”的一声,喻之燃迅速起身,将其一脚揣开,甚至摔倒了一旁的椅子上,清影整个缺即便爬不起来了。
她没想过,喻之燃竟会这么狠。
“这就是差别。”喻之燃想要杀了她一般,“今日幸亏没出什么大事,不然你这条命,死多少次都不够赔的!”
清影扶着桌腿,让自己坐了起来,“公子就那么爱她?”
喻之燃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你连她的名字都不配提。”
上楼的声音一下一下的砸在了她的心上,这一脚似乎是将她踹醒了,他喻之燃才不是什么温和恭谨之人,那只是在面对萧瑾欢的时候,至于自己,在他那什么都不是。
也是,毕竟当初,他会出现在她面前,似乎也不过是为了萧瑾欢想要的那坛两意重,自己在他们那,似乎连酒都比不上。
景从待少爷合上门之后,才缓缓的蹲到了清影面前。
这些日子,清影对他们还是很不错的,也没什么架子,景从对她的印象不错,又觉得她有些可怜,遂才会在刚才出言提醒。
轻叹了口气,递给了她一块帕子擦擦头上刚刚因为摔得那一下而流出的血迹,半响才开口,“我知道姑娘想要追求自由,觉得我家少爷是最好的。”
“只是,我们出身京城,并不像地方那般随意,有些规矩是一定要守的。”
“家中又是官宦人家,位居朝堂,姑娘的身份无论如何都是进不了门的。”
“这是第一点。”
清影自嘲的笑笑,却在他最后一句话之后缓缓地抬起了头,“还有呢?”
“还有,我们主子地身份都是不简单的,姑娘若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只怕性命不保。”
清影喘着粗气,有些不服。
景从起身,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家公子一往情深,此生不会再有其他女人,还请姑娘莫要再打我家少爷地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