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扯她头发,心生懊悔,又不知如何遮掩过去,又说了些混账话,他这么多年,把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本事哪儿去了?
甘州看他脸色换了又换,心觉好笑,说:“要是你站我这边,能帮我什么?”我知道,你是任何人都把控不了的人,我怎敢信你。
房玘也不知,他甚至不知,自己对待甘州是以什么样的心情。他也不知道,她给与自己的这份新鲜劲儿,会不会就像他的那些玩物那样,自己玩玩就会生厌。
既是给不了什么承诺,他又为何问出来。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他只能这样说。
甘州没想到他这样说,心里不适感越来越强,小声问他:“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若是因为我那次醉酒胡言的事,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到。”
“可惜了,我不仅听到了,还着手调查了此事。你猜,我知道了些什么?”房玘这次又开始玩她腰带上挂着的玉佩。
“你知道赵兴义当年,为何被他的好友孙匡踢了下去?”
甘州没有做声。
房玘看她脸上没有好奇之色,就知道她已知晓。他有些好奇,甘州了解到的东西,是否能比他要多呢。
“皇帝一直很器重赵兴义,那一年却突然找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把他的官职削了,罚他过来给我们当老师。
你猜,皇帝为了什么,才看不惯他呢?”
这件事,甘州也想知道,但她不解,这与他们这对假兄妹有什么牵连。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秘密,皇帝却不能把他灭口,只能把他关在他看得到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甘州沉声道。
房玘睁大眼睛,原来她不知。这位妹妹只知道他们无血缘,以为她自己是那个要被舍弃的一个。
他突然搂住甘州,用一种毒蛇吐信的阴冷腔调说:“你真可怜,自以为什么都知道,其实是被一张大网罩住,动弹不得。你和我笼子里的那些东西有什么区别,最后只能苟延残喘,向主子求饶。”
“不如你现在就乖乖躺在我怀里,想要什么,房玘哥哥都会拿给你。”他贪婪地嗅着她身上的馨香,病态地将手臂环绕得更紧一些。
甘州丧失了最后一点耐心,把他手臂往旁一折,房玘躲避得及时,退到了旁边。
“房玘哥哥的能耐,我当然见识过。只是我想要的,向来是我自己拿。该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甘州将这句话一撂,整了整刚刚褶皱的衣角,扬长而去。
门外的奴才看四公主离开,不知道需不需要进去伺候,在外面左右为难。
房玘碰到自己的伤,刚刚虽躲了过去,还是没有完全避开。刚刚那一击,甘州留了几分,却还是威力惊人。
小猫发起凶来,还真是要命。
倒是比那些野物来的有趣。
房玘觉得自己身体里面有处地方炽热了起来,那是甘州带给他的,烧的他有些疼。于是他把软塌上的东西全摔了出去,瓷器和玉器碎了一地。
奴才听到声响,赶忙进来收拾,小心翼翼看向主子,却发现主子脸上还带着笑。“主子可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
您说一说,以后也好让我们拿捏好您的分寸。
奴才蹲在地上,卑微地想。
“开心?你如何看到,本宫开心?”
房玘碰了自己的嘴角,发觉自己在笑,心神微动。
“给本宫寻一只花狸猫来。”
“奴才愚昧,不知殿下指的是......”
“就是那种最平凡的花狸猫,平时只知道吃,最温顺的那种花狸猫。”二皇子的语气有些奇怪,形容猫的时候,声音格外温柔。
跪着的奴才有些纳闷,主子不是一直喜欢那种野性未泯的猛兽?花狸猫,平常人家也养得起,就是称不上身份尊贵的二皇子。
倒也走运,这差事不难办。宫女们平时尽心尽力伺候主子,没多少爱好,托人在外面带回了几只猫养在杂院里,得了闲就去逗猫。
这奴才手脚极快,没过一个时辰,拎了一只最是温顺,不惹人厌的黄花狸去见二皇子。
房玘看这猫,略有些嫌弃,却还是蹲下来,捧着手下人递过来的猫食碟,往猫那边晃了几下。这只猫不识房玘,闻见香味,还是扭扭捏捏地过来,埋头舔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