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苏玄一时气急,说话也有失偏颇,虽然说的是事实,但旁人听起来却只觉得是在故意包庇。
赵飞正愁找不到展示自己的机会,一听这话,立刻高声喊道:“还说什么叶家家风清正,之前抵死不认,发现证据确凿后就开始耍无赖了。大家快看看吧,这说的明显是在包庇啊。”
他这话把整个叶家都骂了,叶苏玄更是气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叶清桐淡淡开口:“赵捕头此言差矣。我还没有定罪,何来包庇一说?我二哥不过说了事实,如何就成了耍无赖?”
见赵飞又要开口,叶清桐道:“我劝赵捕头开口之前,先想想清楚自己的身份,毕竟你们大人都还没有说话呢。赵捕头想升官发财,也不能不将你家大人放在眼里吧?”
听到叶清桐的话,赵飞这才想起这里根本轮不到他说话,更何况还是三番五次的抢白,见蒋平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一身冷汗都下来了。
赵飞声音颤抖道:“你。。你别血口喷人,我才没有。。。”叶清桐笑得一脸人畜无害,说道:“你看,还说没有。我叫你赵捕头,你都没有否认。若我没记错,蒋平蒋大人才是捕头吧?你这难道不是想取而代之?”
赵飞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急得满头大汗,转身向蒋平说道:“蒋捕头,你别听她胡说,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我。。。”
话还没说完,叶清桐冷声打断:“你有没有想法不重要不是吗?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可能有想法不就够了?”
赵飞呆呆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叶清桐冷声道:“我不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请赵大人以后多加注意。”
赵飞闻言一时呆愣,张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宾客们见到赵飞的蠢样,窃窃笑了起来。而叶清桐一脸淡定,仿佛刚才她就没过说话。
正在这时,捕快带着证人进来了,见到现场气氛似乎有些奇怪,捕快微微愣了愣,见蒋平转头看了过来,也不好多想,向蒋平抱拳说道:“大人,证人带到。”
众人齐刷刷地将视线集中到捕快身上,只见他的身后站着一个小女孩儿,看上去和叶清桐差不多年纪,一双大眼睛让她看上去十分楚楚动人,也算是一个美人胚子。
但是整个人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眼睛都不知该看何处,四处乱瞟的眼神显得十分小家子气。比起叶清桐身姿挺拔,不卑不亢的气度可是差远了。
蒋平向小女孩招手,示意她上前。小女孩低着头上前两步,站定于蒋平身边。叶清桐在看清小女孩儿容貌后忍不住惊讶道:“是你?”小女孩听到叶清桐的问话,竟瑟瑟发抖了起来。
很明显二人是互相认识的,但小女孩儿看起来,却是极为害怕叶清桐。旁人心中不免怀疑叶清桐是否做过什么伤害了她,连叶清桐自己都愣了一下,也回想了一下自己做过什么。
见叶清桐认识她,蒋平对小女孩儿的证言也是信了几分,低沉这声音道:“你不用害怕,在这里没人可以伤害你。说说你是何人,又看到了什么?”
叶清桐听到蒋平的第一句话,皱了皱眉,却没有开口辩白,只是表情复杂地看着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抬头看到叶清桐正看着她,身子使劲抖了一下,突然哭了出来:“我错了,我什么也没看到。”
顿时一片哗然,蒋平脸色也变了,大家都看向叶清桐。很显然这女孩儿是怕极了才会这样。叶清桐眉头皱得更紧,开口说话声音却是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你看到了什么直说就是,你这样别人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正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女孩闻言一顿,咬着唇摇了摇头,也不答话。蒋平脸色铁青道:“你若是没看到就是作伪证,要打五十大板。这顿板子下去你命就没了,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实话实说,没人能把你怎么样。”
小女孩儿一脸惊恐,嗫嚅了半晌,像是下定了决心,眼一闭细声答道:“回大人的话,民女名叫李雪儿,是李家胡同口铁匠的女儿。今日我在窗口看雪,突然就来了好多官爷,挨家挨户的询问,问到我时,我才知道是杀人了。今天路上行人少,捕快问的时间内,只有叶家二小姐经过。”
由于李雪儿之前的一系列表现,让她的话显得可信度很高。毕竟她这么害怕叶清桐,肯定不敢栽赃陷害。所以听到她的话,周围一片哗然,都认为她说的是实话。
蒋平正准备继续问话,李雪儿突然就扑到叶清桐脚下,哭着说道:“二小姐,对不起。你有恩于我,我本来是不想告诉他们的,可是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我被抓进去就活不成了,二小姐对不起,我不该看到的。”
这番话无疑更是加重了叶清桐的嫌疑,周围人议论纷纷,叶家人都快坐不住了。七皇子也收敛了笑容冷冷地看着小女孩儿,捕快们却是一脸兴奋,只有蒋平看着可怜兮兮地跪在叶清桐面前的小女孩,若有所思。
而在这舆论中心的叶清桐却是安安静静,一言不发地看着小女孩儿的一系列动作,眼神一分一分的暗了下去,等周围稍稍安静了一些,叶清桐才开口说话。
只见她面色平静,眼睛直直地看着李雪儿,开口问道:“你若是真不想告诉他们,一开始就不会说看见了我吧?何必到这儿来要这么一出戏?”李雪儿闻言一震,转眼却又楚楚可怜道:“是他们逼我说的。”
捕快们闻言皆是不快,但证人是他们这边的,又不能出言反驳,只能憋了回去。叶清桐接着说道:“雪儿是吧?真是冰雪聪明啊。我们之前应该是见过两次吧?”
李雪儿不知她为何问这些,直觉告诉她,这些问题不想表面那么简单。于是她回头可怜巴巴地看了一眼蒋平,蒋平却像是看不懂她的眼神一般,不理不睬。
李雪儿无奈,只好回答:“是的。”叶清桐突然笑了一下,眼底却是一片寒意,说道:“两次我都告诉你我是叶家二小姐的贴身丫鬟,叫做绿衣,可是你刚刚却是一口一个二小姐,所以你是何时从何处知道我的身份的?”
叶清桐这么一问,捕快们也发现不对劲了。之前李雪儿分明说的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只见到了家徽,而叶清桐明明告诉了她,自己是绿衣。捕快们想不明白她为何说谎,蒋平却是瞬间就想明白了。
李雪儿若是说出绿衣的名字,捕快们必定会直接找到绿衣询问,而李雪儿只说家徽,加上现场的玉佩才将她们引向了叶清桐。蒋平脸色沉了沉,这说明李雪儿不但认识叶清桐,还有意将调查方向引向她。
叶清桐不知道李雪儿之前的叙述,只是单纯地想将李雪儿的伪装全部揭开。所以也不知自己这一个问题,就将蒋平的怀疑彻底转移到了李雪儿身上。
李雪儿儿听到问话,眼泪又蓄满了眼眶,说道:“我只是乱猜的,您一看就是小姐。”她的借口如此拙劣,所有人都听得出真假,叶清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于是叶清桐又问了第二个问题:“嗯。你猜得倒是很准。你说看到了我,你可确定?”李雪儿点头。
叶清桐面带微笑,语气柔和道:“我当时手上可有拿着什么东西?比如一个大盒子?”李雪儿没想到叶清桐会这么问她,愣了一下,眼睛转了两圈后,答道:“我没有注意,可能拿着吧。”
叶清桐闻言,笑容大了些道:“那么大一个盒子你都看不到?在座的宾客可都是看到了的。你要不再仔细回忆一下?”李雪儿面色露出一丝慌张,她没想到叶清桐会问这些,周围的宾客开始窃窃私语,而蒋平也一声不吭任她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