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了。
许念用自己可能失去的小命换取了这么一次任务。或者说是接下来一切信任的报仇之遇。
而在最后的言论中,她也是知道了些现在朝中局势。那位太子殿下当真是惹怒了女皇陛下。一些杂言之中似真似假地传论着,说啊,这位太子殿下啊,本就不是这女皇亲生。女皇啊,只有一位亲生血脉,便就是那她略有缺陷的女儿。这话啊,在许念这里是得到证实的。
那是据连润所说的,他是那位连燎将军的后人。说到底不是为家族血脉继承所得,而是为这女帝再添一位真正的继承人罢了。当然在现在看来,不过是名义上的继承人罢了。
而这位太子殿下不知从何处听来的说出他的身世之谜,要他为自己谋一条生路。可是又有什么是生路呢?自己一直崇拜敬爱的母亲压根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一心把自己当做一个傀儡般的人物。继续装傻的话,要世人如何看待自己?安心做了很长时间的王位继承人,确实虚假的骗局。
索性不如反了罢!这样好歹还有颠倒结局的能力。不至于生生白瞎努力了这么些年的心力。
于是这位太子殿下便反了,可这女帝又不是什么傻子,她早就知道她这儿子不成器。况且本就不是亲生的,迟早要扔得远远的。当然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消失。现在只不过是提前而已。
这下倒是给了连润他们一个机会。假借太子的名义进行光明正大的报仇,又怎能不必他们暗自躲避着来的好些呢?况且本就是连家辈,按理也是该要去伸手帮个忙的。
不知连润在那里讨到的消息说是这位太子殿下逃到了丹城……
“殿下准备何时出发?”萱白听到此消息之后,开口问。
“今晚吧。”早些去的话,便可早点保证这位太子殿下的安全。“要麻烦萱白帮我收拾行李啦。”
“殿下只要平安萱白就很高兴了。”
“好。我会平安回来的。”
连润和许左去了清风阁,在这里可是有一场热闹等着看呢。因为之前总是得了原家的照拂,所以他们家的事不得不参与一下。
“原兄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没有?”
进门便看到原敞悉心观察这“案发现场”的背影,连润心里轻嘘,面上不动声色。
原敞相较与当时在丹城之日稍显的沉着冷静些了。他向连润这里看了一眼,尤其对着许左多看了几眼。“倒也未瞧出什么来。不过这里留下来的一切仅有的线索都指向比目。想来这清风阁与那比目细作有不少关系。”
“即是如此,那是不是就可以向陛下反馈了索性结案,倒省了不少事呢。”连润随意接着话,一双眼也是走马观花地瞅瞅这清风阁的景象,敷衍极了。
原敞摇头,张嘴道“不,我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在这里隐约可以看出些安宇国的痕迹,一旦证实的话,这极有可能是暗示着我们凤凰都遭受的隐藏风险是极早便有的。那么就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比目了,其他已经被消灭的国家是否一直藏在暗处?我们可万不能大意,一定要加紧查看,消除一切可能的隐患。”
“啊~哈~”连润打了一个哈欠带着许左往门外走着,“我看你是杞人忧天。陛下吩咐的什么你做好便是了,何必又管这些闲事呢?再说了,我们是凤凰都!不是什么小国家!兵强力胜的,还怕那些小杂碎不成?”
原敞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半晌没有回神。这个人倒是变得越来越滑头了。
一个小厮急切奔来,走到原敞跟前行了礼,在他耳前说了什么。惊得原敞赶忙往出走着。
“看来以后要多带你出来走走了。不过名字的话还是莫要改了,人前我就直接唤你阿左先生吧。”连润如今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回到府邸的书房处,他便这样说道。
许左点头,“你为何要与许念那般打斗?”
愣了愣,连润笑道“我还以为我做的天衣无缝呢!没想到你看见了呀。”
许左不语。
“许念恢复的的确不错。但这里仅仅指的是她的武功,她的身子还是很弱。我给她后来找的大夫瞧过说这丫头的身子近些年还是可以坚持若是迟了怕是不行。因此,我是有让她知难而退的意思。可是,这件事我这里的人不方便去。包括先生你也是一样。”
许左皱眉,“那为何又来这一出呢?”
“既然必须是她,那我还不如让她强大些。强大到没有人可以伤害她,让她可以真正平安回来。”
连润说完这话以后,许左郑重行了一个谢礼。
勾了勾嘴角,连润不再瞧他了。他这会脑海里浮现出许念那时的眼神了。坚定,不退缩,什么也不怕的沉静,溢满在她本就水灵灵的一汪灵泉似的眼睛里。这样的眼是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的。
夜如墨。一点点地晕染了整片天地。这是许念来到丹城的第二天夜晚。她从踏上这片她还算熟知的地方之后,就没有放松过去寻找凤凰都的太子殿下——凤贺。
实在是把这位太子殿下逼急了罢,不然怎么能从离丹城还有几百里的边城躲到这里呢?悄悄隐藏在这丹城外一处破庙的外沿墙壁之上。许念已经感受到这里不只是只有她这么一个“伺机而动”的人了。几个拔营之间,还不知有多少是要他死,有多少是要他活着了。
破庙内可不止是太子凤贺一人,但也并没有像以往一样百人追随护着的阵仗。唯有的不过一人而已。
“殿下,您好生休息,言礼替您守着。”说话的人在这短短光景内,已经没有当初的一幅狐狸狡诈满心算计的模样了。反而是几近沧桑,瞧过去的时候没有一点精气神。
“言礼,有劳你了。待我完成这伟业之时定不会忘记你的功绩!”凤贺倒是还能保持住往日了的风范,当然除却他沾染了一些灰尘的衣衫。
许念挠挠自己的脸蛋,心想这倒是真情实意了些。
可是就是这“真情实意”,之后叫她唏嘘不已。可叹这人心终是不过尔尔。
最先动手的便是这位说着要为他家殿下好好守夜的何言礼先生。
许念一剑了结这位最后倒戈的不义之人。扭头来发现,这位太子殿下颤抖着嘴半天指着自己说不出一句话的姿态。“不是吧?你这还不舍得呢?”
一下子血气上涌,凤贺红了脸庞,小声道着“多谢姑娘。”
听了此话以后,许念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