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看起来有些放浪不羁的人,他其实一直以来都很疼惜着自己,就连凝玉丸也在第一时间给了她,可是服用过后,她的双眸并未因此复明。
不过,他也对她说过,会再为她寻个法子治好她的双眸的。
他微微垂眸,在路郁翩那双金缕鞋扫过,那双鞋子还是十分簇新的模样,像是从未穿过一般,显然是她每日都用法术所细心保护着。
他的那双黑亮的双眸越发的深沉,他直视看着眼前的女子,却良久没有出声。
他略微无奈,可又不舍责怪她,也只能稍微有意的提醒着她,“你不必悉心照料我送给你的鞋子,以后我多送你几双便好。”
她点头算是回应了,她往前挪了挪步子,尽量靠近男子,而他的神色之中涌起了一丝若隐若现的波澜,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直至她来到他的面前,他才面色蕴含着不解看向她。
冰面上缓缓浮起了几丝薄雾,置于渡孑的后方,忽明忽灭的薄雾仿佛在这世间落下了一点的踪迹,光影绰绰。
渡孑冷不丁一个转身,便抬起手不费吹灰之力握住了一团薄雾,他将薄雾放至自己的面前,薄雾忽然犹如铜镜一般,清晰地映入了他极为俊美的面容。
他的纤白手指还一直执着薄雾,瓷白的肌肤近乎与薄雾融于一体。
此时,他低眸微敛,使人看不清楚他的神色,却还是依稀能够看到他的嘴边缓缓扬起一抹淡笑,“故事中的男子,你可知到底是谁?”
他的这句话,明明似是在询问着一个人,可是他却并未看向徐汝忆,而是在看着那团薄雾,就好像他似是在与它言语,而那个薄雾也是一个能听懂人话的生灵一般。
她浅浅一笑,看着渡孑手执薄雾的模样,是那般的妖孽,若非她心有所属,恐怕也会不由自主被他所吸引着,乱了所有的理智。
她往前走去,往他的方向走去,长长又空旷的冰面上除了他们两人,再无任何一个人。
渡孑耳边,终于响起她低沉暗哑的声音,又有些轻柔,“我倒是希望是师傅的过往,因为这般,我便可多了解师傅几分了。”
她确实这般想着,记忆中第二次与他相遇的景象缓缓地与如今的他重合着,贯来沉稳到与年龄相当不符的渡孑,他的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他听到徐汝忆这般回应,终究是触动了他的神经,他的心微紧了一下,可随之而来,在心中却忽而有一种庆幸,也着实令他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既然将此话已然摆到明面上,总比一直藏匿于心要好得太多。
虽是这般想着,可他已然掩不住面容上的憔悴,只是却与徐汝忆低柔一笑,他的眉眼间皆是宠溺。
他将薄雾放至一旁,透着几分温柔便揉了揉她的脑袋,摩挲了许久,她注视着他的双眸,秀眉微扬,像是在想着他会说出什么话。
渡孑黑眸中始终敛着一丝的笑意,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这才说道:“来日方长,你终有一日会了解我的过去,会了解我是怎样的人,只是在那之前,我只是希望你变成一个远比我,远比叶醉尘还要强之人。”
他的眼眸微眯,薄唇边的笑意越发的肆意,而徐汝忆的面容却有了一丝的大失所望,她的眸中的不解也早已溢满,她不明白自己变强与了解他的过去有何关联?
不过,这也许是渡孑对她的一种期盼,想到此,她那双盈盈秋水中的眸中散发着流光溢彩,便对着渡孑朗声道:“也好,不过师傅还是该讲故事了。”
话落,她则是一副想继续听故事的期待的面色,也许是想起渡孑最开始的问话,她便再说道:“关于荣大哥与路姑娘的爱情故事。”
江无临曾与她提及过荣斐弘为何不愿当除妖师,而是当一个念惢阁的阁主,她也告知她,这是荣斐弘一生也无法抹去的痛,悔恨交加的同时,更有诸多的爱意掺杂在他的心中,直至死去,亦无法忘却。
恐怕也是荣斐弘向渡孑诉说这些过往,才会令渡孑在即将讲述他们故事的时候,有一丝的怅然,毕竟在渡孑的心中,他其实也不愿荣斐弘未死战场,却死阴谋当中。
随即,渡孑的眸色猛然间轻凝,而后,他的双眸更是清明些许,只是面色却有一丝的阴沉,神色当真是有一点不好看,他轻轻点头,便紧接着讲故事了。
路郁翩踮起自己的脚尖,在荣斐弘性感的薄唇上浅浅一啄,圆唇便离开他的薄唇上,随后,便听到低低一笑的笑声传入耳畔,“这便是你还给我的礼物吗?不过本人一向很贪婪无厌,我还想……”
他闻言,便低头一口含住她诱人朱唇,她一开始有一些的抗拒,将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可是最后却无法欺瞒自己的心意,便不再有所抗拒,甚至开始迎合。
只是,闭眸吻她的荣斐弘并未看见路郁翩眸角似有泪花在散发着夺目的光泽,她究竟为何会哭?
一吻后,浓浓的情愫更是蔓延至心口,他的两指挑起她的墨发,他迷人的嗓音荡漾在她的耳畔,“路郁翩,我心悦你,若你愿意的话,可否做我的妻?”
他明明仿佛是在询问着,可是却带着占有欲十足的霸气,仿佛在心中早已认定路郁翩会同意这门婚事。
路郁翩那白皙洁净的面容染着桃花一般的红晕,她垂着眸半响都并未吭声,一向直性子的荣斐弘拧起眉头抬高她的下颌,他目露疑惑,低头,吻了吻她的鹿眸,嗓音仍然迷人,“怎么了?难不成不愿做我的妻?我荣斐弘既然心悦你,你自然便会是我的妻。”
路郁翩轻轻地摇了摇头,她看向荣斐弘的面容的眼神仿若寒冰,她紧紧地看着那双眼眸,似是想从中看出一丝的虚情假意,绕是一丝,她便能毫不留恋地离开他。
只是,她终究是失望了。
荣斐弘不懂路郁翩到底在迟疑着什么,他以为她是觉得他的求婚极为不正式,所以便单膝跪地,从怀中掏出母亲赐予他的朱玉耳环,那是母亲将来要送给她的儿媳的。
他也是最近才从母亲手中拿过来的,虽然母亲也想当面交给她满意又得体的儿媳,但是他更想亲自交给自己的心悦之人。
这次的朱玉耳环,极为的贵重,更是带着荣斐弘待路郁翩的一片炽热之心。
他略微勾起自己的嘴角,笑的极其温柔,随后就单膝跪地,举着那双朱玉耳环,温声说道:“路郁翩,请你嫁给我吧,这是我母亲给予儿媳的耳环,是代表着你是荣家二少夫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