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瞥眼间,徐汝忆就看到桌上的酒,便疾步走到桌上,将酒倒入杯中,端起酒杯,整杯便被她一饮而尽。
她一手将酒杯放至桌上,一手揪着心口处的衣服,骤然收紧了一些,她微微敛下自己的眸深处的哀恸,看来等一会儿要好好问问徐子芹了。
她这般想着,便将仿若如沐春风一般的温眸蓦的锁向言魈与宋秉之两人,说道:“宋秉之,你身上的气息不会转移到言魈的身上吗?”
她也是有些担心此事,她也不愿他们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长相厮守,又因为此事,无法共度余生。
宋秉之闻言,将目光看向一旁的言魈,言魈默默不语,却用她那深情的眼眸看向他。
他那双眸子呈现出一丝的了然,他轻轻勾唇,声音是清清淡淡的,却像是一道惊雷一般的响起在徐汝忆的耳旁,“我也是用法术抑制,但终究寻不到解决的办法,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愿离开她的身旁。”
这便是宋秉之的答案,徐汝忆也是如他一般的想法。
徐汝忆眼眸微垂,旁人看不到她的神色,总觉得她身上有一股若隐若现的寒意,就算是明媚的阳光也不会融化半分,她终究还是陷入了徐子芹此事当中。
她的秋眸并未抬起,嗓音清冷,又透着着一丝深深的不解,“你们先聊,我先去看看我姐姐了。”
她话音落,便离开了房间,这间房间便也只剩下叶醉尘、靳非灼、言魈、宋秉之四人了,后两人面面相觑,他们是不知该如何与这两位相处。
叶醉尘站在原地,扫过徐汝忆离开的身影,他的目光再无冷漠,只是倏然将视线看向靳非灼,想起靳非灼那些话,他便不得不怀疑靳非灼是否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推开徐子芹的房门,徐子芹正站在木榻边,她背对着徐汝忆,不知在想着什么。
徐汝忆看着徐子芹的背影,她似乎是在想着措辞,她的眼中散发出疑惑的意味,她上前一步,问道:“大姐,我从宋秉之的口中得知了当时的情况,你明知他的娘亲是要你死,为何还要去呢?你是不是知晓我身上有鸾气?”
徐子芹一直并未转过身,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徐汝忆正想走近徐子芹的身旁,可是她却不知发觉了什么后,眸色微冷,随即摸出了双刃剑,正准备劈向那个假的徐子芹之时,只听一道戏谑的嗓音在前方响起,“发现得也够慢的,若不是本尊看在你我曾相识的份上,早就杀你了。”
徐子芹的幻影早已消失,出现一个一身赤金衣服的男子,他绝美的面容上那一双凌厉的眸子尤为的摄人,却又有着一种仅看一眼便能被迷了心窍的妖治。
他目光似是有意又是无意地淡淡掠向徐汝忆,他的唇角轻轻扯出一抹笑意,“要不这话我替你姐姐回答了吧?我觉得你姐姐定然是知晓实情的,能让她这般豁出性命保护,唯有亲人了。”
徐汝忆显然并未料到鄢寒枭会这般回答,她那深黑的双眸潜藏着危险的光芒,这些话她只想从徐子芹的口中听到答案。
并非是眼前这个魔尊。
徐汝忆幽黑的秋眸闪烁着厉芒,她瑰红色的薄唇微抿,洁白的牙齿在唇上微咬了一下,她的手握紧了双刃剑的剑柄,而那双俊美的双眸中映射出她的一举一动。
她晶莹的眸子涌起了一丝的薄雾,她的羽睫微微颤了两下,她粉嫩的面容有一丝的慌乱,问道:“我姐姐呢?”
也许,鄢寒枭也觉得这些话也不必与徐汝忆说,可若是不说的话恐怕她就会立即去寻她姐姐,他想到此后,反而一副无赖相,他薄唇微抿,继续说道:“我刚才看见了,她与明皓枫离开徐府了,好像是受渡孑所托。”
他的这句话,徐汝忆虽然并未全信,但是想到渡孑就在徐府,她大可去询问渡孑,便觉得鄢寒枭不至于拿谎话去欺瞒她。
徐汝忆的眼眸里浮现出了淡淡的精光,不过她还是努力维持着自己强大的气场,狠狠地看着面色玩味的鄢寒枭,甚至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吧,魔尊,我徐府可不喜不速之客。”
听到徐汝忆这般毫不留情的话语,鄢寒枭那狭长的眼眸微眯,犀利的光芒深锁着她的秋眸,呵,渡孑的半身修为吗?怪不得她有这般大的底气用这般的语气说话。
鄢寒枭凭着俊美无双的面容以及出众的名气,早就是一个老少通杀的人物,可是如此不给他情面的倒是少之又少,他冷哼了一声,便说道:“我来只是想告知你一件事情,因为他的身上有你这小家伙的气息。”
“谁?”这声刚刚响起,徐汝忆便闪了闪神,她的秋眸透着几分暗芒,她终究还是知晓了鄢寒枭口中说得那个人是谁了,她便问道:“你把他怎么样了?”
除了那个会预言术的又被仙界当成棋子的金熠,还能是谁呢?
鄢寒枭幻化出一个雕刻雄壮龙腾,饰以赤漆,代表着显贵和高雅的龙椅,他慵懒的倚靠在龙椅上,对上徐汝忆的视线,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眸。
他此次前来真的只是来告知她这件事情吗?
他看着她困惑的眼眸,他的神色中并无任何的诧异,他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才说道:“看来你很关心他吗?所以我这不前来,特意告知你,他的结局。”
也不知是何用意,“特意”二字被他咬得极重,他就好像是知晓了什么事情一般,才有此一趟。
见鄢寒枭迟迟并未告知金熠的结局,等了良久的徐汝忆只觉得心累。
他如曜石般的眸子射向她,他将自己的胳膊倚在刻有龙形图案的扶手上,手又托住自己的面颊。
火烛下,他的脸色越发的冷厉,他的双眸尽是使人猜不透的危殆之色,“还能怎样?我将他打得半死不活地送到了仙界了,仙界会怎么处治那个废物便与我无关了,毕竟他怎么也不可能被救活的。”
他勾人的眸子泛着阴鸷,眸光猩红地望着徐汝忆,就在此时,徐汝忆只觉得有一个无形的手似是拎着自己的衣领将她提起。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嗓音黯哑,声音中还有着淡淡的凉意,就连周身都散发冰寒的气息,她只不过一个施法,就有一个无形的长刀劈断了那只无形的手。
她终究是不愿给渡孑丢脸,以往也是因为实力不敌鄢寒枭,虽说现如今她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可是她却拥有与他一战的绝对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