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明净澄莹,有着一丝沉稳的双眸,射出来的光芒再无柔和与温暖,只剩下了浓烈的不解与惊愕。
一袭黑红相间的衣服的少年的嘴角抿起一抹淡漠的笑意,他乌黑的双眸正闪烁着熠耀光辉,他的的墨发又柔又亮,他那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
她的双眸略微泛红,就好似是哭过了一般,她讶然的瞪大了秋眸,薄唇微张。
亓昀看到她此时的模样还以为她被他说动了,正想再说些什么之时,却双眸微怔,一抹幽森到显然是动了杀意的光芒一闪而逝。
她的身子比脑子反应的还要快上一些,她略微摇了摇头,便冷声说道:“亓昀,无论你所说的事到底是诡计还是实话,我都不会照你心中所想做的,因为……”
她握紧了双刃剑的剑柄,毫不畏惧亓昀那双瘆人心神的眸子,此时此刻爆发出来一种狂烈的气势,朗声道:“我的使命就是杀死你,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枪光剑影间,只听见“嗤”的一声,黑枪往徐汝忆的右臂上就那般地划了一道伤痕。
若是徐汝忆不改变一下自己的攻击方式,恐怕不但不会伤到亓昀,自己恐怕也会被黑枪所斩杀。
只是,若想以最快的方式将亓昀除掉,别无他法,更何况现如今亓昀早已用了十成的法力与她一战了。
原本站在亓昀身侧的两人虽然受了伤,却也疾步走进了战场,尽力地为亓昀一战。
此时念惢阁众人除了温软一人,都已汇合在一起,并肩作战的他们所爆发出的惊人力量也足以威慑妖军了。
温软蹲坐在一个白雾不是太浓郁的地方,她右手抚着自己的左腹,她的嘴角已然溢出了一些殷红的血迹。她刚才被人所震飞的时候,自己的左腹被人用剑芒所伤,可谓是疼痛难忍。
漫天的尘土飞扬,虽然这群妖兵也身负重伤,有的人的手臂也被她的粉色绸缎所斩断,但是有二十多个妖兵,她一时之间也再无气力与他们战斗。
她看见一抹仅看一眼便能感觉那人全身都充斥黯淡的灰色身影。
可是在她的眸中,不知为何却明耀夺人。
或许,只是因为那人是来救她的吧。
妖兵略显疑惑的回头望了一眼,见着来人之后,都被他身上的地狱蝶所震得一哆嗦,以至于他们并未在刹那间就知晓此人是凡界中人。
两米的距离,使人目眩神摇的地狱蝶就从他的身上飚射出去,地狱蝶将二十多人的身子不留一丝缝隙地全都裹住。
他们本以为会杀死温软,岂能料到肖平述会犹如盖世英雄一般从他们的手中救走温软不说。
还会让他们都死在他的手中。
温软就一直以蹲坐的方式,抬起自己的眸子无力的看着肖平述那张精琢般的面容,越来越近。
他最后俯下身,那双琥珀色的眸中,似乎蛰伏着一只狂妄的野兽,着实令人惧怕。
她也不知刚才为何产生错觉,觉得那抹身影是黯淡无光的。
她的双眸的恐惧逐渐换上了深深的不解,她那长而卷的羽睫微颤了一下,便轻轻的开口询问,“你不是从木楼阁逃走了吗?怎么又来这里了?”
那时,温软将锦盒送到该送到的人的手中后,回到木楼阁的自己的房间之时,便发觉肖平述早已离开了木楼阁。
她不知荣斐弘为何要执意留下肖平述,只是既然是荣斐弘的要求,她当然会毫无理由的照做。
肖平述面无表情的看着温软,他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充斥了令人惊惶不安的阴霾,可是他却还是唯恐温软会因此惧怕他,便语气平静中带了一丝平和,说道:“因为我是靖昔中人,所以我有责任来此。”
听着男子的话,见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左腹上,她只是淡淡的出声,“哦。”
肖平述将她扶了起来,温软刚想从他的面前离开,他却浑身阴沉仿佛染上了一层阴冷的寒霜一般。
他面色虽然阴沉的可怕,却还是将手伸向温软的面前,幽深的黑瞳像是一只受伤的豹子一般,轻声的说道:“至于我们的账以后再算吧。”
温软的双眸错愕了片刻,目光中却并无一丝的害怕与紧张,也不知为何,她对他这个人产生了一种怜惜之色,他或许有很多故事,而她刚好是个嗜酒如命的姑娘。
她的嘴角荡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她将手覆盖住肖平述的手上,肖平述缓缓握起,便施法离开了此地。
此时,在徐汝忆的身上出现了两条庞大的黑龙,不留余力地紧紧盘绕着自己的身子,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似乎要将她的身子所折断。
“呃。”闷哼声响起,随即便听见气劲十足的大喝声,“都给我滚开。”
这一刻,纵使面对庞大的黑龙,徐汝忆的面容也并没有一丝恐惧,她的心中是出奇的平静。
她的法术正缓缓蔓延至黑龙的身上,黑龙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化为泡影。
亓昀不知晓自己的对手刚才在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实力,目的,便是要造成对他的伤害,刚才她便是有意引黑龙入身,让他以为自己并无手脚再对付他。
看着自己身上转瞬出现的大小不一的诸多伤口,亓昀只是冷哼一声,全身煞气正以飞快地速度流动着,下一刻,他的气息直接就炸开,笼罩这个使凡人无法进入的白雾当中。
恰在此时,一个带着无上威力的掌印出现在了半空上,赤色的掌印的边缘还闪烁着黄色的光芒。
掌印就好像是一座囹圄一般,将人困在囹圄当中,从开战直至现如今,亓昀的绝招也是花样百出,着实令徐汝忆目不暇接。
他这个绝招定然是想除尽徐汝忆等人与念惢阁众人,若非无一人能将掌印驱散的话,恐怕他们都会被掌印所射出来的光芒所伤。
虽然亓昀一直占据着上风,但是他却忘却了一件足以致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