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一些人并非有念惢阁中人想得那般的透彻,而徐汝忆不知州何是看在这点上,还是因为念惢阁只杀恶人不杀好人才那般的敬重的。
或者,这两点皆有,州何曾经是那般仇视妖物,想一心一意地灭去天下的恶妖,才会那般想拥有平镜珠,看看自己是否有能力拥有降妖除魔的能力。
只是,现如今,他到底不再对妖有那般深的执念了,只是,使命仍然存于他的心中,不可磨灭。
一旁的渡孑仿佛察觉到身侧之人的面容是有多么的坚定,也许在她的心中,亦是知晓念惢阁所走的道路是有多么的艰难的,可是他们却还是用着一片赤诚之心回馈着对他们原本不善的凡尘。
她的面色带着特有的沉着,便轻轻的点头,轻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我明白了,我替那些靖昔中人谢谢你们。”
荣斐弘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丝的笑意,他犹如深雾一般的眼眸拢了一片温和,他偏头看向徐汝忆。
“不必如此。”他也只是道了这四个字,嗓音也不自觉的温柔了些许。
既然双方都如此坦诚相待,那么荣斐弘既见州何与徐汝忆二人,对他们毫无芥蒂之心,自然,也是将他们当成盟友而看待的。
虽然当初州何已然丧失了半成的法力,但是经过天溟山的山主的治疗与悉心教导,他的法力已然增进了极强的地步。
而且最为关键的便是,他既然身为半妖,妖法两术,皆可使用,他终归是天资聪明且有天赋之人,妖术已然运用自如,已然达到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徐汝忆是因为渡孑放弃了半成修为才变得这般强的,然而最为奇特的便是,前者与后者,仿佛便是天生的法力相融者,法力的融合度是刚刚好的。
因为若是一方将修为赠予另一方,二者的法力必须能够融合,若是强迫融合的,只会令二者中的一人死得很快。
绕是是师徒,绕是修习的法术是一致的,但是由于灵气的不同,也未必能够这般迅速地融合的。
在荣斐弘的眼中,渡孑此举明显是操之过急了,但是现如今也有点明白他的用心,他大抵只是不愿自己的徒弟身陨靖昔。
荣斐弘刚才的那句声音就仿若是有人在徐汝忆的耳旁轻轻地哼唱着什么歌,温柔的有情有义,她心中那种欣喜的情绪自然是溢于言表。
只是,徐汝忆再次环顾了那些不熟识的念惢阁的成员,他们的年龄有的不过才在舞勺之年,有的也已到了杖国之年。
她的目光在盛禾的身上停顿了一下,明眼人一眼就能看见他对江无临的感情,只可惜,他们不知还能不能有命白头偕老。
她的内心稍微有一丝的不淡定,便疾步走到荣斐弘的面前,这才问道:“所以,只有你们参战吗?”
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皆是大吃一惊,这才发现徐汝忆或许也是知晓此战其实也极为的难赢,她也并非是带着十足的信心而参与此战的。
尽管他们都知晓徐汝忆要问的问题,但是当她真的问了之后,面色还是极为的难看,又或者可以说是晦暗难明,只不过是因为,她又说了这句话,“靖昔的除妖师又去了哪里了呢?”
熟悉的空灵的声音再次在堂屋之中响起,此时,渡孑与荣斐弘同时四目对视,荣斐弘便看见渡孑的薄唇微微轻启,在对着他说些什么。
徐汝忆能够察觉出来,渡孑在用着唇语与荣斐弘不知在说些什么,她稍微一个转头,便见渡渡孑虽然疲倦,却还是一字一句说得很清楚,咬字更是极为的清晰。
你就告诉她,是我的决定,不必多问。
明明渡孑并未出口言语,可是徐汝忆的耳畔还是响起了渡孑那稳重的声音,她的心中却涌现出无法言喻的感受,这种感受恐怕与狼狈地摔倒在雨水中,也并无不同之处。
渡孑当初明明是告知她,是去寻找靖昔除妖师的,怎么寻着寻着就找上了念惢阁中人。
不知他一开始就打得就是念惢阁的主意,还是说,他是准备集结除妖师,但是那些除妖师并不愿参与靖昔之战。
就在这时,堂屋的门被人打开,除了法力高强之人以及认识来人的人,其余的人本以为是有敌人前来,各个都极为的紧张。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五官精致,眸角下有一个朱砂痣的男子,男子的眸子中布满了一种认真之色,与以往的他很不一样。
来者二话不说就走到了徐汝忆的面前,贴耳对她说了些什么,她只感觉有什么声音在她的左耳炸开,随之而来的便是被暴水袭身的冰寒感。
她的黑瞳骤然微缩,充满着惊愕,她恐怕也并未料到这件事情完全脱离了她的想象中。
沉浮之所以从魔界离奇失踪,便是因她所托去办一件事情。
是有关何小莲有何在木楼阁的事情。
何小莲被关在木楼阁的地下当中,念惢阁的成员绝不可能不知晓何小莲就在地下,虽然徐汝忆与他们这些人初见之时,他们的法力是那般的弱的,可那只不过是因为他们隐藏了法力。
叶醉尘赠予的护身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响起。
他们又岂会不知何小莲便藏在木楼阁的地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一是他们将何小莲抓走的,其目的暂时不明,二是他们将何小莲从原先关押的地方救走了,却不知什么原因又关了何小莲。
徐汝忆朱唇略微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她轻轻的呢喃出这句话,“所以说,何小莲在被救走之前,神智还是清醒的?”
她的声音明明也算是温柔,却令除了徐汝忆相识的人,其余的人都宛如置身于暗无天日的谷底当中。
沉浮见徐汝忆这般言语,他猛然间用右手拉住徐汝忆的胳膊,他的面容上看不出有多少的情绪波动,然而他的薄唇却轻轻溢出了这句话,“阿忆,我刚才不是与你说了,我们要暗中查明吗?”
这句话似是在徐汝忆的面前诱哄着什么,她的长睫轻轻地颤了一下,她秋眸略显迷蒙的看着仿若虚无缥缈的前方,随后,她便只觉得困意袭来。
终究是陷入了沉睡当中,沉浮便随即抚着徐汝忆即将倒下的身子,而温软立即起身,也伸出双手抚着徐汝忆的胳膊,与沉浮一同将她放至木椅上。
徐汝忆的头靠在桌上,紧阖着双眸,沉睡的她宛如一个安详的孩提一般,面容仿佛是被能工巧匠细心地打磨了一般,总是令人惊叹她的容颜怎会那般的美艳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