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的主殿岂能有雨?还不是鄢寒枭的手笔?这雨与凡界的雨并无一样之处,不但更磅礴一些,更令人能受皮肉之苦。
而最令人所发指的便是只能护住自己,若是护住他人,便护不了自己。
叶醉尘虽能将此术破解,但是他知晓徐汝忆不愿耽误一点时辰,自然便自行否决了这条计划。
看着叶醉尘白衣上渗了殷红的血迹,徐汝忆的面色微变,她面色的变化快速已然使人无法预料般,她眉心微蹙的说道:“叶醉尘,是你。”
她紧紧盯着叶醉尘,握住他的手犹如铁钳紧紧地禁锢住他,她神色有一丝的惊慌,那是因他而起,她的语气有一丝的强硬,那也是因他而起,“是你才不要擅自为我受伤。”
他淡笑的看着徐汝忆眉眼中的担忧的模样,眼眸闪过一抹欣忭,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情比往日里还要愉悦些许。
他觉得自己手腕好似都要被她捏碎一般,他眼眸中射出暖人肺腑的笑意,“好了,别紧张,这点伤算不了什么。”
徐汝忆黑瞳微微一缩,正欲说些什么,可却并未说出口,因为说得再多还不如亲自为他疗伤。
见徐汝忆欲给他疗伤,由她禁锢住他的手改为他双手紧握住她的手,他略微摇了摇头,便说道:“阿忆,别为我再浪费自己的气息了,你若是执意为我疗伤,我一定不会心安的。”
恰在此时,徐汝忆察觉到一个阴鸷的眼神朝她而来,宛若能射出毒箭一般,而她便不卑不亢的目光死死地看向他。
而后鄢寒枭的目光变得漫不经心,而她的面容染上了一道冰寒,正想不顾他的目光看向叶醉尘的一刹那,他那嘲讽的目光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他的眼眸。
他的眼眸虽无什么吸引她的存在,可是当他眸中蒙上一层血腥的红光狠狠地锁住她时,也是令她胸口微微起伏了一下。
鄢寒枭那双眸子明显泛着一丝阴冷而极具轻蔑的,他低醇的声音冷淡道:“二殿下怎么有空来本尊的魔界了?本尊记得……”他的眸底掀不起一丝的波澜,故意顿了顿,才说道:“可是并未邀请你来。”
见鄢寒枭面容冷冽,态度也那般的坚定,不似是玩笑的模样,徐汝忆的眼神倏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她的面色也有点难看,她看着鄢寒枭欲杀死人的眼眸,想缓和一下眼神,便尴尬的一笑,便说道:“他是我请来的,毕竟臧潭也被幕后之人所迫害了。”
鄢寒枭并未搭腔,他的眼神却递向徐汝忆,仿佛是在无声的反驳着她的回答。
而叶醉尘只是静默的看着鄢寒枭,鄢寒枭却犹如一只凶神恶煞的凶兽一般,在那一刹那间就施法将桌上的茶杯袭向叶醉尘,茶杯在那一刻,仿佛变了模样。
变成了一个满身刀刃的茶杯,让茶杯都带了些许的戾气。
叶醉尘身侧的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合在一起,微微朝里勾了勾,茶杯便袭向鄢寒枭。
鄢寒枭神色怡然的看向叶醉尘,并未闪身躲过,更未施法反击以及护住自己。
那茶杯就在鄢寒枭面容的一寸停留着,叶醉尘手指恢复原状,便响起了碎片四溅的声音。
这令门外的魔兵大惊失色,难不成他们要打起来了吗?
徐汝忆面色发白的挡在叶醉尘的面前,语气中不免多了些许的狠厉,“鄢寒枭,你这是什么意思?”
鄢寒枭看着她护住叶醉尘的模样,忽而笑得极为的疯癫,他紧锁眉头,神色阴郁的看向徐汝忆。
他的面色已然不能差的更差了,便将这股怨气移向了徐汝忆的头上,“你若是还没有忘却与放弃那件事情,就请叶醉尘离开吧,我们再行商议。”
徐汝忆盯着那个被砸着粉碎的茶杯,心中微微困惑起来,她着实不明白,鄢寒枭对靳非灼算是很客气了,为何偏偏对叶醉尘便截然相反呢?
而此时,她再转眸,便看见了叶醉尘炙热的眼神,他见她的目光移向他,便敛了这般的设色,气定神闲的问道:“阿忆,你有何事隐瞒我?”
生死守信契,便是无法将此事告知给任何人,徐汝忆双眸溢满了无可奈何,她只是摇了摇头,便闭口不言。
叶醉尘看着这般的徐汝忆,微微不解她为何不愿说出实情,他不知她的眼神为何那般的无奈,连一声解释都不愿解释。
他神色虽然并未有一丝的不悦,而是却转眸微掩神色中的狐疑,他才缓缓转身从主殿离开。
鄢寒枭的双眸就好似在观赏猎物在负隅顽抗的万兽之王,他眯眼看着叶醉尘离去的身影,面色微沉,心中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道白光在徐汝忆的脑子中炸开,难不成鄢寒枭与叶醉尘原先有什么恩恩怨怨吗?
她紧盯着鄢寒枭,仿若要将他的心看穿,只可惜,她只在他的眸中看到平静,可她殊不知他面色虽然是沉着,内心却有一丝的盛怒。
他深邃的视线移向她那柔美沉静的面容之上,随即,便语气森冷的说道:“你传递的消息倒也不假,王青程这个棋子引领你见了那个主谋,而我也只差一步,就能看见他的真面目。”
之所以他并未亲眼看到那人,只是因为他们逃得太快了,呵,既然惹不起他们魔界,又为何做出祸乱他们魔界之事。
看着犹如帝王一般高高在上的鄢寒枭,朝着她走来,看着一点点靠近她的鄢寒枭,她心中不为所动。
那一刻,她的眼神阴寒到宛若恶神,坚定与果决皆在她的眸底,甚至有一丝的无情。
一恍间,她面前的男子似乎并未畏惧她的眸子,而是视线斜睨了她一眼,便继续说道:“你知晓他的身份了吗?”
映入眼帘的是他灰沉沉的面容,敞开的大门还吹来了凛冽的冷风,经过魔界的暴雨,这种程度的风对她来说简直不值一提了。
她只是微微摇头,看着他的眼神缓缓露出明目张胆的阴狠与烦闷,她仿佛并未注意到鄢寒枭举起的右手,欲掐住她的脖颈,欲捏断她脖颈的冲动。
最后他收回了自己的手,他的面色渐渐变得铁青,竟然又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言语,“徐汝忆,你确定不知晓吗?你若是胆敢隐瞒本尊的话,应当明白是何后果。”
她神色淡然的看着鄢寒枭,看着不断隐忍着杀意的他,她虚握双手,而后便伸出玉指,指着自己的脑袋说道:“虽然我不知晓,但我想你知晓,因为他的面容,已然刻在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