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贴着他的身躯,叶醉尘的神色微微一滞,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好似在安抚着她那异常的情绪。
徐汝忆的思绪也逐渐被他拉回正轨,她微张了张唇瓣,想解释孤岛主人之事,可是却不知该如何。
徐汝忆在心中这般的暗暗想着,难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了吗?唐郭城为了摧毁靖昔,不惜毫无良心的残害了自己的女儿以及女儿的友人,张平庆为了不暴露地牢之事,不惜杀了肖平述的母亲,不惜杀了一些无辜的乞丐。
靖昔已然死了那么多无辜之人,何莲的神智又不知被谁所伤?不能入轮回不,连一个正常的孤魂野鬼都做不成。
而就在这时,远方本是皎洁的皓月转瞬间竟然成了炫目的血色圆月。
究竟是谁打乱了靖昔、臧潭、魔界,三地的和平?血色圆月就仿佛是一把无情的刀剑斩断他们原本平静的生活。
就在那嗜血的黑夜逐渐要吞没了她,她双眸泛红之际,是叶醉尘将她的神智拉了回来。
“你不能一直借用南宫涫儿的身子,否则她身上的妖气以及着诡秘的圆月会吞噬了你的神智的。”这句话提醒了徐汝忆,她眸中逐渐浮现出一抹沉着之色。
她也不能用南宫涫儿的身子太久,是时候要换回自己的身子了。
虽南宫涫儿并未死去,而是她相助她,借由刚死去的貌美女子的尸体重生。
但是如今南宫涫儿这具身子与死尸也无异了,毕竟她不是妖,不能占据算是死尸的身体多久。
徐汝忆的眸中忽而晃过一丝微光,而后,便见她语气平静的毫无波澜的道:“孤岛的主人是幻身,我还是不知晓他到底是谁。”
叶醉尘略微的摇了摇头,他的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主意,事到如今,他也愿意对徐汝忆分享他在隐秘之地看到的事情。
毕竟他也着实不愿徐汝忆空手而归。
他将自己身披的衣袍裹在徐汝忆的身上,虽是盛夏,但是这座孤岛犹如寒冰地窖一般。
徐汝忆正欲道谢,叶醉尘再次摇了摇头,这个举动便示意二人之间,无需言谢。
漆黑的苍穹因赤色圆月的存在,变得万里无云,阴森诡秘。
苍穹之下,站着一对宛如作之合的一男一女,他们的面前是一望无际的血色莲花,朵朵盛开的血色莲花,花瓣是白中带着粉,粉里泛红,晶莹无比。
犹如花城一般的血色莲花中孕育着一个不过刚刚降临世间的孩子,这个孩子与凡界的孩子的相貌是一样的,可人至极。
只是这个孩子的头上却长着两个银色犄角,形状犹如羊犄角一般,但是犄角很,而且是竖起来的,也比羊犄角更加柔软。
孩子正安详地睡在血色莲花的半空之上,由一个白色光罩保护着,好使他不坠入地面上,数朵血色莲花如血雾般的红芒正往孩子的身上缓缓汇入。
徐汝忆深深的凝视着这个孩子,玉指微微动了动,孤岛中人竟然用万年血色莲花孕育出一个是真的要毁灭地的孩子。
原来他不止想要毁了三地,而是想毁了整个世界。
徐汝忆不忍杀害一个无辜的孩子,可她更不忍这个孩子将来毁了世界。
徐汝忆将眸子看向叶醉尘,他神色冷厉的看着这个孩子,俊美微锁,徐汝忆猜测,他心中的想法也估计与她差不多。
她浓黑的羽睫朝上卷起,清澈的双眸被星光点缀着,她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白色的身影微微一顿,犹如空谷幽兰的谪仙,那双黑白分明的墨眸闪过的光泽是那般的意味不明,看着那抹显得缥缈的白袍少女消失在他的面前。
黑衣少女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后,便迅速地穿梭在血色莲花的花群中,双刃剑在她手中,犹如锦缎一般,舞动柔美着身姿,却带着一丝摄饶凛冽。
她毫不迟疑地切碎了血色莲花的血气,她犹如一道若隐若现的黑色闪电一般,向那个孩子而去。
就在徐汝忆即将来到孩子的面前时,一朵血色莲花幻化着庞大凶猛的妖花阻挡在她的面前,这变化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着实使人没能立即便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可徐汝忆的身子依然无比挺拔霸气,给叶醉尘永生无法轻易抹去的印象。
她挥剑一斩五刀,莲花的花瓣全部分裂开来,那些翩翩起舞的花瓣遮挡住了叶醉尘一些视线,但是还是能穿透血色莲花的缝隙,抬眸看到少女那道英姿飒爽的身姿。
花瓣沉入花群中,再现少女的绝美面容之时,异样的感受疾速地席卷在叶醉尘的心上。
她总会惊艳他的眼眸,无声无息地做出让他的心产生波动的事情。
这个世间,也仅此一人,能令他这般想不顾一切的占有,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紧紧地凝视着少女的身姿,她因为消耗了力气的缘故,乌发有一丝的湿润,翩然地显现出光彩照人且令人怦然心动的光华。
羊脂玉的玉手从容的施法将白色光罩消散在她的目光当中,她在孩子即将坠落的那一瞬间,将孩子抱在了怀里。
叶醉尘的目光由惊艳转为寒冷,随即,他的身影便是一闪,来到徐汝忆的面前,道:“你真是胡闹!”
听到叶醉尘的严厉中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之时,徐汝忆随即脖子一缩,毫无刚才的嚣张,双眸甚至有了一丝的娇软。
叶醉尘也并未料到徐汝忆会以这副模样对他,他顿时心生无奈,他的手在她的面颊狠狠地捏了两下,“你想好了吗?真的要放过他?”
徐汝忆虽是一副绝色仙子的面容,却猜出一副山老妖的姿态来,点零头,道:“想好了,这货要是敢真的做出伤害世人之事,我第一个灭了他。”
徐汝忆虽然是这般的,但是她相信自己能够教导好他的,他应该有一次自己人生的抉择,而不是被他人所利用,亦或是杀死。
当二人靠近地面之时,忽然刮起了一阵冷冽的阴风,徐汝忆担忧地看向那个孩子,孩子依然睡得很安逸,她也倒算是心安了。
片刻之后,叶醉尘欲言又止了数次,斟酌了一下,才轻声凑在她的耳边缓声道:“既你有心收养,他又是由血色莲花孕育而成,无父亦无母,不如你我二人做件好事,做他的父母吧?”
熟悉的温热,喷薄在右耳的灼热气息,都足以令她右耳一阵奇痒,想伸手揉耳止痒。
徐汝忆讶异之余有些哭笑不得,她微微叹了口气,面色无奈的道:“臧潭堂堂的二殿下真的要收下这个极有可能被世人所不容的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