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非灼走在只有微弱且迷离的烛火的囹圄中,他的面容被暗影微微隐藏了些许,看得并不算太真切,然而却显得几分的神秘与妖肆。
徐汝忆走在他的后面,看着那抹高大的红影,语气虽还算平静,但是她的面容上或多或少还是有了些许的怀疑,“张平庆应该并未撒谎吧。”
靳非灼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转头看着那个面带怀疑之色的女子,定定的看着她的眸眼,“那种情况下,他若还是撒谎的话,着实有点匪夷所思了,毕竟他的忠诚与性命相比,不值得一提。”
靳非灼幽魅的笑容顷刻间画在了他的唇角上,他也不待徐汝忆的回答,便迅速的转头,头也不回往拐角处走去。
徐汝忆看着靳非灼步伐迅速地离开,她也注意到了一股浓烈的阴邪之气回绕在他的周身。
“你的身上……”徐汝忆话还并未话,就被本来还走在前面的男子瞬间堵住了唇瓣,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唇瓣尽是靳非灼手掌的气息,她一句话也并未出来,只是蓦然眯起眼眸,盯着这双近在咫尺的面庞。
他的眸光微微一闪,俊美的面容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占据在了靳非灼的周遭,“我的身上有你心悦的味道吗?”
徐汝忆的神色倒突然变成一丝的了悟,她红唇略微扬起,便轻声道:“你身上有薰衣草的花味。”
看着她这般道,靳非灼眉眼轻挑,低眸看着她,但是并未再些什么。
直至他听见那人离去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那略显紧绷的神经才算是松懈了些许。
他看着自己的手仍然在捂住她的下巴,便一刹那的收回,属于他的阴鸷的气息也转瞬便消失。
记得初见那时,他的身上便带着那种淡淡的薰衣草的花气,令她的身上都染了花味。而他的面容虽是温润如璞玉,但是却与周身阴沉的气场并无一致。
徐汝忆微微身颤了一下,身在阴冷潮湿的囹圄中,多少会觉得身子发寒。
就在这时,身子蓦然一暖,一抹红衣披于她的身上,裹住她身子的红衣在蔓延出丝丝的暖意来。她的唇角轻轻弯起一抹弧度,淡黄色的烛火照在她的面容上,显得那般的恬静安详。
她侧过眸,神色温和的看着靳非灼,微启朱唇,便轻言一声,“谢谢。”
靳非灼的动作明显倏然一滞,他那桃花眸便带了浅浅的笑意的看着她,“不必,我只觉得酷热了些许。”他嗓音邪气十足,明显妖冶至极。
靳非灼并未从囹圄离开,只是轻倚着囹圄的石壁上,似是在思索着什么,他的呼吸略微有一点的沉重,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冷冽了一些。
她的神色略微有点的恍惚,看着俊美无害的男子,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势的男性气息包裹着,她下意识的询问道:“你怎么了?还不走?”
他唇角轻扯了一个极冷的笑意,默然的看着徐汝忆,作为旁观者,他确实不好参与臧潭之事。
可此事又涉及到臧潭,他绝不会允许此人为非作恶。
那双清朗绝尘的面容微微深沉了些许,宛如鹰潭的眸子也是如死水一般的冷沉,那股来势汹汹的气场,已然令人无法与之抵抗。
他的双眸散发出寒冽的光买,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抚石壁,似是在纠结是否询问,最终还是轻启薄唇道:“我听你年少时便与他相识,到时,是否能够下得去手?”
她的那双秋眸在幽暗的囹圄下好似含了一汪的清水,潋滟极美的令人心尖微颤。
她的冷汗顺延着头帘从她清秀的面容上滑过,没入领口,她却丝毫并未在意,只是讶异的睁大双眸,问道:“你怎么知晓的?”
他也并未隐瞒什么,汲取着她那丝丝的诧异,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稍显满足的淡淡的道:“跟人打听出来的。”
他毫无缘由的打听他做什么?唯一的解释,便只有一个,那便是从最初开始他便怀疑起他了。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靳非灼,看着他越发的阴寒的俊容,她心中骤然一滞,忍不住的问道:“你一开始就怀疑他了?”
他略微点零头,微冷的气息就那般的喷在四周,看着她神情中的惊诧在一点点消失,他也正好确定了她心中的答案,“嗯,之所以那时从火灶离开便是寻人问有关你与他之事。”
徐汝忆微微皱眉,想到靳非灼先后在火灶离开两次后,便面色淡然,肯定的道:“你不止离开了一次。”
他直起身躯后,迷人而魅惑也就此显露在他的神色上,他轻轻抛出了一句话,此言中不免还带了轻微的得意之色,“有关张平庆与肖平述的故事,我也知晓了。”
能知晓张平庆与肖平述之事的,恐怕除了张平庆的亲人,并无他人了。
“他夫人告诉你的吗?”她的红唇刚吐出这句话,她便见靳非灼点零头,果不其然,张平庆的夫人还是知晓一些的内幕的。
鹰潭般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紧盯着她,阴沉与感叹的两种情绪融为一体,他随后便道:“嗯,那个女人大概还不知他的夫君所犯了怎样的过错。”
徐汝忆沉默,她微抚着头,眼前的一切好似隐隐约约变得模糊了起来,靳非灼的面庞在她的眸中都蒙上了一层的晦暗。
靳非灼伸出一只手,充满霸道的气息停在徐汝忆的脉搏上,他犀利的目光看着她,而后摇了摇头。
徐汝忆只觉得头微微的疼痛,浑身都犹如散架了一般的疼,缓缓的睁开眼眸后,便看到雕刻着星辰大海的覆海,她躺在松软的木榻之上,一动不动的,犹如躺在海底之地一般,分外的舒服。
看着他缓缓走向她,她骤然起身,坐在木榻上,她的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靳非灼微微摇头的模样,她的呼吸也变得极为的急促起来,难不成她的毒早已蔓延至心口了吗?
他因为本身带着的柔和之气,给整个房间都带来了一股清香的气息。
“你醒了。”他话的嗓音好似纯酿的美酒,有着些许的清冽低沉,钻入她双耳像极了清泉缓缓流淌之声。
那身与她的颜色一致的男子,激起了她体内某种的安心,她微微点零头,问道:“我怎么了?”
见她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的唇角轻勾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笑意并未有一丝要停止的迹象,反而越来越大。
他的手放至她的额头之上,接触到那温热的气息,似乎好似带了强劲的力量侵入了她的脑海中,令她瞬间便失去林抗的力气。
“你毒性发作了。”此言几乎是丝毫并未犹豫的,而后他微微顿了顿,才继续道:“是你师傅教你的法术吗?自行解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