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退几步,倚靠在走廊的墙壁上,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激荡。
末了,她带着哭腔的握住了徐祖安的手,“你,那我那么对待她,她会不会记恨我呀,会不会在穆总耳边吹枕边风诋毁我?”
噗嗤一声,徐祖安忍俊不禁,“你当她和你一样闲?还枕边风,你可真有想象力。”
程瑟扁扁嘴,委屈巴巴的抹了把眼泪,“我就是害怕,万一她是个记仇的主,那我在龙腾岂不是永远无出头之日了。”
徐祖安嗤笑一声,“你未免太看她了。”
程瑟叹了口气,“真是没想到,热搜上的东西可信度居然这么高,我一直当它是胡乱编撰出来的。”
徐祖安随口附和,“当然了,上了热搜的绝大部分都是实锤。”
程瑟也随口一问,“嗳?那你和唐影帝同居也是实锤吗?”
徐祖安缓缓的扭过头,目光中蕴藏着的怨念生生吓退了程瑟,程瑟吐了吐舌头,没敢再问。
总裁办公室。
穆忱把手中的资料放在了茶几上,而后懒散的倚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叠放着,“袅袅,苏家把当年医院里封存的档案传过来了。”
穆忱在称谓上的变化让林一袅的眉目舒展开了,别扭着几下来,林一袅也觉得十分难熬,她也想明白了,她与穆忱的关系,人尽皆知,刻意避嫌反倒让人不舒服。
她干脆坐到了穆忱的身边,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翻开了那份档案。
文件夹里是三份档案,一份是她的,一份景明,一份柯也。
只不过,非同寻常的是,柯也的档案中夹着一份死亡公证书。
林一袅瞳孔一缩,猛地把手中的档案合上了。
“怎么?怕了?”
“人死不能复生,所以现在的柯也究竟是谁?”林一袅嘴唇有些发抖,一想到前几次与柯也的接触,就让她不寒而栗。
穆忱安抚是的揉了揉她的头,接过林一袅手中的那份资料,翻开了景明的那一页,指了指特殊标注的血型那一项,“现在是不是有点思路了?”
景明的血型与她一模一样,如今的柯也与她的血型也一模一样,的确,她的思路瞬间清晰了。
“我特意调查了他们二人。”穆忱熟料的把资料翻到了最后几页,一行一行的指给林一袅看。
林一袅一目十行的扫了一下,不由得倒吸口冷气。
“也就是,顾也是顾老爷在外的私生子,一直跟随妈妈在国外生活,前几年他母亲病逝,他失去了经济来源,只能一边读书一边打工在外与人合租,但就在这期间,他意外与他的叔叔顾三取得了联系。”
“不错。”穆忱将桌上的咖啡递给林一袅,“袅袅,润润嗓子。”
林一袅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目光却从没在资料上转移过,“但他与他的叔叔顾三仅通过邮件联系?且他的银行卡中收到过顾三的巨额转账?顾三难不成从未见过顾也?”
“的确,想必袅袅你也猜到了,景明就是顾也落魄时的合租室友,从在孤儿院长大,大学上到就一半辍学,没日没夜的在他的合租房里搞美术创作,气得养父母不再与他联系。”
林一袅沉吟片刻,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危险但最靠谱的推测,“景明难不成就是现在的柯也?可是,他算是我的半个师弟,景明究竟是如何用柯也的身份造假瞒过我师叔的呢?”
穆忱见袅袅一脸疑惑的模样,笑而不语。
“哥哥,档案里有写着他们是在去哪里的路上出的车祸吗?”
“档案里自然没有,不过你不也是当事人之一吗?”
“我?”
穆忱点点头,“你不妨想想,你们是在什么地方出的事故。”
林一袅揉了揉额角,紧抿着嘴唇,“我隐约记得,出事故那雾气沉沉的,导师要我去他在山中的别墅送些美术材料,回来的路上,在盘山公路的弯道那里与他们的车撞上了,他们的车跌到了矮崖下。”
“所以你发觉到不寻常的地方了吗?”
“不寻常的地方?”林一袅诚实的摇了摇头,光凭着她有限的记忆,根本无法推断出柯也与景明在那一日究竟要去哪里。
穆忱搅动着手中的咖啡,慢条斯理的解释,“你也了,你是为了给导师送美术材料才去山中别墅的,可据我所知,你的师叔也就是柯也的导师,他才是美术大家吧?”
林一袅忽然坐直了身子,“难不成当时师叔也在老师的别墅里,柯也与景明之所以上山,是为了拜访他?可我的师叔收徒极为苛刻,景明究竟是如何蒙混过关的呢?”
“因为他本身就具有美术赋。
不仅是你的师叔,景明出院一周后,报导了酒驾一死两伤新闻的那家报社就在顾三的威胁下关门了,关门的理由是新闻内容造假,侵害了顾也的名誉。”
“所以,意味着景明在出院一周后,就与顾三取得了联系,把柯也取而代之了吗?可他又是如何取得顾三的信任的呢?”
穆忱笑笑,“原本我也以为他是在模仿柯也蒙骗顾三,可最近顾家的一系列大的动作让我萌生了不同的想法,或许从柯也去世后,景明就与顾三有了利益上的瓜葛。”
林一袅简直觉得背后一阵恶寒,为了夺取顾家的家产和顶替了自己亲侄子的陌生人联手吗?
“可如此来,他当时为什么不选择立刻回国继承家产,反而在国外学习了四年呢?这样一来,不显得多此一举吗?”
“多此一举?”穆忱宠溺的刮了刮林一袅精巧的鼻子,“想什么呢?失散多年的儿子是美术大家的高徒,顾家又是做珠宝生意的,这对景明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顿了顿。
穆忱眼神骤然阴鸷,“更何况,景明醉翁之意不在酒,与你师叔接触也是为了间接接近你。”
“可我们仅仅一面之缘。”
“他之于你,的确一面之缘,你之于他,却未必是一面之缘。”
林一袅咽了咽口水,强压住心底的恐惧,只不过与鱼初见时,鱼的那句的话却在她的脑海中渐渐明晰起来。
“老师还,务必要海盐焦糖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