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行驶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上,远山近岭重重叠叠,竹海绿影婆娑。
穆忱将车停在路边,一幢中式别墅孤零零的坐落在石板路的尽头的半山腰处。
微风拂面,宁静幽雅间回旋着清新的竹香。山涧的泉水叮咚与鸟鸣叽啾在耳畔缭绕回旋,时而似如墨流云,时而如银瓶咋破。
档期几乎排到明年的唐敬泽至今都没空理会她的消息,如果不是穆忱愿意抽空陪她,她还真不敢一个人进山。
日光透过竹叶的间隙洒在斑驳的石板小道上,林一袅环顾四周的环境,下意识的跟紧了穆忱的脚步。
能住在山里还耐得住寂寞,林一袅自然而然地在脑海里给医学专家勾勒出了古板枯燥的老学究的形象。
门铃响了短短两声,别墅里就传来了窸窣响动。
不多时,门“喀”的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屋主人身材伟岸,头发似乎因为长时间不打理,乱蓬蓬的挡住了半边脸。衬衫领口外翻,古铜色的肌肤暴露在外,狂野不羁,他吐了个烟圈,眯缝着眼睛,“您哪位?”
不等林一袅作答,穆忱将她扯到了身后,笑眯眯的冲着男人道:“预约的那位。”
林一袅仰望着穆忱的背影,心道穆少想的就是周全,还知道预约。
男人见到穆忱,神情微微讶然,又打量了林一袅半天,而后伸手掐灭了烟头,恭敬的请他们入了别墅。
望着男人推过来的热茶,林一袅正色道:“您就是秦教授?”
男人扬了扬杂乱的眉梢,而后嗯了一声,重重的点头。
由于与脑海中勾勒的形象出入实在太大,林一袅一时间甚至难以接受,“秦教授是吧?”
秦州嗯了一声,又重重点头。
她尴尬的笑了笑,“秦教授还真是年轻有为。”
秦州又嗯了一声,点头。
林一袅蹙了蹙眉,疑惑的求助穆忱。怎么这位脑部医学专家反倒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穆忱将温好的茶水重新递给林一袅,而后冲着秦州语气悠悠道:“她患了失忆症,你给她瞧瞧。”
秦州倏地凑近林一袅,浓重的黑圆圈将双眼衬得格外混浊。
他直勾勾的盯着林一袅半晌,眼睛一眨不眨,十分瘆人。
“外部刺激以及脑部损伤造成的选择性失忆。”
秦州又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从茶几下面掏出了几盒药,顺着茶几滑到了林一袅面前,“记得按时服药。”
林一袅对治疗过程充满怀疑,她惊惶的拿起药,药瓶上别说成分,连药名都没有,她怎么敢吃?
“好了,你们请回吧。”
林一袅将目光投向了不如她好糊弄的穆忱身上,期待着他反驳秦州几句。
穆忱嘴角噙着抹不易察觉的笑,谁曾想他居然欣然接受了!
她总觉得少年与她都被所谓的脑部医学专家骗了,连一向头脑清醒的穆忱都被他唬住了,她也不想再深究,诊金权当是交了智商税。
她敛了敛神色,起身客客气气的与秦州告别,就在此时,门外那里传来了有人按动密码锁的声音。
秦州吓得脸色煞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