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岳嵩看着杨若瑄楚楚可怜的样子，他说不出口，真的说不出口。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自己不爱她，但也不忍心用这么残酷的方式伤害她。杨若瑄眼中的光芒渐渐消逝了，只剩下死鱼般的黑白。
“嵩儿？万岳嵩？”良久之后，杨文华提高音量问了两声。
万岳嵩低着头一言不发。
电话那头的杨文华轻轻地笑了，“瑄瑄，走吧。”
“嗯……”杨若瑄低头挂断了电话。
万岳嵩十分尴尬，他什么也没和杨若瑄解释，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技术部的工作室里，他跟主管要了一台直播用的游戏设备，打开游戏舱走了进去。
他重新出现在建业城法诀传习社里，杨云水已经上线了，他正要千里传音，脑袋上被人用石子打了一下。他转头一看，背后摆摊的众人中，云水正笑着混在里面。
他也笑了，走过去站在她面前，他多么希望这是在现实中。
“嵩哥，工作忙吗？”
“不忙，一点也不忙！”
云水站起来，表情复杂的笑了，问：“去哪里修炼吖？”
万岳嵩想了想，说：“咱们现在没有好用的坐骑，离不开南瞻部洲的。先去大唐边境吧，在那边收服一匹坐骑。”
“咱们现在才开光期，大唐边境起码得融合期去才比较安全吧？”
“没关系，先快速移动到成都。然后咱们骑赤兔马上蜀山，那边我有一个朋友，顺便问问他附近的坐骑信息。”
云水看了看，从建邺传送到成都的花销高达十银币，显然这个游戏并不鼓励玩家总是远距离传来传去。万岳嵩问她：“你想在成都街上走走吗？”
杨云水开心地笑了，无论是现实还是游戏中，她都没有去过成都。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牵住了万岳嵩的手。
“那……跟我走吧。”
白光笼罩了二人，下一秒，他们出现在成都摩肩接踵的巷弄里。
二月春风吹起嫩绿招摇的柳芽，拂过巷弄低矮的黑瓦白墙。熙熙攘攘的街巷里，一对对玩家夫妻携手而行。
“香菜、辣青椒暧~勾葱、嫩芹菜、扁豆、茄子、黄瓜、架冬瓜、卖大海茄、卖萝卜、胡萝卜、扁萝卜、嫩芽的香椿、蒜儿来、好韭菜~”
巷弄虽宽窄不齐，两侧一家接一家开满了店铺。有卖菜的，卖绸缎的，卖包子的，卖鞋的……还有许多流动商贩推着小车大声叫卖。
“蜜来~冰糖~葫芦儿……哎呦~葫芦儿……”
一个胡子雪白的老头抱着一个稻草架子，上面插满了一串串晶莹剔透无比诱人的糖葫芦。云水走过去闻了闻，好香！
“嵩哥，游戏里的糖葫芦有滋味吗？”杨云水明显是馋了，她像小猫一样瞪圆眼睛看着万岳嵩。
万岳嵩微笑着什么也没说，直接给她买了一串。云水拿着糖葫芦咽了口水，递给万岳嵩，“你先！”
“我不爱吃糖葫芦。”
云水咬下一个含在嘴里，竟然真有滋味，和现实中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她忍不住吃了一个又一个，只剩下最后一个，递给万岳嵩含混不清地说，“我知道你喜欢吃甜食。喏，最后一个了。”
万岳嵩笑着接过来一口吃掉。云水问他：“这游戏里的食物不是没有味道的吗？我吃了那么多面包和馒头，一点味道也没有，只是增加饥饿值的道具。”
万岳嵩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擦了嘴，看到云水满嘴的糖渣，又给她擦了起来，“那些增加饥饿值的只是道具，像这样的食物叫做虚拟食品，只会让你感受到味道。当然，吃了也没用。”
“太好了，我不用怕长胖了！老爷爷，多少钱一串？我还要！”云水高兴地跳了起来，问白胡子老头。
老头竖起一根手指，和蔼地笑着说：“1个银币一根。”
杨云水算了算，这卖的比真糖葫芦贵多了！于是她默默地拉着万岳嵩走开了。
二人携手慢慢逛街。万岳嵩注意到一家奢华气派的服装店，突然想起来云水还没有穿时装，连忙拉着她走了进去。伙计迎上来行了一礼，“这位爷，想给这位姑娘买件衣服吗？”
云水细细看了看服装店里陈列的女式成品服装，都是用料做工十分讲究的衣服。自然，标价也是让人望而却步。她拿出背包里的绸缎时装素材，问：“你好，能用我的这匹绸缎给我做一件成品连衣裙吗？”
伙计点了点头，笑着说：“当然可以，我们店做衣服只收10个银币的加工费，您填一下这个要求表，做出来包您满意！”
云水这次没让万岳嵩掏钱，她给了钱，填了表，伙计拿着绸缎素材走进了后台。云水担忧地问万岳嵩：“他们连量都不量，做出来的衣服合身吗？”
万岳嵩点着她的额头笑着说，“你创建人物的时候，系统就储存了你的身材三维等全部信息，还用得着再量一遍？”
片刻后，伙计托着一件洁白的的连衣雪纺裙走了出来。云水拿起来兴奋地看了又看，真是漂亮极了！她迫不及待地穿上，向万岳嵩展示着问：“嵩哥，漂亮吗？”
万岳嵩连连点头，赞叹道：“漂亮，漂亮极了！下线之后，我给你买一身一模一样的邮给你！”
杨云水僵住了，她淡淡地说：“谢谢，不用了。”
万岳嵩热脸贴了冷屁股，心里也很沮丧。两人正在尴尬的沉默，店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只听有人大喊：“采花大盗全伯光来了！江湖侠士们，一起抓住他！”
两人的耳边同时响起小娜的提示，“玩家您好，小娜检测到您附近正有一个处于被通缉状态的玩家，请您量力而行。协助官府抓获通缉犯，将会获得地方官给予的金钱和宝物奖励。”
两人面面相觑，万岳嵩率先开口说：“云水，我去抓个贼给你看看。”说完，他转身跑了出去。
云水连忙追出去，对着他的背影大喊：“嵩哥，小心啊！”
万岳嵩回头自信地一笑，一个筋斗纵身上了屋顶，在屋脊上施展轻功扬长而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个人穿着夜行服在屋顶上健步如飞，后面十几个玩家正气喘吁吁地在屋顶上追着，碎瓦像下雨一样被踩下来。
紧接着，一队衙役捕快野蛮地冲进巷弄，大脚大脚地踢翻了商贩们的摊子，碰见挡路的人就是一棍子抡过去。弄得整条巷子里鸡飞狗跳的，在一片尖叫和骂声中，云水躲在屋檐下的角落里，悄悄地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衙役们很快纷纷跑了过去，云水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居然有个黑衣衙役没走。他正站在不远处痴痴地看着自己，眼神说不出的猥琐色情。
“你有事吗？”云水抬手斜护在胸前，她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
那个衙役的白色ID突然瞬间变成了红色，正红大字“云中客全伯光”！他快如雷霆般伸指一点，一股强劲霸道的寒冰真气瞬间封住了云水全身的穴道，云水直接被定住了！她想开口大喊呼救，却连嘴都张不开。
全伯光淫笑着走了过来，杨云水害怕极了，虽然这并不是现实，但是这毕竟是个全真的体感游戏啊！此时，她蓄势待发的法诀丝毫使不出来了，她就连下线也做不到了！全伯光一把扛起她，摸了摸她屁股，仰天大笑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