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时愣住,尴尬的笑了那么一笑:“那个老伯,我还没死,我是随着我师叔来逛窑子,哦不,是来,是来......”
对啊,我是来干嘛的?一时语塞,再看一眼拨弄茶叶喝茶的洛方寒。
“带着我的小侄儿来见见世面。”洛方寒扫了我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又顾着吃那盏茶。
“这还头一回听说来我们阴曹地府找趣的,我说姑娘啊,看你年纪轻轻你竟然好这口啊。”我突感失了面子一般,脸又滚烫了起来。
“我不是,不是的老伯。”
“害,不碍事,你这一回生二回熟了,没准还能跟这青楼男鬼生个蛋,死了以后不仅知道了路,还能有个人接。”
我:......
这阴间都是生蛋?我眨着眼睛,满脸掩不住的尴尬。
洛方寒一脸有趣的挑了挑眉,嘴角微扬,把茶杯放下,“那小侄儿,待会你挑个俊俏模样的男鬼......再生蛋?”
我越发尴尬又不知道如何接话:“别...别胡说,我是被你拽下来的。”
这船再往前走,迎面而来的是一阵血腥味道,还有一阵阵的腐肉味。
我不觉用袖子掩住了口鼻:“这是什么味道。”
“前面就到了三途河,这三途河里全是些不能投胎的恶鬼,你最好过来坐好。”洛方寒看着站在一旁的我,伸出三根手指往自己的座位旁边敲了敲。
这亲了我,又说让我留下生蛋,本就尴尬极了,我才不想坐在他的身边,却突感一阵力气把我扯了过去。
“让你过来就过来,你师父没教过你要尊敬长辈吗?”他嘴巴轻扫在我的耳朵旁。我一时无地自容,真想一头栽进这三途河里。
“我死的好冤啊~”一女子的凄凉在前方传来,我闻声望去,前面一座石桥上,那女子一手提着桶,一手舀着汤,这汤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孟婆汤。
据说这孟婆汤一饮而下之后,前尘往事且可一笔勾销,不管是这情与爱,还是怨与恨,都可清零,投胎之后重新做人。
再往前望去石桥旁边一座亭子,上写孟婆亭,那应该就是孟婆的住所吧。
“这小娘子,天天嘴里就这一句话,死了都八百年了,还冤呢,怕是怎么死的都不记得了~”母夜叉搔首弄姿,看着桥上的孟婆。
“你说的是这孟婆?”我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是啊,死了都快八百年了,死活不投胎,在十八层地狱受尽了折磨,才知审错了人,她是被人杀,而并非杀了别人,阎王瞧她可怜,便给了她孟婆的职位,八百年了,天天就这一句话。”那母夜叉望着石桥上的孟婆与我们讲述着。
“前方就到了酆都城了,我去接你们时已跟阎王打了招呼,我们可直接绕过他,从酆都城去十八层地狱吧。”母夜叉两瓣红唇对着我和洛方寒的地方说来。
“十八层地狱?”“嗯。好。”我与洛方寒同时答道,确是完全两个态度,他毫不紧张,可以说淡定的可怕,而我吓得往里收了收脚。
这阴间就已经这样可怕了,这十八层地狱得是个什么样。
下了船,进了这酆都城里,却别有一番风味。
这酆都城门分两道,一道门里重兵把守,上写阎王殿,另一道门昏暗暗的黄灯悬挂在半空,门若隐若现,走进了竟发现这是一道冰雕所刻的冰门,是鬼魂自由进出的地方。
进去门里一看,灯火辉煌,现在阳间虽是白天,可这阴间却没有白天,抬头望天看不到日月星辰,低头看地,看不见黄土尘埃,其实我走的这条路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各种曲径小路上,鬼魂飘荡,有少个腿的,缺个胳膊的,还有提溜着脑袋歇脚的,还有那各个有头无脚,有脚无躯干的小贩,叫卖着。
只是那卖的东西,叫人看清后,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烤手指,卖人心,卖人肝......
我不由自主的往洛方寒身边靠了靠,背后一阵冷汗。
“呦,你这小侄儿,这就吃不消了,这到了十八层地狱不得吓挺了。”那母夜叉又一阵讥讽。
“我...我才不怕。”我害怕极了又不想失了面子,从洛方寒身边移开。
“玉儿,玉儿,你可算来了,我等了你好多年了。”一书生模样的男子,跑向我抓住我的袖子,又是拉扯又是抱。
玉儿?谁是玉儿?
“你认错人了。”
“错不了错不了,你看我们的蛋。”说着他竟从袖子里取出个蛋来……
“我可保护的好好地,等你来了,他便可以开始成长为人形了,哎呀妙哉妙哉,娘子美人还有蛋,人生大喜事都算凑齐了。”
一时鸦雀无声......
洛方寒皱着眉头,看看蛋又看看我:“你的蛋?”
我:......
“你你你的蛋。”我竟这般回了他?
他:......
“去去去,疯鬼书生,来个女人都要把这话说一遍,你当你骗谁呢,找打是吗?”母夜叉说罢便现了一下鬼形,吓得那书生连连叫着:“夜叉大人饶命。”一溜烟的跑没了影儿。
我抬眼扫了扫洛方寒,洛方寒眼睛直盯着我,皱着眉头,这眼神可比这阴曹地府里凉多了,我这又怕他给我丢在这酆都城里,低下头来喃喃的说了句。
“师叔,那那真不是我的蛋。”
............
随后那夜叉鬼带我们走去一古树下,那古树里竟开出一道门来,这门上一把砍刀,刀上系一把绳子,这这是个狗头铡?
洛方寒单手提我,纵身一跳,则又像是失了重心一般往下掉去。
每下降一层便觉得更冷一层,直到到了这十八层地狱,我都快被冻出了一层霜来,洛方寒袖子一挥,给我罩上了一层气模,顿感暖意从脚底钻进全身。
“过来。”他冷冷吐出两字。
我屁颠的跟上前去,随着他踏入了十八层地狱。
姑姑之前说,凡是罪大恶极之人都会来到这十八层地狱受刑法,只是我远远不知道,竟是如此残酷血腥。
一男鬼,被阴兵抬起,光是说着阴兵,青面獠牙的能吓晕这一层的鬼,看他走的方向,一口油锅烧的咕噜咕噜冒着泡,用力一扔,男子的惨叫声凄惨不已。
再顺着油锅看去,一池的污垢水,上面飘着一层的不知是什么的白色水沫,那阴兵正在往一鬼魂的嘴里灌入,我顿感五脏六腑一阵难忍。
“呕~”我跑向一边干呕着。
“不要乱看,不然你可就真交代在这了小妞妞~”那母夜叉看着一旁干呕的我不仅嘲笑道。
“我们到底来做什么?”我平复好自己的状态和心情,对着洛方寒问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
只觉得又一阵地动山摇,在这地狱里更是明显,那吼声竟如此之大,我双手捂住了耳朵。
“糟了上仙,看样子我们得加快脚步了。”
我随着夜叉鬼和洛方寒,跨过了一条污垢河水,站在古树的之下,我紧随其后。
打量着这古树,这就是少童说的洛方寒院子里的古树?
穿过污垢河,整个地面都是那古树蔓延出的根部,眼前这古树怕是没个一二百人抱不过来,古树上开满了红花,这红花之下一只满身带刺,面目狰狞,眼神似火,獠牙吼叫的怪物,正试图冲破身上的枷锁。
洛方寒和那母夜叉起身施法,只见洛方寒一身红衣而起,唤出了那日的仙鹤,仙鹤鸣叫一声冲着怪兽的眼睛啄了去,洛方寒在空中转身一个掌印击在了那地狱兽身上。
地狱兽惨叫一声,口吐一绿色汁水,洛方寒一个转身扫了回去,怕是洛方寒身上有伤,一个踉跄一手扶住了地面。
“你带伤前来?”那地狱兽一阵笑意四起。
我扶着洛方寒起身,望向那古树下,刚才獠牙吼叫的怪物,竟变成了一男子模样,手脚被铁链拴住,还打趣着洛方寒。
“你还随着他呢?”那地狱兽竟好似对我说着话,“不如陪着我逍遥快活。”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洛方寒又拉着我往他身后护了护,不知怎么,这一刻,我觉得洛方寒也没有那么冷傲讨厌。
“你若是在这阴曹地府呆烦了,我也可以让你不复存在。”洛方寒冷冷的在嘴里吐出字来。
“一千多年了,我们还是死敌,为何不跟我做个交易,把你那个身后的小娘子给我做了伴,我便老老实实在这阴曹地府里做个兽。”
“我若不给呢?”我躲在洛方寒之后,竟觉得他有丝丝的颤抖。
“别跟这丑八怪废话。”母夜叉见状又腾空施法。
“待在这别动。”
洛方寒淡淡嘱咐了我一句,转眼随着那夜叉鬼前去。
那地狱兽随被无数条铁链锁着,但是仍然不妨碍他的妖术,洛方寒和这母夜叉两个人都没能封锁住他,外加洛方寒本就有伤在身,我又站在原处,帮不上一点的忙,只得干着急。
“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忽从空中传来一阵妖媚之音,一袭紫衣飞来,那紫衣艳丽无比,男子手握利剑,翘着兰花指?
直冲着地狱兽而去,还不忘回眸冲我娇羞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