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宅院待的久了,庄亦安早就习惯了女人的本分,想当然的觉得女人理应如此,再脱俗一些,就如母后般雍容或如沁儿般婉转。来了一个隐清欢竟要向他拜师学武,庄亦安还是揣着质疑的态度,并不觉得她能学出个什么样来。
亦安剑柄朝她递了过去,“好罢,那你先学着我方才的样子练练。”
隐清欢接过,一个不稳掉在了地上,“叮啷”一声响,她偷偷瞄了一眼亦安又快速拾起来,“失误失误。”
手臂横抬,她亦步亦趋地学着,飞身起来她做不到,但是地上的行迹她还是尽量让自己跟得上的。
“手握紧。”
亦安一旁看着,时不时给她支使几句,但是看着却不像那么认真。
“手臂别往下放。”
“脚下轻一点。”
“别看我,看剑,剑要握稳。”
“隐三小姐,你方才拔草的力气去哪了?”
这剑倒是不重,但是总这么高抬着就算手中无物,换个常人也坚持不了太久。隐清欢咬着后槽牙挺在那。身边那个倒是一脸的自在,尤其清欢投过注意去,他嘴角的笑一览无遗,很是放肆。不过既然应了不会有忤逆行为又不想让那个故意的逞了心思,清欢颤抖着手臂生硬地挺着。
“隐清欢手不要抖。”
终于,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清欢的手不争气地滑下来了。她幽怨地看向那个噙着笑的,说:“你是不是故意对我这样的。我才刚学,总是要一点一点来的。”
“我对你只是一般要求,想我还小的时候,闻将对我可是严厉多了。”
“闻将?闻将军?”
亦安点头。
怪不得他和世子不顾身份言辞,世子也从未怪罪于他,原是一起长大的。
“可是,你为什么能拜闻将军为师?”
亦安转了个眼,“师父之事,做徒弟的不宜过多询问。”
清欢移身取过剑鞘,费了一把子力才将剑插进去,翘起右腿坐在亦安身边的凉椅上,“本徒今日累了,改日再习。”
“你方才还说你会听话。”
“我...我是会听话,只是天色近晚,”清欢指着西落的太阳,“不信你看!”
“你就是个耍赖的。”
亦安在她身边坐下,顺着她的手望向西边红彤彤的一片,是高墙里从未见过的风景。不禁念叨,“以前很少这么看过落日。今日一观,果然诚如人所言,夕阳无限好。”
清欢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高挺的鼻,英气的眉,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他那样好看,好像是第一次就被他惊了,也好像是后来他一出现就觉得此世间遇他乃是恩赐。
他转过脸,目色流转烟云生,“你看我做什么?”
“啊?”清欢低下头,“没、没什么。我也是在看落辉。”
“你可不像是在看落辉。”
“我说是就是。”
隐清欢的脸上潮红不退,急忙避开他朝里屋走去。
亦安跟上,紧紧贴着她的后脚跟。
“你没拿钥匙怎么进去。”
跨上两个台阶,清欢想着也是,钥匙不拿怎么进去,回过身来欲开口索要,却未料想他跟得那样近.。
一个转身,清欢的唇覆上他的额头。
她飘逸的长发勾住他的脖颈,沁香萦绕。
手无意识地搭上他的肩,微颤的指尖有丝氤氲划过。
他挑起眼皮,是她白皙的颈间,有致的颈骨,以及鼻尖...因为相近而清晰的女儿香。
清欢惊觉。
后退,脚下却被高高的台阶阻拦住,倾身向后倒去。
然而,她并未意料地摔在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然后在呼叫一声疼。
眼前的那个人,他上前一步搂过她腰身。再回过神来,她稳稳地被抱在怀里。
她靠着亦安的胸膛,“咚咚咚”的声音犹如乱鼓,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亦安的。
清欢以为这样会持续一会儿,或者说她还想再这样待一会儿,在现在不寒不烫的春风里多在他的怀里感受一会儿来自他的温度,毕竟这样的机会不多。
没成想,这个想法才闪过,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下去。
亦安背对着她,双手握拳。
“天色近暗,我送你回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