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他是世子不足为奇,京城内凡是有点派头的都认识这大名鼎鼎的将军府平远世子。
闻修神色不改,“那仅是猜测。你来说一说你究竟是谁可好?”
“我本名韶红露。”
“韶红露...”亦安念到,“你与苏鸣之貌有几分相似。”
“外界曾传,我是苏鸣的私生女。”红露说着,神情漠然,似乎此事与她无甚干系,“但其实不然。苏鸣是我的舅父。”
“舅父?”
“我确实个私生的,爹爹不要我,只是爹爹不是苏鸣。”红露顿了顿,“我爹爹他早就死了,舅父杀的。”
官员暗自买凶杀人,虽是罪事但是朝堂上尤其是文员为了争权夺位勾心斗角,有这种事不算稀奇。除了隐清欢,其余三人并不惊讶。
“他为何杀你父亲?”
“因为爹爹负了娘亲。娘亲生下我之后就郁郁而终,舅父心疼娘亲,为她报了仇。”红露说着,语调平和得不能再平和。
“那你与苏鸣呢?”亦安问到。
“舅父将我养大,但是...仅是因为我与娘亲相像。他还是不心疼我的,我身上流的毕竟是我那已死的爹爹的血。”
“苏鸣之事你知道多少。”
“如果你问是赌坊之事,我都知晓。”红露神色一变,对着庄亦安说道:“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隐清欢抢过话来“不借!”想着上次作赌红露就想把亦安赢去,这次还把心思放在亦安身上。虽然同情她的身世,但是一码归一码,隐清欢可不能让。
红露欠身,“无意冒犯隐小姐。我对这位公子不同你所想,仅是借一步说话再无其他。我若是真有心思,上次在赌坊就不会让您平了局。”
“你是故意的?”隐清欢问。那时还以为是老天开眼,心疼她一届弱女子。
“她是故意的。”庄亦安走进厢房内侧,轻唤:“红露小姐。”
看着红露一步步走进,隐清欢想拦又无可奈何。那是亦安自己要进的,又是亦安主动相邀的,她能拦什么。
眼见着隐清欢的眼睛死死盯着庄亦安,恨不得跟他们进内室,闻修笑着开口道:“只是说些事,无妨的。”
隐清欢抿嘴咬唇,柳眉微转。她何尝不知道仅是说些事,可为何要避着她,她又不是个口风不严的。
内室,红露屈膝下跪,“拜见太子。”
庄亦安默了一会儿。
“起来吧。”
红露身子未动,开口说着:“并非必须邀您密谈,只是看您对隐姑娘有意隐瞒,红露才如此说。”
“你且说邀我谈什么。”
“红露有一事相求。”
“说。”
红露眼色冷厉,望向庄亦安,“红露请您必将苏鸣绳之以法。”
庄亦安不解。苏鸣待她不错,见来人称她一声小姐便可得知,她若继续留在苏鸣身边,只要苏鸣无事,她便一世清悠。“可是他将你养大的,算你恩人。”
“我自十二岁就被整日圈进在赌坊,我欠他的还完了。我现在...要他为逼死我娘亲又杀死我父亲付出代价...”
“你方才不是说你母亲因心思郁结才身亡的?”
“那是他逼的。”红露眼眶里噙满泪水,却迟迟不落,“我母亲生下我后就想带着我去找爹爹,但是他不让。相反,他杀了爹爹,杀了我一眼都没见过的亲生父亲!”
“我要你将他绳之以法,他的罪证....杀人...敛财...我全都有...”
红露的牙在打颤,庄亦安听的清晰,他开口:“好。”
确实没什么不能答应的,就算红露不说,他也会查到底,尽力搜集一切证据,给苏鸣相应的罪罚。区别只在于,红露是个帮手,她出现节省了他大半时间。
红露叩头,冷厉的面色毫无缓和。
“多谢太子...还请您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