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白离刚将话全说出来,李氏便又一次拍桌而起,高声骂到。
桌上的茶碗盖子已经歪斜,黑木漆的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洒落出来大片的茶渍,可见李氏用力之大。
“好一个狗奴才,竟敢胆大包天的诬陷将军府二房嫡子,坏了心肝的东西!”
李氏刚一句混账出口,紧接着又是对白离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二婶,这…这…启安弟弟怎会如此?”茕莹掏出帕子,擦拭着眼角,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靠在墨书身上。
茕莹本就纤弱,如此一看,更像是知道了白启安说的话痛心至极一样。
“姨母…”茕莹又看向靖安侯夫人。
“哼,我们侯府的嫡子,自然是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靖安侯夫人瞧着暴怒的李氏,冷声道。
没想到,今日来了一趟大将军府,竟然看了这么一出好戏。
可不该的是,这出戏,把他们靖安侯府给唱了进去。
“好孩子不哭啊,有姨母在呢。”靖安侯夫人柔声对茕莹道。
她对茕莹的反应很是满意,无论是有心还是无意,茕莹第一反应是李氏的问题,而非问楚子渊。
显然,茕莹是相信楚子渊的。那么,相信楚子渊,就是相信靖安侯府的教养,也就是相信她。
茕莹含泪点了点头。
而这时李氏却坐不住了,如果事情败露,那被靖安侯夫人问责的可是白启安了。
白鹤言身为大将军嫡子,若是被靖安侯府的人追着责问,那也不会有大的闪失。
若是换成了白启安,那再怎么说,也会小受点皮肉之苦的。
李氏虽说不是那么精明,可这点还是想的清楚的。白启安她捧在心尖尖上疼了那么多年的宝贝疙瘩,绝对不能受这个苦!
“茕莹,这白离可是鹤言身边儿的人,莫不是你为了鹤言逃脱责罚,故意指使这奴才来将这脏水泼到我儿身上的?”
李氏脑子一转,便将矛头指向茕莹。
李氏这番话,到也说得通,可坏就坏在,她在靖安侯夫人那里,已经没有好感了。
“二婶?”茕莹豆大的眼珠晶莹剔透,一颗一颗从白皙的脸颊让滑落。
“您怎么能这么说茕莹?”
“姨母,茕莹没有…”
茕莹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瞬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立马便对靖安侯府夫人道。
靖安侯夫人也是高门贵族后宅里出来的嫡女主母,茕莹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这的确是一个好孩子。
“茕莹莫说,姨母自然是信你的。”靖安侯夫人示意茕莹走近,紧接着拉过她的手拍了拍,让她安心。
“夫人,御医来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正是靖安侯夫人派去的丫鬟。
不一会,一个身着官服,挎着箱子的中年人走了进来。
“微臣王淼见过靖安侯夫人!”王淼虽然年纪不大,声音却浑厚。
待王淼起身,茕莹便向着他福了福身。
“王御医,麻烦您了。”靖安侯夫人开口道。
王淼点头示意。便上前为白鹤言诊治了。
茕莹看着眼前的王淼,没想到,今日来的会是他。
茕莹眼眸微动,便不再去想。
李氏见王淼直接无视她,心里虽然气,可她却不敢出声了。
“侯夫人啊,我身子突然有些不适,便失陪了啊!”
李氏不仅不敢出声,趁着事情还模糊,她还想跑路,不然一会事情发展到与她对峙起来,那可就不好收拾了。
茕莹在心里冷笑了一声,李氏这脑子什么时候才够数,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可突然茕莹眸子沉了下来,张牙舞爪,不经思考,快口直言的李氏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为她献策的人。
“白二夫人走什么?这御医在这里,等会给你瞧瞧便是。”靖安侯夫人开口道。
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让李氏跑了。
再说,这李氏找的幌子也太没水准了,现成的御医就在眼前呢。
“是啊,二婶,姨母说的不错。”茕莹开口道。
李氏见状,不得不忐忑的留在了这。
而此时的王御医,正查看这床上的白鹤言。
突然,他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而后便转身道:
“白少爷不过是暑气如体,两贴药下去就会好,至于这梦魇骂…”
王淼拖长了声音。
“怎样?”靖安侯夫人关切的问。
“这梦魇便是有啥不好的事压在心头了,只要解开了,便好了。”
王淼说完,便转身给白鹤言写方子去了。
“请问王御医,可否有法子让舍弟醒过来?他这样着实令人担心。”茕莹走到王淼身旁,福了一礼到。
王淼瞧着她的眼睛,不过瞬间,便又挪开。
“茕莹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御医岂是你能差遣的?”李氏听白茕莹讲出的话,顿时吓了一跳。
若是这御医真的能即可让白鹤言醒来,这事情可就难办了。
白鹤言一时半会醒不来的话,靖安侯夫人也不可能一直在这,等靖安侯夫人走了,这府中可就是她说了算了。
可李氏这一张嘴,一开口便没啥好结果。
因为她话里话外总想将茕莹抹黑了。
王淼并没有讲话,对着茕莹拱了拱手道:“老夫即刻为少爷施针。”
果不其然,白鹤言醒了。
在白鹤言醒的那一刻,王淼便告退,回了宫中。
李氏见白鹤言醒来,本想死不承认,可靖安侯夫人是谁,直接搬出了皇上。
大将军和靖安侯都在边关为国效力,李氏却想着暗害两家嫡子,这不是寒了臣子的心吗?
这本是白启安闯的祸,他就是嫉妒白鹤言的身份,便想个法子整一整他,没想到白鹤言对白承远如此在乎,竟直接动手打了楚子渊。
可偏偏李氏为他背了锅。
所有人都会以为,定是李氏指使的白启安。
可事实是怎样的,旁人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李氏有苦说不出,百口莫辩,不就行了?
既然罪魁祸首找出来了,靖安侯夫人便罚了白启安十个板子。
和上一世一样,不过这一世,被罚的人不是白鹤言。
靖安侯夫人临走前给了茕莹一块玉佩,说有什么事可去靖安侯府找她。
至于靖安侯夫人为何不将此时闹大,那边要细究了。
一来她只是想给楚子渊出口气讨回公道,二来,这天家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容易猜的。
待事情终于忙活完,天色已经黑了。
“小姐,听说打板子的下人失手将启安少爷的腿给打断了呢!”景画把从外面听到的事回来给茕莹说道。
“是么?”茕莹微微一笑,也不言语,失手不失手什么的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有钱能使鬼推磨。
墨书也在一旁用药酒给茕莹揉着膝盖,今天一天茕莹跪的可不少,这膝盖,自然是淤青了。
“景画去小厨房拿晚饭吧,我饿了。”
茕莹面带微笑,看起来心情似乎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