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了,要打仗了…
要打仗地声音在我地心头千次万次地盘桓萦绕,我的心再一次紧紧的揪了起来。
我在北境五年,战乱五年,我渴望安稳和平的生活。
十七岁之前,我承认,我渴望辉煌,渴望万众瞩目的生活,我厌倦的谨小慎微的日子。
可是,真正得到了这样的日子,我当真过的好么?
我杀人无数,踏着无数人的尸体,尸体堆积成山,我才到达了今天这样的位置。
我自以为良善,自认为正直,正义,可我,算得了什么好人。
我向往和平,安稳的生活,我想要好好的活着,同我的阿风好好的活下去…
北境的风异常凌冽,刮在我的脸上,生疼。
清清在我身后追喊着我的名字,我听得到,却不想停下来。
我不在战场,可是弁星在,流痕在,叶翼在,我的几位将军还在,我的朋友都在那里,那么危险的战场,我一个人怎么安心的呆的下去。
这时,一个银白色的身影飞快的挡在了我的身前,是白狼,它竟以一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直直的看着我,让我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叶姐姐…”
清清气喘吁吁的追上我。
“姐姐,铠…铠甲”清清一边说着一边将我的铠甲递给我。
我伸手接了过来,银白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射下,让我的眼睛发疼。
“姐姐…”
清清想要说什么。
“清清,拿着这个腰牌,会有人护送你会帝都。”
“姐姐…”清清焦急的喊我的名字。
我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清清,让我放心,也让你大哥放心,好不好。”
“姐姐…你要好好的回来,大哥也要好好的回来,流痕大哥,弁星大哥,你们,你们都要好好的回来,叶姐姐…”
清清带着哭腔,紧紧的扯着我的衣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转过身,提身到白狼背上,走的决绝。
漠北十国,除去卡塔外,九国联合攻打南宛,这样的情景,我只在外公去世时见过。
漠北动乱,卡塔也不能独善其身,我知道,浊鹿已是拼尽全力才能从联合攻事中抽身出来,即使他无法帮我,我已对他感激不尽。
漠北诸国,国家小,兵力少,很是忌惮我南宛实力,为何,为何此次会联合攻打南宛?如今朝堂风云再起,我很是怀疑,朝中之人蓄谋勾结漠北,意图撼动朝纲。
为何此次攻势如此迅猛,直逼我北境军要害,四方数百暗哨,北漠数十处消息站,我外公一生心血一夜之间竟被灭掉数半?
为何?为何?我的北境军情也被泄露?
明明能接触到这种至高机密的只有我和…连风止两个人?
这…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坐在白狼的背上,风很大。
我不知道是风吹疼了我的眼睛还是心中疼痛才使我泪流满面。
战场上浓重的血腥味刺激着我的鼻腔,让我每靠近主战场一步恶心感就加重几分。阳光很艳,艳的夺目,一滴滴的鲜血坠在地上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倒像朵朵盛开的鲜花,红的…耀眼。
双方军力均已损伤过半,处处都是断臂残尸,我的耳边,还能听见“救救我,救救我…”的呼号之声,眼之所见之处全都是我手下将士们的一张张年轻的脸,满是血污。鲜血染红天地万物,满眼都是暗红的。
后来,每一次的午夜梦回间,我都久久无法入眠,他们的脸,他们的声音,环绕在我耳边,眼前,让我痛苦不已。
战场最前方,弁星拿着长剑,努力挥动着,斩杀着身边围上来的无数敌军。
流痕也有些吃力,身体已经不像往日那般灵巧。
看到此处,我的心更是揪紧了几分。
我拍了拍白狼的背,白狼瞬间通晓了我的心意。
之间白狼身体突增几倍,周身散发出银白色的火焰,所到之处可灼烧一切。
白狼纵身一跃,至两军交战最中心,一声嘶吼震彻山谷,周身的火焰灼烧了一众敌军,嘶吼声所带出的银白色余波也震倒了一片敌军。
我执剑而立,于狼背之上,睥睨敌方大将军。
“桌君箐,你可想好,要同我南宛交战,同我北境军交战?”
“叶灵雨,你欺压我漠北多年,你当真以为我们不会愤怒,不会反抗?除了卡塔那个胆小如鼠小国王,你挣开眼看看,漠北十国的将士全都在此,我军人数远超尔军,你以为你能胜?”桌君箐用剑挥了挥他身后的一众将士,昂首说道。
“桌君箐,呵~我,最喜欢你这种大言不惭之人。前些日子,卡塔动乱,你可看见贼人帕罗是何下场?”
“那是他蠢,蠢到家了。”
“我的手中有你所有的暗哨点,消息站,有你的排兵布阵图,我军,必胜无疑。”
“你一女子,没了你的暗哨点,没了你的信息站,相当于断你手臂,就凭你一个小女子,单凭战术,你以为你能赢?”
桌君箐,大笑一声,很是得意的说道。
“是么?本将也很想知道,事情是不是如你所说。”
“冲——”只见桌君箐大刀一挥,敌军蜂拥而上。
我从白狼背上一跃而下,只能尽力的挥动着自己的剑,能斩杀一人便斩杀一人,能护下一个便护下一个。
一时之间,难分胜负。
天很快的黑了下来,战况一时不定,桌君箐命人撤退休整。
营帐内。
我同弁星流痕以及四位将军商量明日作战之事。
“将军,布阵图泄露,叶老将军多年安插在漠北的眼线全部被除,我军损失惨重,伤亡过半,怕是…”右将军说道。
“将军,漠北军兵分四路已经将我军围困,我军无法同后方取得联系,粮草供应不及时,我们的粮草只够我们坚持三日…不到了。”左云在一旁说道。
“北境军不能亡,南宛城不能破。”我缓缓开口说道。
“当前只有一个方法。”流痕在一旁说道。
“什么方法?”我抬头看他。
“四方中,只有西方荒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适合伏击。”流痕缓缓开口说道。
“我带奇袭营去,我们一夜可至。”我站起身来说道。
“不行。”流痕弁星还有几位将军一同说道。
“你是我们的大将军,将军如果出事了,我们北境军如何生存。”左云在一旁焦急的说道。
“将军,你不能去,我去。”弁星站到了我身前说道。
“你不能去。”我没有看他的眼睛,故意做出冷漠的样子。
“将军…我是你的副将啊,我是你的匕首,是你的盾牌,弁星的命都是将军给的,将军不能有事。”弁星挡在了我的身前,一字一句地说道。
“本将说了,你不能去,你只是一个小小副将,你凭什么带军队。”我一掌将他推开,冷冷的说道。
“将军,属下愿意代将军前去。”四位将军跪在我身前请命说道。
“你们也不许去,你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带好自己的兵。自己什么重任自己不知道么?本将手下怎么会有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将领?”
“大将军,诸位将军,弁星去,弁星一介副将,承蒙大将军不弃,诸位将军关照,受大将军庇护十载有余,二十多年来未能为将军做任何事情,反倒让大将军多次涉险。”
“弁星不聪明,没什么本领,可弁星…也有一腔热血。”
“弁星…”我看着跪倒在地的弁星,忽然觉得甚是无力,慢慢的跪坐在了地上。
我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弁星的脸,心很疼,很疼。
“将军,北境需要你,北境将士需要你…”弁星颤抖着声音说道。
“弁星…你是我…弟弟啊!”我的双手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将军,你那么好,你实现弁星的心愿吧。”弁星笑着对我说,笑的很好看,特别好看…
“弁星…”
说罢,弁星一把推开了我,决绝的转身离开。
我看着弁星离开的背影,我的心开始猛烈的疼痛起来,娘亲走了,外公走了,弁星,弁星也要走,不行的,不行的…
我站起身来想要追上去,却被一双有力的双手紧紧的抓住,动弹不得。
我回头看着流痕,流痕面无表情,却很是态度坚决。
“弁星…”
弁星转过身来看着我,深深的笑了,开口说了一句话,让我全身失力,呆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