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镇长已经上钩,曾剑仁左右瞟了一眼两边的仆役,神秘地道:“法不传六耳,我有办法,但只能跟你一个人说。”
“老爷,这家伙来路不善,让我们通知滚刀门来人,把他绑了再问话。”一个细心的仆役谏言道。
曾剑仁假装剑仁宗宗主,又对镇长怨气这么重,窦江也觉得曾剑仁是个危险人物,拈须沉吟,有些犹豫。
可是心中那股不平之气,必须要和曾剑仁好好杠两下,杠到曾剑仁心服口服,他才能出了这口恶气。
“何必那么麻烦,你们来绑了我双手,我不反抗就是了。”曾剑仁装作一副醉酒后豪迈的模样,抱着大铁锅伸出双手。
“你这大铁锅里是什么东西?!”那仆役警惕地问道。
曾剑仁咧嘴一笑:“你来掀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仆役看了镇长窦江一眼,窦江点点头,仆役走上前来,慢慢掀开大铁锅,一阵香辣味道从锅里飘了出来。
仆役惊讶地瞪大眼睛,直勾勾看着锅里:“这是一锅饭食?”
深夜光线昏暗,仆役看不清锅里到底是什么,但依稀可以辨出这是一锅饭菜。
“嗯呐既然要喝酒,没有下酒菜哪行,我特地抱着家传手艺做出来的美食找酒肆,可这破地方,连个宵夜摊都没有,你说气不气人!”
窦江冷哼一声:“小镇安宁祥和,不比大城市晚上夜夜笙歌,夜深大家都睡了,这时候还开门迎客,那是疯子。”
曾剑仁哼哼一笑:“这可不一定,我有办法让小镇的生意堪比大城市一样火爆,你信不信。”
窦江愈发觉得曾剑仁在扯淡放屁,冷冷打量着曾剑仁:“光是会嘴把式可没用,给我把他绑了押进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能把一个国家级贫困镇发展的‘夜夜笙歌’。”
窦江嘴角不屑地一撇,负手进屋去了。
曾剑仁被绑着进入院内,来到书房,窦江挥退仆役,指着旁边的椅子道:“我也不欺负你,你放下大铁锅,坐着说,我倒要看看你用什么办法把一个国家级贫困镇发展到‘夜夜笙歌’的程度。
我把话说在前面,你说对了,我放了你,你要说不出来,按罪你至少要判个三年五载,到时候你酒醒了可别喊冤。”
曾剑仁并不慌乱,目送着两个仆役出了门,笑盈盈走到茶桌边,把大铁锅放下,揭开锅盖道:“大人莫怪,我此番前来,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啊。”
看到刚才还是一副醉汉模样的曾剑仁忽然神清目明,严肃有礼起来,窦江满面疑惑,目带审视地直勾勾盯着曾剑仁。
看那样子,只要曾剑仁露出一丝不轨想法,窦江立马就会动手。
在剑气大陆上,但凡有些地位的人都会修炼剑气,窦江也不例外。
看到窦江神色剧变,曾剑仁温和笑道:“大人别紧张,我确实是剑仁宗的人,不过我只是当代大师兄曾剑仁,现在是代理宗主。
我用此下策来见您,也是迫不得已,滚刀门在灵剑镇的耳目众多,我没看错的话,刚才那两位仆役也是出自滚刀门吧。”
曾剑仁这话是试探,也是推断,如果滚刀门已经彻底把这位镇长腐蚀,那他光靠一张嘴皮子,可能改变不了镇长的立场。
窦江面色不变,淡然道:“我孤身一人前来灵剑镇上任,为政中有照顾不道的地方,会托滚刀门帮衬一二。”
窦江说帮衬一二,曾剑仁心里却是冷笑,连家丁仆役都是滚刀门人,这何止一二,简直照顾到家了。
曾剑仁打量着屋内摆设,假装随意道:“如果我所料不差,这处宅邸,也是滚刀门置办的吧?”
窦江面色微红,一振衣袖,略显尴尬道:“我只是租住在这里,租金会按时交给滚刀门,我为官清廉,你不要妄加揣测,污我清名。”
“小人不敢”曾剑仁笑嘻嘻道:“可是只怕大人你愿意交,滚刀门不肯收啊,到时候传出去,有会说的可有那不会听的,我是怕有损大人的清誉。”
窦江冷笑一声:“你如果是来离间我和滚刀门,那你就来错了,这些事无须你多操心,还是直接说你有什么发展良策吧。”
窦江孤身远赴灵剑镇上任,确实受到滚刀门帮扶很多,在滚刀门的帮助下,很多麻烦事都迎刃而解,他也乐得轻松。
现如今可以说滚刀门就是他的左膀右臂,没有滚刀门出钱出力,这个国家级贫困镇还要有不少头疼事。
灵剑镇贫穷积弱,难有作为,维持现状不恶化,是窦江执政的主要目标,谈发展,那是想都别想。
曾剑仁看出窦江很依赖滚刀门,却也并不担心,因为他也看出来,滚刀门也并没有能力解决灵剑镇的发展问题。
而且这位窦江镇长,似乎确实是一位清官,只是能力不足,致使他只能依靠滚刀门来治理灵剑镇。
不过他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恰好镇长缺有发展能力的人才,瞌睡送枕头,他就把发展策略送来了。
对于当官的来说,政绩才是第一位,谁能给镇长带来政绩,谁就能获得镇长的支持。
曾剑仁一指大铁锅:“大人,这就是我的良策,您不妨先尝尝我的手艺。”
窦江大方站起,走到锅边掀开锅盖,一股热辣飘向扑面而来,窦江看着锅内的食物疑声道:“猪食?”
“大人此言差矣,”曾剑仁忽悠道:“猪食人食,那是人定的,灾年间连树皮草根都能吃,难道说树皮草根就是人食?或者说,大人自矜高贵,不愿意吃这低贱的东西?”
窦江摇摇头,反而感叹道:“我也是农家贫户出身,小时候饿得极了,别说猪食,连土都吃,这种河田里的火壳虾,算是美味了。”
窦江说罢,拣起一只火壳虾就要剥皮吃肉。
曾剑仁拦住窦江:“大人且慢,先嘬一口。”
窦江拿着火壳虾,用看变态似的眼神盯着曾剑仁,满脸问号。
曾剑仁面色不变:“我这种烹饪火壳虾的做法,灵魂吃法在于‘嘬’,大人不必如此看我,您一试便知。”
窦江抿了抿嘴,试着把火壳虾送到嘴边,轻轻嘬了一口,发出‘滋滋’地嘬壳声。
“嗯味道尚可,”窦江熟练地剥壳吃肉,砸吧着嘴道:“鲜香辣味具足,你的手艺不错。”
窦江吃着,却话锋一转:“可是光靠这个,就能带动灵剑镇的发展,也未免太天方夜谈了吧?”
“大人明鉴,光靠这一味小吃,确实难以支撑起灵剑镇的夜市市场。
但像这种美味的小吃,我这里还有很多种类,我们可以从灵剑镇的本地拥有的食材入手,遴选一批美味小吃,吸引方来客。
这样不仅可以带动当地农户的收益,还能使灵剑镇的GDP快速增长。”
“鸡滴批?那是什么?”窦江问道。
“GDP,在我的老家,叫做国民生产总值,是衡量一个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指标。”曾剑仁笑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