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倒计时（十四）
“呵呵……你还玩这种东西。”
小吴白了我一眼，不好意思的朝老板笑了笑。
三人赶回店里时，和乐老板聊天的男生正在卖力的拖着地，我和小吴对视了一眼。
嗯……是什么魔力指使着，能平白无故捡个人回来让他干活呢？
两个人笑着走进操作间，看到助理小姑娘后，不约而同的拉下脸来，表情瞬间晴转阴。
也不怪人家不和我们两个人亲近，任谁看到这种操作都不会高兴的吧。
没过几天后，在我和小吴连续不断的谗言下，好不容易愿意留下来的帮手被我俩给说跑了。
也不能怪我们太坏。
毕竟性格不相投的人，面对这个已经形成模式的小圈子，本来就不容易融入，融入不进来就会影响到工作层面。
任谁也不会长久的做下去的吧。
之后的日子里，人员变动一直都起伏不定。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好像和开玩笑一般。
正在洗碗的我看到小吴走进隔间拿东西，不由得感叹，“最近来的这些个学徒也不知道是抱着什么心态来的，每天和闹着玩一样。”
“呵呵，可能都满心期待着这份工作，像兴趣培训班一样轻松自在吧。更何况，学徒工又没工资，做的不高兴了可不就是说走就走。倒是也能理解，随缘吧。”
听到学徒工原来并没有工资，我诧异的直起身。望着镜子里走出隔间的小吴的背影，皱起眉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义务劳动这一套，没有报酬的工作留得住人才怪。
对于老板如此吝啬的操作，心里油然而生一种厌恶感，进而又为自己的今后多愁善感起来。
如果之后要讨论起再次涨薪的话题来，面对这样一毛不拔的人，只怕是会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心情凝重的低下头继续洗碗，眉头紧锁眼神放空。
也许是糙米见识过了太多这种事情的发生，才会在刚结束面试时，就与我发起争执，百般阻挠，生怕我会被骗。
如今细想想，当初的确是我的想法太过理想化了。
初入社会还是脚踏实地一些的好！
惴惴不安的干着活，只见乐老板正喜上眉梢，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操作间。
“诶？薏仁，其他的人呢？”
“那个……丹姐和小吕刚送完蛋糕回来，去换衣服了。小吴……好像去厨房了吧？刚才还见她来着。”
“哦……”
乐老板转身出去，不一会儿从大厅里传来了老板嬉笑打闹的声音。
“哎呀，你干嘛呀！我自己会走路，哈哈哈～你别动我！”
闻声望过去，只见老板被乐老板推搡着进来，小吕跟在后面笑呵呵的看戏。
乐老板查点着人数，突然想到什么，转身推开厨房的门，“小吴！”
“啊？”正在戴着耳机吃饭的小吴一惊，猛地站起身来。
“有什么事？”
“哦……吃饭呢啊。快吃完了吗”
“马上。”
“那你赶紧吃，吃完了来操作间，我有事要说。”
“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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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行吧，我再斟酌一下！你们忙你们的吧！”
乐老板一把拉开紧闭的房门，有些恼火的走了出去。操作间里剩余的人相互对视一下，无话可说，继续各干各的。
刚刚发生的谈话，并不是让人很愉快。
下了班后很想念糙米的声音，于是乎打电话过去和他说起这件事。
“老公你在干嘛呢？”
“没干嘛，你下班了？”
“嗯……”
听到我拖着长音，询问到，“这个语气，怎么了？”
“今天上班老板和我们说了个事。”
出于八卦的心理，准备和他讨论一番。
原本是与我们互不相干的事情。可是，相隔千里只在，无法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若是连点谈论的话题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在一起的意义呢。
“嗯？说什么了？”
“我们这个店不是和人家合作嘛，最初是房租什么的对半分担，其他的利润分成就不知道是怎么来商量的了。我觉得应该是没怎么谈清楚。所以现在，酒吧老板仔仔细细的和我们老板商讨了一下，给了我们一个条件。”
“没谈清你们老板就急着往过搬了！？”
“没办法，那头工作室的房租马上就到期了。”听他有些惊讶的打断我。
恍惚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我是和基友聊过这事还是和他聊过了。
“哦……那然后呢？”
“酒吧老板是让我们全部都跟酒吧五五分账，什么房租水电营业额乱七八糟的，统统对半。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让老板两口子全权接手这家店的经营吧。”
我一边说着，手里玩弄着鬓边散落下来的发梢，头发太长了，抽空该修整一下。
“这个酒吧老板心思够深的啊……”糙米沉吟了一下。
我不解他突如其来的话什么意思，反问道：“嗯？怎么突然这么说？”
“你不这么觉得吗？”
“emmmm……”
仔细想来这个条件，本身就很让人值得斟酌一番。
“酒吧的老板都开业三年多了，如今只需要一个新的营销策略，来帮他重新积攒人气，拉拢顾客的再次光顾，他就可以返回正轨。但是，你们才开业几天？要承担他一半的房租和其他费用，简直就是在帮他分担压力。对你们几乎是百害而无一利，平白无故的增加了负担。你说，他城府不深吗？”
听到糙米正正好说到我的心坎上，激动的从床上坐直身体，“我们当时所有人在开会的时候都是这么说的。开业才不到一个月，别说根基不稳了，我们连所谓的根基都还没有，负重前行对于现在来说太困难。你猜老板她老公是怎么反驳，他说要有抗压能力才能更好的发展下去。他极力要求同意这个条件！”
见我这么说，糙米不由自主的骂了句脏话，冷漠的说道：“说得出这种话的人，就足以见得他根本斗不过这个酒吧的老板。别等着哪天，被人家吃干抹净了一脚踢开后，还不知当初错在哪儿呢。”
心思都沉浸在他的声音里无法自拔。有一瞬间觉得他发出的尾音和基友的说话声很像，不过他的更好听一些。
抽空应该让他给我讲点睡前故事听，一定特别助眠。
“不不不！”我从幻想中缓过神来，赶忙打断糙米，继续把刚刚未出口的话说完。
“他并不是蠢，我觉得他更多的是急于掌管这家店。因为当初他只是参与管理，员工们不服，一个个给了他好大的脸色看。如今能彻底接手，成为真正有话语权的人，肯定是冲昏头脑，顾不得想那么多深层的东西。你觉得呢？”
当做一个深刻的话题般做了一番分析，向糙米征求他的意见。
只见他叼着烟的嘴里挤出一丝冷笑，“蠢货……”停顿了几秒，“那么多附加条件加起来，都没有他管理别人重要，还不是蠢是什么呢？他根本就没把眼下的事当做生意来看待，经商的人才不会只考虑那么浅显的利益。说白了，他就不是一个做生意的材料！”
听到糙米吞吐间不时的发出讥笑声，我点点头说道：“的确，他们两口子以前都是上班族，没有做过生意……”
“那不就得啦！趁着还没被那个酒吧老板算计干净前啊，赶紧想接下来的出路吧。不然到时候被彻底套进去，脱都脱不开身！”
糙米长呼了一口气，我突然很想念他吐烟圈时那个销魂的表情。
“老公……”
“嗯？”
“我现在辞了职去找你好不好？”
“呵……”他冷笑了一下，“快别瞎说了。”
听到他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驳道：“怎么了嘛！当初不是你让我跟着你去的，现在怎么不乐意了？你不想我陪你了？”
“唉……别折腾了。好好上班吧……”
刚想脱口而出自己心里担忧的事，踌躇着又咽回肚子里。
“你怎么突然就变了性子呢？”
“不是变了性子，大姐我连自己现在都安排不好，又如何能去顾及你呢！你就好好的上班吧，乖……我休息一会儿该上班了，先挂了。”
“拜……”
“嘟……”
未等我说完话就匆忙挂断了，好像刻意回避着什么，逃也似的躲开。他这样的反常举止更加让我疑心，放心不下的发信息过去。
——你怎么了？话都不让我说完就挂电话？
……
隔了许久，糙米的回复才发过来。
——没事，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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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了？”
接到基友的问询时我正在焦头烂额的忙碌着，草草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扔进口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清明来临，连着三天的假期里，大人带着不写作业的孩子们，终于有空闲时间用来约会的小情侣们，抽时间出来聚会的姐妹团们，纷至沓来，络绎不绝。
我抽空上厕所的功夫，店门外竟然排起队来，服务生抱着软凳经过身边，小声和我嘟哝，“人太多了，店里等位子的就排了七八个，凳子都不够用。”
“从没见过需要排队的咖啡厅。”我轻笑的搭着话。
蹦跶着步伐返回操作间，见到唯一走出房间的我，老板好奇的询问到：“薏仁！前厅什么情况？坐满了吗？”
“哎呦！”我笑嘻嘻的给手消毒，“别说坐满了，门口都排起队来了。等位的人都坐了七八个在门口，有些嫌排不上的顾客都走了好几波呢！”我夸张的形容起大厅里的热闹景象，试图把喜悦之情散发给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那大家都加把劲！别让顾客等太久了！”老板加快手中的操作速度。
热闹并未持续多久，在所有顾客都点过餐后，迅速冷却了下来。一时闲下来竟然还有些不适应，无所适从的我环顾四周，打扫一下卫生准备下班吧。
“外头都坐满了啊，怎么没人下单了呢……”外场巡视过一番的老板小声嘀咕着走进来，“薏仁，你说他们是不是等不上位子都走了啊？”
我抬起头看了看闹钟，“姐，人家都快吃完了，怎么可能是没等上。你看看这都几点了，再来的顾客就是来喝酒得了。”
老板才注意到时间，捂着嘴笑起来，“真是忙糊涂了，都六点多了，我还以为四五点呢。”
“那什么……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收拾收拾就赶紧下班吧。”
“好。”
……
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拿起手机，才突然想起一直没得顾上回复基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