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民医院,杨燃刚换好衣服,就听到了敲门声。
“谁啊!”她喊了一声,走过去开门。
门一拉开,一张清秀文雅的面容就出现在了眼前,杨燃惊喜地扑了上去。
“小叔!你怎么来了?”
杨名和她拥抱了一下,笑着说:“你们这么久都不回去,我就来看看,刚好暑假也没课。”
杨燃看了看他身后,问道:“你一个人来的啊?”
“嗯。”杨名敛了笑容,“走吧,收拾东西,送你回家。”
“回家,回哪里?”杨燃疑惑,“我爸那儿还是太平城?小叔你也回去吗?”
“送你回你爸那儿,”杨名低头说,“暂时不回太平城了。”
杨燃松了口气,走回屋里,说:“还好还好,我以为你要送我回太平城呢。我开学就要上梁大了,回去还得来,太麻烦了。”
杨名动了动眉,神情有些奇怪:“你想上梁大?”
“对啊!”
“你手机呢?”杨名问。
“这呢。”杨燃拿起手机给他看,“都忘了跟你说我的新号码了,之前手机被摔坏了,我就换了一个,卡也顺便换了。”
杨名点了点头。
“小叔,你不开心?”杨燃问。
杨名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小燃,你的录取通知书已经到了,你不知道吗?”
“真的!”杨燃高兴地捏了捏拳头,嘴角上扬着问,“是哪个专业?是新闻传播大类吗!”
杨名摇了摇头:“是汉语言文学。”
“啊?”杨燃有些糊涂了,“我没选这个专业啊。”
“没选?那可能是调剂的。”杨名想了想说。
“我没选调剂啊,”杨燃奇怪道,“不是,我这成绩还会被调剂?梁大的新传专业没这么难进吧?”
杨名皱眉道:“小燃,你通知书上写的是港城中文大学的汉语言文学专业。”
杨燃手一抖,手机蓦地落地,她表情呆滞道:“我填的志愿里没有这个学校啊。”
杨名闻言脸色一沉:“你确定?如果你没选港中大,那就是有人篡改了你的志愿,你在哪儿填的志愿?密码还有别人知道吗?”
杨燃脸色发白:“志愿、志愿是长馨帮我提交的。”
“长馨——”杨名艰难地开口道,“小燃,你确定吗?”
杨燃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她呐呐问道:“长馨是梁大吗?”
杨名点头:“长馨考上了梁大的广播电视编导。”
“哦,挺好……”杨燃咧开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了杨燃家。
家里冷冷清清的,杨义在公司上班,余忆霜又和那些上层社会的姐妹们出去逛街了,罗老太太和罗长馨都不在,屋子里安静得可怕。
受伤住院才半个多月,杨燃却觉得自己过了半辈子。
有句话说得不错,患难见真情,在她住院的这段时间里,亲爸亲妈统共也没去过几次,她最亲近的奶奶和长馨更是将她忘在了脑后,杨燃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心里憋着一团火,浑身都发起烫来。
半城之隔,杨家别墅里正举行寿宴。
花园里挂满了了彩灯,堆叠成山的红酒杯里血色荡漾,透着酒红色的光芒。
杨雄杨老爷子上台致词,今天虽是他的六十大寿,但杨雄一头白发满脸沧桑的样子,说是七十岁也有人信。
杨雄上了台正欲说话,神情却突然一僵,他随便地说了几句感谢的话便有些疲惫地把地方让给了儿子杨仁和儿媳万晚霞,匆匆地下了台,看神情像是在找什么人。
宾客都奇怪地四处张望,心里纳罕,杨家老爷子这是在找谁呢?
杨仁见此赶紧拿起了话筒,他是个笑面人,又会说话,三两下便调动了客人的热情,把宴会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和大家聊了一阵子,他便借口有事要失陪一会儿,转身去找杨雄了。
“爸,你刚刚是怎么了?”杨仁找了大半圈才看到自己的老父亲,看着他沧桑的背影喘着气问。
杨雄拄着拐杖转身,敲了敲地面:“是谁把那个毒妇放进来的!”
杨仁一头雾水:“爸,你说什么?”
杨雄怨恶道:“我在台上看到了罗善儿那个毒妇,是你邀请她来的?”
杨仁大惊失色:“我没有啊,我不知道她来了。”
他爸对罗善儿恨之入骨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会在他生日这天请她来。
“这个蛇蝎女人,扫把星!她为什么回来,她又想干什么!”杨雄紧紧地握着拐杖,赌誓道,“有我在一天,她就别想再踏进我杨家一步,没杀她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她居然还敢来!”
杨仁扶住杨雄,给他顺着气:“爸你消消气,消消气,医生说你血压高要好好控制情绪!”
“控制个屁!老子生气他也管!”杨雄忍不住爆了粗口,看儿子一脸担心的样子他还是收了收脾气,指着前面说,“你去,去把那个女人找出来,我刚刚一晃神她就不见了,你去查查那个毒妇怎么进来的,她回梁京又有什么目的。”
“好好好,我去查,您先回屋歇着。”杨仁连忙点头。
花园的一角,罗长馨扶着罗老太太坐了下来。
“这里全变样了。”罗老太太看着花园感慨道。
罗长馨穿着薄薄的礼服后背有些发冷,她打量了一下周围,靠着罗老太太问:“奶奶,你以前来过这里?”
“这是我以前住的地方,很久以前了!”罗老太太怀念道,“那时候,我还是这里的女主人。”
罗长馨惊讶地睁大眼,心突然加速跳了起来,没想到她奶奶居然是个富家千金!
看着眼前偌大的美丽的花园,她头脑有些发晕,特别是当她接下来听到罗老太太的问的那句“长馨啊,你想要这个花园吗”之后,整个人都有些飘。
“奶奶,你你说什么?”她紧张地问。
“我的乖孙女儿唉,你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这些本来就应该是你的!杨家老大在遗嘱上把这房子给了我,你想要,奶奶就送给你。”罗老太太慈爱地说。
“奶奶……”罗长馨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后背突然响起另一道声音。
罗长馨一惊,转身往后看去。
藤萝花后走出了一个样貌出众的年轻男人,他拂开脸颊边的藤萝花串儿,对罗老太太微微点了点头:“大伯母晚上好。”
“是重山啊,”罗老太太也点了点头,对罗长馨说,“来,长馨,认识一下,这是你重山叔叔。”
“重山叔叔。”罗长馨喊了一声,目光里依旧带着满满的疑惑。
“不用太拘谨,”李重山笑道,“听大伯母说你考上了梁大,不错,说不定你还会成为我的学生。”
“啊?”罗长馨看了看罗老太太。
“你重山叔叔最近被调到梁京大学的文学院任教了,以后你在学校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帮忙。”罗老太太笑着说。
“好……好的。”罗长馨看了一眼李重山的笑颜,脸颊微红。
李重山只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罗长馨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问:“奶奶,这个重山叔叔是谁啊?”
“唉,他是三房的次子,就是你爷爷的三弟弟的小儿子。”罗老太太叹气道,“他爹入赘到李家,他也就随母姓,叫李重山。早些年李家也是大家族,后来他们搬去了海外,听说现在在国外的资产都富可敌国了。”
罗长馨听着奶奶的话,目光不由自主地往李重山离开的地方看去。
富可敌国……那是得多富呢……
她心里想。
……
国都特调局,局长孟尘缘先是下令把所有犯人都迁移都地下四层的训练场,又调了人过来清理地底监狱的废墟。
期间地底监狱人来人往,硬是没人敢往巫长命身边凑。
即便他们对她救了自己心怀感恩,却还是被她一身凌厉的气势吓得不敢接近。
孟尘缘将所有指令下达完毕,这才带着人走向她。
巫长命站在一堆废墟边上,目光沉沉地想着什么。
她身上散发着冷芒,靠近了便能感到一股彻骨的寒意。
孟尘缘在距离她五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了脚步。
“您是……这位大师该怎么称呼?”他许久没回特调局,都不知道局里来了一个位这么厉害的人物。
“姓巫,名长命,你是谁。”巫长命抬起头,定定地看着他。
“巫长命?”孟尘缘十分惊讶,他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下一秒他又反应过来,直呼大师大名是非常不敬的,于是立刻改口道,“原来是巫大师!您好,我是特调局局长孟尘缘。”
“特调局局长?”巫长命眉头一皱,那之前那个叫董局的不是局长?
“报告!”一个特警飞快地跑过来向孟尘缘敬了个礼,“我们在大厅下面的废墟里找到了轻羽和小白。”
孟尘缘一听,急切地问道:“人怎么样?”
“还活着!”
“还活着就好,我去看看!”他往前迈了两步,又回头跟巫长命说,“巫大师,我去去就回。”
巫长命点点头。
特警神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他没看错吧,这明明就是地底监狱的死囚犯,为什么局长却叫她大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