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温澜不知怎么觉得心头猝然一痛，她下意识看向了那拥挤的人群，却全是陌生的脸。
一股潮湿感涌上心头，她抿了抿唇角，抬眼对上了他那如墨色晕染的神情：“我不喜欢你。”
苏子宁的身子猛地一顿。
“苏子宁，我们之间可以有任何一种感情，但是从你半年前决定离开的时候，就绝不会再有爱情。”
对于背叛者，她从不原谅。
她的指尖有些颤抖的抬起，将手中的孔明灯缓缓放入了他的掌心中。
隐匿了最后一丝的感情：“对不起，我走了。”
头顶的烟花还在继续，苏子宁看着那落入掌心之中的孔明灯，冷寂了神色。
那是他曾经最熟悉的女孩，却带着他最不熟悉的陌生，坚决而迅速的消失。
一次也没有回头过。
他是不是彻底失去你了，小乖。
还是再更早前，他就失去你了。
当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已经不见顾琛的人群时，手掌缓缓握拳：“小乖，这一次我不会再以朋友的名义陪着你了。”
***
林温澜回到了酒店时，急促的喝了一口水来缓解了一下心中的压抑。
苏子宁的忽然告白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计划范围内，那曾一心将她视为好朋友的苏子宁，突然给予的话语，着实让她惊了一下。
她就躺在了床上发呆，本以为想着的该是苏子宁的。
却意外的发现，从回了酒店时，她的脑海里却是顾琛的模样。
手机此刻忽然响起，林温澜几乎是下意识便就打开，不是顾琛发来的微信，是苏子宁。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叮嘱她早些休息，林温澜却没有任何心情给予答复。
只是返回界面，看着顾琛那一天未曾有过消息的对话栏，就这样发愣着。
直到平安夜的结束，她熬红了眼，终是没能等到顾琛的联系。
她犹豫许久，还是拨通了电话，那边此刻没有关机，却也没有再被接起过。
那种泛着霉色的感觉让她心中难熬的厉害，直到第五通电话，她已经决定挂断时，那边突然被接起。
“顾琛？”她几乎是匆忙的开口，而那边传来的却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并未有人答声。
“顾琛，你听得见我说话吗？”林温澜的声音一点一点，几近融入了他的骨血中。
男人微垂着的眸子，缓缓落在了那掺杂血迹的手中，周围一片薄凉。
一地的玻璃渣子宣布着他一直以来伪装的一切，彻底破裂。
“顾琛，你为什么不说话？”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林温澜，语调也放慢了许多。
不由想起他是否因为顾氏的原因伤神，那寂寞的背影让她心中微疼起来。
他就那样看着逐渐凝固的血，电话那边还是林温澜略带甜糯的声音。
指尖下意识的摩擦着，干涸的血迹成灰落地。
死寂了的目光看着那些资料，他忽然开口，沙哑而曼丽，却好似掀开了染血的序幕般。
让人不寒而栗。
“林温澜。”
“嗯？”林温澜一顿，已经沉默五六分钟的顾琛突然开口，不知怎么却击的她的颤了颤。
那边再次沉默，直至传来了忙音，他只是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没有任何的情感。
墙上的时钟还在继续走动，林温澜再次拨过去的电话，已经关机了。
硕大的房间内，只听见自己那无力的喘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