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黑色沃顿8相隔几分钟，先后驶入一个坐落城市边缘的气象观测站。
宋慕云冲着从车上走下来的蔡亦可眉开眼笑，热情地招呼：“嗨，亦可！”
“嗨什么嗨！怂公子，这么急着把我们接到这里来，到底是干什么？”胡子健下车后没好气地瞪了宋慕云一眼道。
宋慕云依然笑笑，没有立刻回应，等池潜、傅水、蔡亦可、胡子健、夏安斌五人在身前站定，他收了脸上的不正经，正色说道：“机器人昨晚刚刚造好，现在正空运到圣卡洛去，我们的计划必须提前了，今天这一闹，我估计彼岸公司会加快进度，很可能马上就宣布1已经测试成功，投放市场，奥维尔的危险时间点就要来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蔡亦可还不知道早上的事情，有些困惑地问。
“亦可，来不及解释了，我们路上说。”宋慕云手一挥，“好了，人齐了，出发！”说完，他转身走向院子里的那幢三层小楼。
五人跟在他身后，循楼梯爬上了小楼楼顶。
楼顶有个停机坪，停着一架涂着气象局标识的直升机，宋慕云走到机下，回身笑嘻嘻地对身后的人说道：“咱们这次度假，恐怕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再回林江，不过大家放心，我安排度假的地方保证风景优美，居住舒适，食宿全包！哈哈，等这事情过去了，我们再回来。”
“行，就当度假了。”胡子健难得地冲宋慕云笑了笑，拉住蔡亦可的小手，抢先钻进机舱。
池潜转头对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傅水说道：“傅水，你还来得及重新选择，毕竟我们要做的事情风险很大，而且跟你关系也不大，没必要一定跟着我们涉险。”
傅水的嘴唇紧抿，冷冷瞥了池潜一眼，一声不响地跟在蔡亦可的身后也钻进了机舱。
站在机舱门口的宋慕云对池潜无声地笑笑，然后做了个鬼脸，池潜耸耸肩，一脚跨上直升机。
机舱门关上，夏安斌亲自驾机，而宋慕云坐在副驾驶座上。飞机在螺旋桨的突突巨响中离地升空时，宋慕云看见一架小型无人机飞进了气象观测站的院子里，在两辆沃顿8上空来回盘旋了一圈后，又飞出了院子。
“喔嚯！蠢货们吃屁吧！”宋慕云冲脚下竖起中指。
直升机加速飞向林江西南方向，机舱里的池潜瞄了一眼窗外后，将头顶的智控屏打开了。而傅水跟坐在一起的蔡亦可头靠着头，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跟她说了一遍。
池潜正翻找关于研究中心的信息，傅水忽然开口说道：“看看谭雅的报道发表了没有。”
然而池潜翻了一圈，从人与科技的官网到谭雅的私人社交媒体页面，再翻到亲密的娱乐花边，都没有发现有关谭雅对今天博克研究中心事件的报道。
“她答应我今天一早就先发布一条自媒体简讯的。”傅水皱了皱眉。
“你看，也许是因为这个，她暂时没有时间发布。”池潜指着忽然在屏幕上跳出来的一条醒目的即时新闻提示1重磅消息！
点开一看，标题是：彼岸公司在东江大学博克心理学研究中心召开临时发布会，宣布1顺利通过各项公开测试，近日将全球发行！
“果然提前了！”蔡亦可和胡子健同时惊呼。
“他们这是被我们逼的。”池潜迅速浏览了一遍新闻全文后，脸色明显变得不太好看，“郑平直接把测试报告改改当论文发表了，而且将实际完成的样本数量虚扩了一倍，他这是明目张胆的为虎作伥！”
傅水听了，反应却很平静，她将身体往座位上一靠，看着窗外的已经很近的白云，淡淡地说道：“在这种关键时刻，郑平不拿出忠心的证明来，怎么能得到财阀们的支持？怎么实现他的研究中心主任的梦想？怎么爬上学术荣誉的巅峰？”
顿了顿，她又继续以嘲讽的语气说道：“我是非常期待，当他知道财阀们想干的事情后，会是怎样一种心情？也许，他将有幸成为财阀们的第一条人造走狗？”
池潜沉默了。他在测试中关于潜意识的探索和研究成果，变成了郑平对于1具有不可估量的科学价值结论的最有力证据，这件事，算不算也是一件为虎作伥的行为？
世事就是如此。为救千人舍百人，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救到半数折千人？老天爷的骰子盖里藏着什么，不到掀开那一刻，都是一笔说不清的账罢了。
智控屏上关于彼岸公司发布会的新闻直播仍然无声继续着，机舱里一片安静，只有舱外传进来的呼呼风声。
机舱六个人里，倒有一半人没真正坐过直升机，心头的担忧一淡，孩子气就上来了。
蔡亦可一边扒拉着窗户往下看，一边兴奋地说道：“以前都是在游戏里坐直升机，虽然感觉逼真，还是没有现在真的坐在半空中刺激。”
池潜笑了笑，“那是你没有用坐过，那感觉跟现在没什么区别，以后只要有1，任何人想坐就能坐，这一点，科技倒是确实让平民和富豪的距离拉近了些，如果彼岸公司不是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掌控的话。”
“那倒是。”蔡亦可点点头，视线仍然没有从窗外挪开。
唯有坐在池潜身旁的胡子健，从登上直升机起，就一直没有出过声，等池潜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才发现这家伙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将后背紧紧靠在座椅上一动不动，豆大的冷汗顺着额角往脖子里淌。
“胡子，你怎么了？”池潜吃了一惊。
“嗯？子健怎么了？”坐在后面的蔡亦可看不见前座的胡子健，闻言赶紧将脖子从窗户边伸到前面去。
“我……我踏马晕机！”胡子健咬着牙根，恨恨地回了一句，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然没有睁开。
“哈哈，我忘了，子健有恐高症。”蔡亦可又心疼又好笑地伸手摸了摸男朋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