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坐在远离罗子衿身旁的椅子,果儿见状立刻为他倒了一杯茶,宋清一个眼神,将果儿遣了下去。
一只狐狸突然悠哉走进来,动作娴熟地跳在了罗子衿的腿上,罗子衿心满意足地抚摸着小白,除了宋清进来那一刻,罗子衿便没再将视线放在宋清身上。
“你和这只狐狸,相处得倒是融洽。”宋清冷哼道。
罗子衿抬起眼帘,并不清楚自己现在面对宋清是什么心情,是爱,还是恨呢?
她的内心告诉她,她是该恨他的,毕竟他连伤了她的两个朋友,还设法拿到了罗武成手中的免死令牌,如今的宋清,即使她说不上有多恨,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一个爱字。
罗子衿不急不缓,许久后才开口:“将军有话可以直说。”她知道,宋清若不是有事来寻她,何必会到她栀院里来。
“我听闻你日日起舞,这么冷的天,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将军觉得我在做什么,便是做什么吧。”罗子衿毫不在乎。
“你别以为你这样,会博取我的同情。”
这样处处找茬的宋清,倒真像她刚嫁入将军府时的宋清。
可她倒是希望他是她刚嫁入将军府时所认识的那个宋清,至少,那个宋清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城府。
罗子衿忍住心中的怒火,毫不客气道:“将军真是会说笑,我只不过是跳舞,你何必同情我?”
“你在漫天大雪下跳舞,不是自虐是做什么?”宋清悠悠饮了一口茶,心道这茶倒是不错,喝一口茶香四溢,嘴里皆是浓浓的茶香,可他表面依旧表现得冰冷不近人情。
原来在他们眼中,在漫雪之下跳舞是一件自虐之事吗?
可她却不以为然,“将军若是觉得我在自虐,那便是自虐吧,可这又干将军何事?”
“干我何事?我倒是不想干我的事,近来罗丞相托我好生照顾你,这既有我一些责任,日后,你不可再做出这样伤身之事。”宋清的语气像是命令,而不是好好地与她谈论。
“那将军来此实在是多此一举了,舞蹈乃是能悦己之事,亦是享受之事,再说,将军想要的已经到手,又何必惺惺作态给我爹看呢?”罗子衿说得轻巧,心里却在咬牙切齿着。
宋清一头雾水,蹙眉问她:“我想要的?”
罗子衿觉得他是在装糊涂,便又道:“那可是救你命的,难道不正是你所想要的?”
救他命的?
宋清恍然大悟,却又疑惑:“可她与你爹有何关系?”
“你……”罗子衿咬牙切齿,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宋清,怎么学会这么厚脸皮,竟问免死令牌与她爹有什么关系。
“你走,我再也不愿见到你!”罗子衿指着门口,毫不犹豫要送客。
宋清不知她为什么突然这么生气,想想定是因为他之前玩弄罗子衿的感情,罗子衿还记恨到现在。
可他当初为何要玩弄罗子衿的感情,他自己也已记不清楚,只知道,他突然之间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竟是林婉月,知道林婉月同样是喜欢自己的,便想着早点结束与罗子衿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毕竟,那不过是因为讨厌她想与她开个玩笑罢了,顺便想看看这个高傲的千金,会不会有低头哭泣的那日,那日他虽然如愿以偿看见了,可不知为何,他竟觉得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许是他太过分了,所以罗丞相亲临将军府找他谈话时,托他好好照顾罗子衿之时,他才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吧。
罗子衿红着眼气急的样子,让宋清又产生了小小的心悸,他捂住胸口,感觉闷得难受,也不愿在此多留,便毫不犹豫地走了。
走到栀院外时,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一眼,寒冬之日没有栀子花开,他却依稀能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虽沁心怡人,却不知为何他打心里抗拒着这个味道,似乎每每闻到这个味道时,他都会感到胸闷气燥不舒服。
正要走时,才发现墨鹰没有跟上来,突然听到细细碎碎的声音,他循着声音过去看。
墨鹰勾着果儿的下巴,眼神望眼欲穿,在这旖旎暧昧之下,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差一些吻上去时,宋清正想走开,却不料果儿一把推开墨鹰。
“死木头,你……你不要脸!”果儿羞愤道,这回她掌握了力道,墨鹰也只被推开轻撞在墙上,并无大碍。
可墨鹰却捂着自己的手,痛呼道:“哎哟……”
果儿神经大条,也没有细想,便要上前查看他的伤情,毕竟他头上正裹着她作案的纱布呢。
果儿用手替他抚摸后背,轻声道:“是这里吗?”
墨鹰憋着笑摇摇头。
果儿替他检查了上上下下,突然觉得不对劲,抬头一看,竟发现墨鹰在憋笑。
“好你个木头,你竟敢骗我!”果儿噘着嘴,觉得委屈极了。
“果儿……”
“你口口声声说要对我负责要娶我,可你一点也不喜欢我,要如何娶我!”
墨鹰发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急忙道歉:“不是的,果儿,你听我说,你若是要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便是……”
“你别再说了,以后莫要再来烦我!”果儿用湿润的眼看了他最后一眼,绝尘离去。
宋清在一旁默默看完了整个过程,可最好奇的竟是,喜欢是什么?
想了想,他自嘲地笑了起来,他对林婉月不就是喜欢吗?为何还要这么问?
墨鹰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发现宋清,便拱手行礼:“将军,你……你何时在这里的?”
“不必慌张,我只不过听了一二。”宋清坦言道。
说完,宋清迈开了步子,墨鹰则像往常一般跟随在宋清身后。
“墨鹰。”
“属下在。”
“你可是喜欢果儿?”
听到果儿,墨鹰的眼中竟是落魄之色。
“这……恕墨鹰愚钝,不知怎样才算是喜欢,求将军指点。”
宋清突然停了下来,叹气道:“其实,我何尝不想知道,如何才算是喜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