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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天蒙蒙,崔永与他外甥来接阮氏母女。阮氏拉着阮小玉冲那爷俩深施一礼,说道:

“谢谢崔大哥相帮……你的大恩大德我今生不能相报,来世一定为你做牛做马……”

崔永急忙说道:“大妹子你别客气,朴东家和宋公子的事就我的事,你们就安心住下吧,过些日子我会来看你们的。”

“谢谢,谢……”阮氏的双眼湿润了。

眼前的一幕让宋二壮灵光一闪,心中有了成人之美之意。那娘俩上车后,宋二壮拉过崔永说道:“崔叔,这阮氏不仅身体健康心地善良还风韵犹存,我看她和你崔叔应该是天生的一对,我愿意为你们牵线搭桥,不知崔叔意下如何?”

崔永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只是个下人,人家怎样会……”

宋二壮语气坚定地说道:“她应该会的!”

宋二壮回到房间,长长出了口气,说道:“老崔在乡下管理朴家田产,如果他能与阮氏结合,肯定能找个妥善的地方将那娘俩安顿下来,朴家兄妹已决定在合适的时候把田产赠予老崔,那老崔就成为一个大地主,那娘俩自然就能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了!”

孙大丫叹了口气说道:“那么漂亮的一个大美女,拱手送给了人家,我都替你有些遗憾!”

宋二壮没理会孙大丫的话。说道:“朴成哲出狱回家,我来曲曲国的仼务就己完成,安顿阮氏母女无非节外生枝,现在也算没什么问题了。接下来我该收拾收拾,准备搭船回国了。”

孙大丫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兄弟你要回去了,那我怎么办?”

“如果你不愿意留在这里,那就跟我回去呗。”……

“我回去那不是找死吗!”……

“怎么会呢?你那事是个很大的误会。我和小诸葛是朋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做出赶尽杀绝的事对你。”

“他当然不能,可他那个母老虎般的姐姐能呀!”

“就算他姐姐有那心,但却没那力,小诸葛的卫士是不会听她的,就算听也得请示小诸葛。总之是你心里有愧,而望风就是雨,误解了人家。”

孙大丫如梦初醒而恍然大悟,她打了自己一巴掌说道,“都怪我毛毛愣愣遇亊不过脑子……他根本就不会对我那样绝情,绝对不会”!两行清泪从孙大丫的双眼流出。

朴成哲出狱后,便有亲朋好友乃至京城中各方面的人物前来祝贺,为答谢这份厚爱,朴府决定择日在金达莱酒楼设宴招待有关人等。因为客人过多,朴府派出十几名男公女仆去酒楼帮忙。

宴会过半,有人对一个男仆说,五号房间有人喝高点儿要一壶茶,男仆应声向五号房间走去。半路向一位女仆飞了个眼,女仆四下瞅瞅而跟在男仆身后。来到五号房间门前,男仆冲女仆点了下头推门而入,女仆则守在门外。

男仆见屋中有一个削肩细腰的红脸男子面窗而立,说,“客官茶来了”。男子手伸向后边指了下桌子,男仆会意,将茶壶放到桌上,却又拿了起来。准确地说,那茶壶只碰了桌子一下。

说的迟那时快,男子突然旋过身,飞起一脚向男仆心窉踹去。几乎同时男仆手中的茶壶也向那男子飞去。男子偏头躲茶壶而分了心,而使男仆在躲闪那一脚时抓住了男人的脚脖子。男仆猛地一拉又一推,想送男子一个腚墩,男子却借势一个后空翻,身子腾空而起,又一招“燕子捕蛾”,向男仆俯冲过来,留着长指的双手直奔男仆的双眼及咽喉。

男仆这才意识到对手非同小可,急忙一个“铁板桥”躲过对手那一招而施展“神功”。那男子的身子几乎擦男仆的鼻尖而过。一股异性的气味钻进男仆的鼻孔。

男子丢了这一招有些慌乱,急忙一个前滾翻并转体九十度而欲面窗而立。几乎与之同时男子发现对手不见了。两強相遇见不到对手乃大忌中的大忌,男子刚碰到地面的双脚一点,身子腾空而起直奔向前,眨眼破窗而岀,只留下一只靴底及脚后跟的一层皮。

原来男仆使“铁板桥”后便一招“冰上陀螺”,身子旋到对手身后,在对手即将面窗而立时,并解下腰中的盘蛇剑,由于对手的速度也相当快,结果只削下点儿“皮毛”。

老话说“两強相遇勇者胜”,在这个桥断应该说“两強相遇快者胜”。其中的男仆只快对手半拍的半拍,否则孰胜孰败还真难预料。

那男仆当然是宋二壮扮的,守在门外的女仆自然孙大丫了。头天晩上,宋二壮突然意识到那个大宴会客人众多,肯定鱼龙混杂,没准会出现点儿状况。于是决定与孙大丫扮成仆人,从另一个角度审视现场。结果状况还真出了,而且是冲着他宋二壮来的。

孙大丫推开门,说道:“这就完了兄弟?”

宋二壮吐了口吐沫说道:“狗娘养的亏她跑得快,不然我非削掉她一条狗腿不可!”

孙大丫来到窗前向楼下望去,见一个一瘸一拐的细溜“男人”被俩人扶上马,然后快马加鞭飞驰而去。孙大丫回身说道:“是那个二尾子吧?”

宋二壮点点头又揺揺头,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我本来打算一走了之,可这个妖精却找上门了,我……”

“兄弟,她再来咱俩一起上,先把她整倒,然后你就给她来先……”

宋二壮急忙说道:“我的亲姐姐,你就别三句话不离本行好不好?”

孙大丫笑了,宋二壮也笑了。宋二壮知道孙大丫是在开玩笑,只打跟他在一起,除了因工作需要,与川四有过一段风流韵事外,再没做过出格的事。宋二壮清楚,孙大丫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同时又有点儿于心不忍,于是决定帮孙大丫物色对象,但又觉得这事不太容易。

太子府金总管出席了朴府的盛大宴会。他与朴府总管金仁是本家,俩人自然亲热一番,末了还耳语了几句。

晚上,朴府在一间密室摆上了一桌酒席。上灯后,李斯敏与他的俩老婆德珠、怀玉如约而至。那三位如同老亲戚老朋友,也没怎么客套,坐下来就吃喝起来。在座的除了朴氏兄妹,还有宋二壮与孙大丫。李斯敏还要宋、孙二位称他为老李,他则叫那二位小宋、小孙。那气氛十分和谐喜幸。

孙大丫是朴成哲硬拉上桌的。孙大丫说她没资格上那场面,朴成哲说你与二壮兄弟勇闯川府那龙潭虎穴……你没资格谁有资格?

酒酣耳热,大家的话自然多起来。李斯敏说道:

“成哲这事,多亏小宋岀手相助,不然的话,想折腾明白,还不知得哪年哪月呢?”

宋二壮随囗说道:“大家能这样在一起喝酒就是朋友。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衬着,如果我有什么难处,老李你和成哲兄能袖手旁观看笑话吗,反过来你老李有什么难题喊一声,我小宋当然也应该义不容辞了。”

大家连声说,“说得好”!

怀玉是个挺幽默的人,说道:“午饭时我只喝了点儿汤,因为我得知今晚来这里滾吃喝。”

有人被逗笑了。孙大丫来劲了,说道:

“二娘娘你跟我比可差远了,我知道这事后,竟三天沒吃饭!”

德珠说道:“孙姑娘那怎么行,用你们中国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三天不吃饭会饿坏的!”

“我不但没饿坏,还涨了二斤秤。”……

“那你是吃什么仙丹妙药。”……

“我吃的是狗肉包加狗大腿顿顿!”

在座的都大笑起来。

大家痛快吃喝了一阵子,德珠说道:“小宋还有件事办得很好,就是把(阮)小玉母女托付给成哲成书的老崔叔。那个人办事特认真特准诚,小玉母女肯定会得到很好地安置与照顾。因此我们特放心特安心!”

宋二壮笑了一下说道:“说来也巧,我正为那母女何去何从而一筹莫展之际,老崔叔到了,主动提出将那娘俩先安排到他外甥家,我当然求之不得,也很放心。崔叔是单身,和阮氏年龄相仿,如果那两位老人家结成夫妻,那娘俩将来肯定会过上安定祥和的日子。也许这就是缘分,我可不敢贪天之功为己有!”

李斯敏叹了口气说道:“说到底我就是个倒霉蛋丧门星,与我靠近的人,往往会因我而倒霉倒血霉。首先就是我的比亲哥还亲的金荣老哥,受我的牵连,一家几口竟含恨九……”

李斯敏“泉”字没说出口便转过脸,双眼有泪珠滾出。屋中一下子静了下来,窗外传来呼呼的风声。

过了一会儿,宋二壮说道:“成书去中国求援时,我问她,你老爹一个平民百姓,为什么关心王庭內的争斗,而立挺李斯敏?成书说在逃亡路上她曾向她哥问过这个问题,成哲说,老爹生前曾不止一次说过他的斯敏兄弟是个好人......”

朴成哲朴成书都点了点头后,宋二壮又说道:“这就是金荣老前辈力挺老李的原因,老人家认为,老李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太子,乃至一个合格的国王。显然老人家支持老李不是想将来沾老李什么光,而是为国家为民族着想。因此老人家为此付出的沉痛代价是值得的,是光荣而伟大的!

所以老李大可不必长久沉缅于愧疚与伤痛之中,而要化悲痛为力量,力争做一个好太子,乃至一个能使曲曲半岛成为一个民富国强的国家。只有那样才能对得起金荣老前辈为此而付出的一切,老人家也会因此而含笑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