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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第94章 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鲁国,夫子府邸。

陈玄并子路,子贡上门,迎面便撞上了正要架着马车独自出游的夫子。

夫子佩剑,背着行囊,体格威猛。

看上去像是要出门打仗,而非负笈游学。

子路,子贡连忙作揖:“夫子!”

陈玄愣了一下,也作揖道:“夫子。”

多年未见夫子,在此虚妄世界之中观道一场,却见夫子已经头生白发,神情失落。

往昔问礼于老子之时,仍是青壮年,如今却已步入中年。

中年仕途不顺,最是令人服老。

夫子与他们还礼,叮嘱道:“子鉴,子路,子贡,我走之后,鲁国便交给你们了,学业一事,不可荒废,教书育人,为鲁国培育栋梁之材,是身为君子的本分。”

子路捉急道:“夫子,让弟子随您同去吧!您一人外出,方今各国战乱不断,没个人在身边保护您,可如何是好?”

他孔武有力,精通武艺,若能随夫子游学,也能护卫一程。

子贡依旧劝告道:“夫子,弟子之见,还是留在鲁国比较安全,外出游学,实在太危险了。”

他虽不如子路那般勇武,却聪明睿智,熟知各国形势,认为此时不是游学的时候。

两位弟子各执己见,但无一例外,都是为了夫子的安全着想。

夫子微微沉吟,看向一旁一言不发的陈玄:“子鉴以为如何?”

陈玄说道:“方今天下大乱,夫子既然对鲁国失望,我等不过是夫子的弟子,即便留在此处教书育人,又能改变什么?不如虽夫子游学而去,合众人之力,行遍周遭列国,定有国君赏识夫子,任用贤能。”

劝不劝夫子,他都已经没有留在这个令人失望的鲁国的打算了。

留在鲁国观道,无非是看到贵族专权,礼崩乐坏,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改变现状。

圣人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一个还未诚其意,正其心的弟子,可不会仗着自己知晓些许因果,便自诩集百家之所长,自信能开万世之太平。

夫子抚须道:“既如此,我们便同行。”

子路闻言,立即去替夫子驾车。

子贡说道:“夫子此行一路,不可无钱粮,请夫子容许弟子跟随,将昔日夫子所著书籍,并路上所需盘缠,一并带好,如此万事俱备。”

夫子说道:“你们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既如此,便同去游学。”

三人并一辆马车,行至都城外,早有夫子门下众弟子,背着粮食书籍,架着马车等候在城外。

“夫子!”

“夫子!”

数十位弟子早已听闻消息,要随夫子同去游学。

年过半百的夫子望见这一群朝气蓬勃的弟子,不禁感慨道:“我之政见虽未推行,有这些弟子,便是百年千年万年之后,礼乐仁义仍旧不会消亡。”

夫子郑重地朝着众弟子作揖行礼。

陈玄见那众弟子亦朝着夫子行礼,想起当日在周都洛邑,夫子曾问老子一个问题。

如何令各国推行礼乐仁义,使得纲常有序,不悖人伦,天子勤政爱民,诸侯恪尽职守,士大夫仁政爱人,百姓安居乐业?

那时陈玄只想到四个字。

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

当时老子微微点头,却又微微摇头,证明这一答案并不完全正确。

周朝八百年之国祚,好比一位地仙修炼八百年,越到后面,王朝气运越是衰落,那修道地仙金丹腐朽,精气神分崩离析,一朝大厦将倾,元神寂灭。

王朝覆灭,换了人间,好比地仙重入轮回,再修行,便一定能实现修成天仙么?

事实上,也有可能根本不会踏上修道之路,或者匆匆修成一个人仙,重蹈覆辙。

圣人治国如修身,仙人修行如治国,修行治国修身,其实是一样的。

仙人一身即是一片天地。

陈玄人身天地之内,在未曾与如释观道一场之前,乃是儒释道三家各占一片道心,不能兼容己身。

如今方才归拢了佛家慈悲心,但仍然剩下仁爱心与长生心有不可调和的冲突在其中。

所以要来观道一场,诚其意,正其心。

夫子与一众弟子出了鲁国边境,径直朝着卫国游学而去,卫国与鲁国临近,乃是他们游学的第一站。

还未抵达卫国都城之外,便已经有卫国兵士前来迎接夫子车驾。

入城中,卫国国君灵公召见孔丘。

陈玄与夫子同往,入大殿,只见那佳人美眷簇拥,两位美人搀着一个头发白的老国君,正是卫灵公。

夫子与陈玄一同作揖,行周礼,拜见那卫国国君。

卫灵公道:“孔丘,寡人素闻你有雄才大略,奈何在鲁国不得施展宏图,今到我卫国,且安心住下,赐你和你弟子粟米六万。”

孔丘道:“孔丘谢过君上赏赐,此行前来,乃是为了推行礼乐仁义之治,恳请君上看过我写的推行仁政之策论。”

卫灵公闻言不语,随后说道:“寡人老了,许多政事乃是由我夫人南子过目,今命人将你的策论送至夫人府邸,来日你自去见夫人商议。”

孔丘还要说什么,灵公闭上了眼睛休憩,一旁佳人美眷即上前服侍。

灵公身边宦官上前道:“孔丘,请回吧,王上要休息了。”

陈玄看着夫子神情微微失落,与他拜别了灵公,离开王宫。

出宫城。

陈玄直言道:“夫子,灵公显然不欲在此推行仁政,方才将夫人作为借口,教你前去,臣下见君上商讨国策乃是符合礼法的事,若去见那南子,恐不合礼法。”

夫子叹息道:“方今卫国大权看似在灵公之手,实则却在那位南子掌中,我不去见,如何能在此推行仁政。”

回到卫国安排的住处,将前事与众弟子细说一遍。

子贡见多识广,当即劝告道:“夫子不可去见那南子,此妖女在卫国名声不好,夫子若去,恐城中传来流言蜚语。”

夫子说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此去乃是为了推行仁政,自不必害怕流言蜚语,明日子鉴还与我同去便是。”

陈玄答应下来,众弟子将灵公赏赐的粟米煮了,饱食一顿,便各自读书,砥砺学问。

子路道:“子鉴,夫子车驾的马匹连日辛劳,你带它去城外山坡上吃草喝水,也好教这马儿休息休息。”

陈玄即牵了马匹,往那城外山坡上走去。

此时正值春天,山坡上树木丛生,百齐放,草甸上满是肥美多汁的青草,山坡下更有河水流过。

马儿在此吃饱了草,顺便还能在河边饮水。

陈玄则手里拿着一卷夫子整理的书卷,盘坐在山坡上,一边读,一边思考如何诚心正意,归拢仁爱心念,成就正人之道。

那马儿就在山坡上吃草。

正读书入神之间,耳边忽然传来痒痒的感觉,一缕青丝垂落他肩头。

陈玄瞬间警觉,收起书卷翻身与身后之人拉开距离,只见一个面容姣好,素面朝天的赤足女子,提着裙摆站在原地,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那女子笑问道:“小夫子读书如此刻苦,想必便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孔丘门下弟子了吧?”

陈玄与他作揖:“方才读书入神,未曾察觉姑娘到来,我名……子鉴,正是夫子门下弟子之一,不知姑娘作何称呼?”

赤足女子蹲下,阳光洒落她的身上,她说道:“我叫南子。”

陈玄闻言,一时间头皮发麻。

卫灵公的夫人南子,夫子明日即将会见的女人,那个在卫国名声十分不好,被称为妖女的南子。

一国君上的夫人竟然跑到城外,赤足在草地里游玩。

最重要的是,若是让人看见他和南子在这里,孤男寡女。

流言蜚语传起,卫国国君震怒,命人砍了陈玄脑袋,这场观道才刚刚开始就结束了。

陈玄便要拜别:“既是夫人,我在此多有不便,告辞。”

说罢他就要转身离开。

怎奈那南子笑意盈盈道:“我擅自离开王宫到此,那寻我之人早在路上,小夫子此时若要离开,却是刚好教他们撞见,你该如何与他们解释?”

陈玄停住脚步,心说不愧是名声在外的女人,果然难缠的很。

他若有修为在身,使个缩地法便走了,今不过肉体凡胎,却是免不得与她周旋一二。

陈玄只得抱拳道:“是在下打扰了夫人游玩的清静,还请夫人恕罪,放我离开。”

南子挑眉轻笑道:“你的马匹借我一用,顺便帮我支走那些人,我去山坡背面躲避,稍后还在这里见面。”

不等陈玄同意,她便翻身上马,朝着山坡背后藏去。

不多时,一大群宫女寺人着急忙慌来到山坡上,询问陈玄:“可曾见过一个赤足女子在经过?”

陈玄点头,指了指与山坡背面相反的方向:“她往那边去了。”

众宫女寺人纷纷往相反方向追去。

少顷,南子乘着马去而复返,脸上洋溢着少女的狡黠,她下了马,就在河边的石头上坐下,涓涓细流濯洗她美玉一般的双足。

陈玄目光坦然,心念不起波澜。

南子美眸流转:“你这小夫子,倒是讲信义,只是眼里并无礼法,不知非礼勿视,不像个儒生。”

陈玄答道:“诸相非相,目之所见,皆是虚妄,不见不喜,不喜不见,我眼中青山江河,美人白骨,皆是一样,礼法约束不了我,我也不需礼法约束。”

先前敬她,不过是担心这妖女搅乱了他一场观道。

人自己可以不受礼法约束,却始终要生活在成见之中,这种成见有时会带来严重的后果,在不带来严重后果的时候,可以权衡利弊,坚持自我。

观道的前提,还是在这个世界好好活着。

南子闻言怔怔。

此人身上气质非但不像儒生,反而像是一个超然物外的隐者。

你不以色相迷惑他,反而不知他境界高深,一旦使出凡俗手段,方知两人不在同一层次。

好比三岁小儿又哭又闹,企图引起大人注意,大人可以给他一巴掌,也可以给他买葫芦。

南子起身整理衣裙,郑重与陈玄作揖:“夫子学生,名不虚传。”

陈玄还礼:“在此师从夫子之前,我有一个更好的老师引路。”

说罢他牵了吃饱喝足的马匹,拿着书卷,还返回城中。

次日一早,卫灵公夫人南子派人传信,请孔丘到府邸一叙。

夫子并陈玄一道前往。

然而踏入府邸,陈玄却被告知,夫人仅让孔丘一人觐见。

昨日领教过这妖女的手段之后,陈玄嘱咐道:“夫子,此行前去恐受他人非议,那夫人乃是故意如此,夫子多加小心。”

夫子说道:“子鉴有心,但我推行仁政之心不该,吾道一以贯之,岂能因此而错失机会。”

说罢,夫子整理衣冠,入府中觐见。

片刻,那府中众下人尽数回避,只留夫子和夫人在府中。

陈玄微微揉着眉心,此番子见南子,无论如何,夫子在卫国都不得推行仁政了。

即便南子采纳了他的建议,教他在卫国任职,推行礼乐仁义,教百姓安居乐业,夫子的名声也会因此败坏。

从一开始,这国君和夫人就没打算重用夫子。

只是夫子秉承“吾道一以贯之”的态度,坚持去推行自己的仁政。

圣人之道,君子之道,正人之道。

陈玄所求不过最低,却已经感受到其中的艰难,何况是如今介乎君子与圣人境界之间的夫子。

府邸之中。

一番谈话之后。

南子眼里些许同情流露:“世人也许能体会夫子的痛苦,但却无法领会夫子在痛苦之中抵达的境界。”

说罢,她郑重地朝着夫子行周礼。

夫子与南子还礼,出了府邸。

陈玄上前询问夫子情况。

夫子说道:“卫国不久即将发生大乱,此处不宜久留,休整一段时日,我们便离开吧。”

陈玄点头:“也好。”

夫子并一众弟子在卫国停留一段时间。

一日,卫国国君忽然心血来潮,派人来邀请夫子同乘车驾出游。

夫子领命前去,却发现国君与夫人南子同乘一架马车,他乃臣子,怎可僭越礼法,与国君同乘车驾,况且车中还有国君夫人?

夫子谢绝了与国君和夫人同乘车驾的邀请,仍命弟子驾车,跟随在国君车驾之后出游。

远远望见面前,老国君与夫人乘车出游。

夫子不仅感慨道:“罢了,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

陈玄听到此话,心中有所明悟,那已经致知格物的儒家仁爱之心,不觉间有所明悟,正心诚意,已达诚其意之境。

接下来只要正其心,便能收拢这道心念,完成此番观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