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我是人生盗窃者呀
汤姆没再理会洛哈特，在他眼里，这种醉心于学术的魔法大师们是最无害的。
他仰头看着蛇怪，抬起手摩挲着蛇怪靠过来的脸颊，低头念着古老如尼文咒语，“蛇佬腔永远能从蛇类获得帮助！”
蛇怪猛地扭过头露出尖锐的毒牙，张合着刺穿了汤姆的手掌，一道散发着甜腻味道的毒液伴随着强大的生命力快速地注入汤姆的身体里。
渐渐地，汤姆眼眸中的谦和乖巧尽数消散一空，只剩下伴有猩红色泽的蛇眼，满是冰冷猎食者的气息。
这样的注入，让蛇怪肉眼可见地萎靡了下来，而汤姆却愈发地真实。
“谢谢！”
他将脑袋轻轻抵在蛇怪无力垂落的脑袋上，伸手摩挲着它，轻轻安抚着。
汤姆也是有温情的，只不过将温情都给予了永远都不会背叛他的蛇类生物，这是他对这些忠诚动物的恩赐。
“快回去恢复吧。”他对着蛇怪呢喃着，发出嘶嘶嘶的声音，“守护神咒的力量可能会伤害到你，这时候别靠我太近。”
蛇怪点了点头，扭动着身躯蜿蜒着朝着斯莱特林雕像上方爬去，到了半途，有些疑惑地看着里面正在目光灼灼翻开实验笔记的洛哈特，最终钻入雕像嘴巴里的洞穴之中，防备着可能有的意外随时准备再度冲出。
或者说，它回到洞穴之中，其实就是用来守着现场唯一一个不稳定因素——吉德罗·洛哈特教授。
汤姆不可能彻底相信任何人的。
他满意地看着这一切，这才闭上眼回忆着洛哈特讲述过的所有关于守护神咒的内容、以及‘爱的牵绊带来社会性，塑造我们的真实’这些论调。
他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巫师，在16岁这年脑袋里装的魔法知识甚至已经超过了很多魔法学校的教授，对于很多魔法知识都有自己的判断。
他知道洛哈特并没有瞎扯，这是极为深入对爱对守护神咒力量的认知。
他也认为可行。
那么……
妈妈……
你会守护着我，对吗？
他轻轻挥舞着魔杖，眼神难得温柔了许多，这是他心底最软弱的地方，也是唯一软弱的地方，随着他踏上独属于自己的魔法道路，他就愈发不敢去触碰这片柔软。
银光呼啸
迷离而绚烂的光芒从魔杖杖尖喷涌而出，好似梦幻般的烟雾飘荡在身周，轻轻摇曳着，好似妈妈的怀抱。
汤姆的魔法道路一直都是朝着生命的方向研究，一瞬间就看破了这道魔法的底色。
眼前的一幕，是生命孕育的场景。
这是一个人一辈子里最有安全感的时候，也是最被守护得很好的时候——在妈妈的肚子里呢。
所以，眼前的这些银光依然不是守护神咒最完整的状态。
甚至可以说，它只是孕育守护神的子宫。
子宫里，生机勃发，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从自己的心灵里冒出来。
噢
原来如此啊。
守护神，就是孕育自己的灵，以‘爱为生命底色’、‘生命雀跃为生命色彩’、‘天生灵性天赋对抗环境之中的邪恶力量侵蚀’这样的力量，构筑而成。
是的，洛哈特教授说得没错。
守护神咒确实能为自己带来生命的真实，但这只是附带的，汤姆细细地感受着这道魔法的力量，脸上的美好渐渐变成冷笑——自我守护，自我生命雀跃和灵性，这才是这道生魔咒的真实力量。
它只不过是同时触及了爱这个魔法力量的范畴，捎带着让‘愿意爱自己，而自己也愿意让对方爱’的力量参与到其中。
没有别人看你，那就自己爱自己，如此简单。
他手中的魔杖轻轻一挑，一道银色的身影快速地在这片烟雾中浮现而出，快速变得真实而凝聚，最终化为一道盘踞的蛇影。
就在这时，一道叹息从旁边传来。
“你还是逃避了。”
转头望去，赫然是洛哈特教授。
他打量着这道蛇影，微微摇了摇头，“我知道蛇类一直在守护着蛇佬腔，但蛇类永远没有办法给你带来社会性，汤姆，你得勇敢地踏出这一步，否则你永远都没有办法得到生命的真实。”
汤姆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冷笑着正要反驳，却见教授示意着他看去，赫然发现这头银色守护神正扭头对自己散发着一丝微妙的敌意。
“我们经常听说黑巫师无法施展守护神咒，勉强施展也会受到可怕的反噬。”洛哈特的声音很是温润，轻声细语地引导着，“相信我，我也领悟过残忍的力量，很痛快，仿佛只要屈就于它，生命就充满了没有烦恼的欢愉。”
“但那是错的，你会发现，你的内心正在抗拒这样的你，这就是守护神咒反噬的原因，很简单的道理。”
他满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汤姆，“我们可以在生活中戴上面具，虚伪地活着，但我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们自己的心灵，我们得清楚感受我们自己的真实，否则生命就会失去真实。”
“汤姆，你连触动自身美好的勇气都没有吗？”
“还是说……”他目光幽幽，“你从未相信过，也不敢承认，你其实可以获得美好而快乐？你害怕快乐的状态出现在自己身上，觉得这不是你应得的？觉得快乐就是一种罪过？”
“如果你真的会这样想，那你就对自己太恶毒了，快乐是每个生命应有的权利，前提是你不抗拒……”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汤姆猛地怒吼了一声，“别说了！”
强大的魔力翻涌着，化为黑色的烟雾瞬间绞碎了打算攻击他的守护神，压抑的力量翻涌着，隐隐从烟雾中泛起一道道红色的电光。
“压抑自己的魔力会变成默默然，压抑自己的快乐，会变成什么？”洛哈特的声音依然不受影响的传来，径直抬起了手，“把我的魔杖还给我吧，你这样子下去永远都感受不到生命的真实。”
魔杖挥舞。
一股极为诡异的力道带着洛哈特快速向后倒飞出去，他整个人就好像被挤进了一个狭小扭曲的空间里，再度被挤压弹出时已经站在密室的角落里。
这道魔法……
洛哈特之前感受过，他第一次接触斯内普的时候，老斯就这样对他使用过。
如今再度感受着汤姆施展，他终于是知晓了这道魔法到底是什么——飞行咒。
如此神奇。
汤姆简直就是个宝藏啊，不知道记忆里到底有多少强大的魔法智慧。
“对不起，教授。”汤姆干巴巴道歉着，握紧了手中的魔杖，再度闭上了眼，“让我再试试！”
他沉默着站在那里许久，许久。
魔杖轻轻挥舞着。
“呼神护卫”
银色烟雾翻涌，光芒璀璨，烟雾之中，一道模糊的身影正在快速凝聚着，却已经不再是蛇的模样。
“哈哈”洛哈特笑了，兴奋地挥舞着手臂，“没错，就是这样！”
但就在这时，汤姆陡然惊恐地睁开眼，“不好！”
他挣扎地想要放开手中的魔杖，却怎么也放不开，好似魔杖黏住他的手掌心一样，周遭呼啸的银光翻涌着，好似在跟无处不在的某种独特力量交织碰撞着。
16岁的汤姆当然不会知道，他在41岁对霍格沃茨魔法学校下了一道强大的诅咒，这道诅咒的力量又是如此的特殊，隐隐跟他自身产生了对抗。
他的信息来源也就只有金妮，但金妮受到洛哈特遗忘咒的影响早就剥离了这方面的信息，更不用说金妮自己也不知道多少，只是道听途说了一两句。
如今，这股强大的力量似乎感受到了他施展出来的守护神咒的力量，猛烈而刺激地影响着他释放出来的那片银光。
“这是什么？”他惊恐大叫着。
“平衡的重新构建。”洛哈特教授在旁认真回答着他的问题，“诅咒正在变得活跃，我感受得到，它在补足过往的缺失。”
汤姆目光变得冰冷起来，此时的他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坑了，暗自呼唤着蛇怪赶快下来帮忙，又再度装作惊慌的样子迷惑着这位教授企图拖延时间，“什么缺失？教授，你到底在说什么？”
洛哈特微笑地撇了眼从雕像上蜿蜒爬下的蛇怪，没有理会，只是饶有兴趣地仰头看着这片越来越澎湃的银光大海，赞叹着，“构建血亲魔法的三大元素，‘我、守护、孤独’，它没有缺失‘我’，这里面的‘我’就是伏地魔，但它缺失了‘守护’，汤姆，你补足了它的守护。”
汤姆脑海中快速分析着教授讲述的内容，他是如此聪明，对魔法如此有天赋，一定可以快速找到解决办法的，但他不由得有些绝望地发现，他的思维正在变得越来越迟钝，变得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我到底怎么了？”他是真的慌了，希望能从洛哈特嘴里得到提示。
“默默然知道吧？压抑自我魔力，最终导致自我被魔力吞噬。”洛哈特教授还真给他说，“邓布利多说过，他不乐于接受黑魔法的侵蚀，也不乐于接受能带来正面情绪力量的魔法的侵蚀，他只是他。”
蛇怪终于是来到了地面，洛哈特不得不遗憾地结束了这场授课，“简单来说，汤姆，你要快乐爆了！”
快乐爆了？
什么离谱的描述。
汤姆很快就感受到了，无穷无尽的美好和快乐正在快速冲刷着他的心灵，心灵迸发出的情绪能改变魔力的性质，反过来魔力的性质同样也能影响着心灵的情绪。
他……
真的要被快乐填满了！
他不由得有些绝望地向远处望去，却发现一件红色披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遮蔽在上空，蛇怪似乎因此找不到他了！
不仅如此！
一个有着兔子头的女巫在火刑架上唱歌，召唤出大地的藤蔓层层束缚着那头蛇怪，蛇怪挣扎着，却被一头魁梧到离谱的套着血污麻袋的巨人用力摁住了脑袋在地面摩擦。
一只毛绒绒的金色猴子跳上了蛇怪头上，张开三只手用力从蛇怪眼眶里抠出一颗巨大的眼球。
没救了！
蛇怪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能力，汤姆看得出来。
“你到底是谁？”他有些绝望地感受着自己思维的崩塌，甚至感受到自己身体正在快速地瓦解，银色烟雾光芒海洋冲刷着他的身体，改变着他的身体，也在让他的身体迸发出更多的银色烟雾。
默默然？
确实是一个很形象的形容。
他感觉自己正在变成一团澎湃涌动的魔力。
“我啊……”
洛哈特伸手一翻，握住了一把魔杖，优雅地对准了他，“我是人生盗窃者呀”
什么？
汤姆根本没有听清，他的思维已经彻底被瓦解，整个人轰然炸裂开来，化为诡异的银色电浆，这些电浆好似活物一般快速在半空中旋转着，一会儿汇聚，一会儿迸裂开来。
“一忘皆空！”
一道黑色的狼人阴影浮现，企图要去撕扯这片银色的电浆团，雀跃着伸出爪子却又有些畏惧地缩回了，仿佛是看着喜欢的炸酥肉，垂涎若渴却又怕烫。
一头银色的马儿也出现了，朝着银色电浆团兴奋大叫着，迈着腿快步朝着它冲了过去。
看到马儿如此激动，狼人也忍不住了，抢着要去吃第一口。
然而还没等它们触碰到这团美妙的记忆，一对巨大的苍白的手掌就将它们拍飞了出去，巨大的幽灵俯视着这团记忆，一把抄起来塞进自己的胸膛里。
“嗷呜”狼人是如此愤怒。
“嘶嘶”马儿对着这一幕也满是幽怨。
但它们很快就各自被一只大手抓起来，一把一个塞进胸膛里，彻底消失不见。
搞定！
洛哈特眯着眼仔细感受着自己突然拥有的强大力量，无疑伦比的强大力量，顿时一阵美滋滋。
当然，他现在是不敢触及这股力量，也不懂得怎么运用。
他倒是知道一位强大的巫师懂得如何运用这种力量——盖勒特·格林德沃。
这位大佬指导了邓布利多的侄子克雷斯登如何更好地掌握默默然的力量，也许有机会可以去求教一番。
但这只是额外的附赠，他如果实在掌控不了，也会直接将这股强大魔法力量再度掏出来丢弃，虽然这样有点浪费。
这次最大的收获有三个。
第一个就是他是如此轻易地消化了汤姆的记忆。
邓布利多说得没错，他可不乐意改变自己的心灵状态去承载吸引魔法的到来。这样的提示显然是很有用的，洛哈特反过来来使用‘童话式浪漫冒险’，让汤姆去改变自己的心灵状态和魔力状态，然后变成他能轻松消化的形状。
第二个收获就是他终于从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职务的诅咒中解脱了出来，反而得到了这道魔法的守护。
第三个就是斯莱特林培育蛇怪的研究笔记和资料了，这无疑是极其宝贵的东西，如今连同所有的实验器具都被塞入戒指之中。
收获满满。
奈斯！
洛哈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看着被遗忘咒剥离得只剩下原来残魂的形状重新化为黑烟缩回到日记本魂器里，不由得感叹着。
“不好意思啊，汤姆”
“叔叔我啊，是个坏人啊”
他对于做这件事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老伏现在是恨不得他去死，还派了科班·亚克斯利这么个麻烦的食死徒来对付他，洛哈特不得不尽快掌握更强大的力量。
伏地魔的债，汤姆来还。
这很合理。
他从地上捡起日记本魂器，招呼着小伙伴们回到红色披风里，示意着小金毛把蛇怪的眼睛塞回去。
蛇怪他还有其他安排呢。
接下来就是针对伏地魔的计划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手中的日记，轻声哼唱着，脚步轻快地从斯莱特林的密室离开，只留下背后茫然无措的蛇怪。
“又回到最初的起点……”
翌日。
童话书。
霍格沃茨场景，格兰芬多女生寝室。
‘金妮’伸手从桌子上抽出一根很有少女心的粉色羽毛笔，沾了沾墨水，在日记本里认真写着。
“洛哈特教授又让我们帮他整理书籍的手稿了，真是讨厌，我只是想跟哈利多相处一些时间，不想做这么麻烦的事情。”
字迹很快就在日记本书页里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儿，上面再度浮现出一连串字母。
——‘关于他教导你们学习守护神咒的书？对吗？他显然很乐意拿这种事出去炫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