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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词成达府!《一剪梅月满

第106章 词成达府!《一剪梅·月满西楼·赠薛玲绮

江阴县。

薛国公府,老宅。

檀香在鎏金狻猊炉中袅袅。

茜纱帐下,薛玲绮斜倚绣墩,葱白的指尖正捻着一支麒麟笔。

窗外竹影婆娑,在她月华裙上投下斑驳的墨痕。

“小姐.”

贴身丫鬟春桃捧着鎏金托盘,欲言又止,却见薛玲绮正在书桌上,写着一封鸿雁传书。

烛在缠枝银灯台上爆了个响。

薛玲绮悬腕提笔,羊毫在薛涛笺上洇开淡淡墨晕。忽听得檐角铁马“叮”地一声,抬眸望去,原是春风撞碎了月光。

窗外更漏声碎,却盖不住她笔下情思——

「江郎如晤:

新柳已垂丝,而君音书犹滞。

忆春岁琅嬛阁听雨,妾与君共读《诗经时,雨打琵琶声声急.

今闲翻《玉台至‘思君如满月'句,忽觉西窗烛影,竟似君裁诗时长衫掠过的光.]

素笺上未干的墨迹,洇开一片江南烟雨。

她笔尖忽颤,一滴墨坠在“思”字末笔,竟似离人泪。

满满的思念、牵挂之情!

自江行舟去了江州府后,她与江行舟每隔七日便一封书信往来。

她每逢入夜,只有看江行舟给她的回信,看看江行舟的诗,以解思念之心。

书信中,句句斟酌。

烛泪在越窑青瓷烛台上凝成绛色珊瑚,青瓷灯盏里的烛芯又短了三分。

自江行舟前往江州赴考,

薛玲绮的案头便多了本洒金册子——每七日的家书,都被她按着日子细细收着。

夜深人寂时,她总要将那些信笺取出。

指尖抚过纸上,江行舟熟悉的字迹,仿佛能触到江郎袖口沾染的松烟墨香。

有时读到江行舟笔下惊艳的句子,竟错觉轩窗外真有马蹄踏碎霜华。

“大小姐,既然挂念江公子,何不去江州府见他?”

丫鬟春桃将鎏金托盘的新鲜瓜果放下,正拨着银釭灯,忍不住说道。

“傻丫头!

少年血气旺,只顾贪欢!

我若去了,他哪还有心思读书!

误了他府试,耽搁前程下一次再府试,便是三年以后!三年又三年,寒窗苦读难熬。”

薛玲绮将狼毫斜插进鎏金笔筒,袖口落下的阴影恰遮住她泛红的耳垂。

每当想到,琅嬛阁那日的情形.太羞臊了。

自那日一昔欢愉之后,她便清楚,自己若是跟在江行舟身边,两人定然是忍不住,沉迷其欢。

她可不想,儿女之情误了江郎的大好前程。

“可细算时日,他应当早已考完府试了!怕是连秀才的鹿鸣宴,都已曲终人散了!”

春桃屈指细数,忽而轻呼道,“也不知公子考中没?!”

“呀!正是如此!”

薛玲绮眸中,霎时流光溢彩,宛若星辰坠入秋水。

“我们这便启程去江州府寻江郎,顺道探望我爹娘!.我纵使在江州盘桓三两日,也误不了他在府学读书的正事。”

一艘朱漆雕栏的楼船,缓缓驶离江阴县码头,顺流而下。

江风拂过,船帆猎猎,船头破开粼粼碧波,终在暮色四合时,稳稳停泊于江州府的繁华渡口。

薛玲绮与春桃,乘着薛家的楼船,在总管薛礼率着一队精壮家丁护送下,顺江而下,终至江州府。

船刚靠岸,便见薛国公府一群仆从在渡口肃立相迎。

江风猎猎,吹得众人衣袂翻飞,却掩不住薛家仆从的整肃气派。

夜色渐沉,江州府薛宅内灯火通明。

丫鬟春桃挽着杏色衫袖,正立在廊下低声指挥着众仆从,从马车内搬运箱笼行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与器物轻碰的响动。

薛玲绮莲步轻移,入内拜见母亲。

薛家主母见爱女远道而来,喜不自胜,执其手细细端详,眼中尽是慈爱之色。

“我的儿又长高了。

这眉眼愈发像娘年轻时的模样,偏又生得这般标致

去岁及笄,眼看着,便快是出阁的年纪了!.娘这心里啊,既盼着你早嫁良缘,又舍不得”

“娘亲!”

薛玲绮耳尖倏地染上霞色,纤指绞着帕子垂眸,映得少女颊边胭脂更艳三分。

母女二人执手相叙,一室温馨,连窗外的月色都似柔和了几分。

一个时辰后,

薛玲绮踏着月色来到偏院寻江行舟,

却只见到薛家兄弟二人对坐弈棋,

四下不见江行舟踪影。

她心下疑惑,跟薛富薛贵二人招呼一番,又转去父亲的书房求见,却见屋内灯火寂然,案上一杯茶盏已凉。

正踌躇间,唤来一名管事询问,

管事低声道:“小姐,老爷还在府衙未归。方才还差人来唤了江公子过去,说是.有要事相商。”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更鼓声声,惊起檐下一只夜鸟。

“哦?”

薛玲绮指尖无意识地拨弄着案上镇纸,听得二人皆去了衙门,顿觉意兴阑珊。

暮色透过雕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光影,衬得书房愈发空寂。

她轻提裙裫,独自坐在书房内薛太守的太师椅上。

薛太守的书房,有诸多军机要务卷宗,素来是府中禁地,连薛氏兄弟都不敢擅入。

除了薛夫人之外,向来是无人敢进。

薛玲绮好奇的在父亲大人最珍视的紫檀书柜,翻了翻,找本书随意打发时辰。

随手翻开一卷《六韬,却见展开处,赫然露出一幅江州布防图——朱笔勾勒的箭楼轮廓,在黄昏中泛着血色。

她也无甚兴趣,正欲合上书卷,余光忽瞥见书柜暗格处压着一方乌木密匣。

漆面泛着幽光,锁扣处未落锁。

她指尖触到匣盖时,一缕沉水香幽幽散开。

掀开刹那,猩红洒金笺刺入眼帘,朱砂题头三字灼如烙铁:

婚约书】

“这”

薛玲绮呼吸一滞。

泥金笺上,

薛国公薛崇虎与江御史江晏的私印赫然相对,墨迹已沁入纸髓。

自己的闺名与生辰八字竟列在“女方”项下,

而男方那栏.

“江行舟?”

她惊讶,猛地合上婚书,绢帕却带倒了案头青瓷笔洗。

她指尖一颤,婚书上的朱砂印泥仿佛突然灼人。

“竟有此事?”

她喃喃自语,暗自思索,“为何,父亲从未跟我提及”

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墨迹已有些褪色,却仍能辨出两家当年郑重其事的气象。

薛玲绮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蹙,神情恍然:“莫非是后来江家出了变故,此事才被搁置?”

将婚书轻轻放回匣中,她却觉得胸口似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

这些日子她暗自担忧的难题。

父亲可会允许,国公之女下嫁江氏寒门?

没想到,父亲和江晏御史,竟早给二人定下一门婚约。

“若没有那场变故”

她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思绪飘远,不由暗暗遐想,“或许,江家会在她及笄之年,便上门提亲.两家早就成秦晋之好。”

原来如此。

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匣上纹路,她忽然明白许多事——

难怪,父亲会将江行舟接入薛国公府中,难怪琅嬛阁的数万卷藏书独对他开放,难怪连最严苛的私塾老夫子都对他另眼相待。

“父亲竟是.”

她耳尖微热,“早将他当作女婿栽培!”

不过,

这份婚书却是放在柜匣中,再未拿出来。

她眸光忽而一定。

将婚书重新取出,端端正正摆在父亲常批阅公文的紫檀案几上。

朱砂婚书在暮色中格外醒目,像是一句无声的宣示——女儿已知晓此事!

更深漏残,薛国公府的书房内烛影幢幢。

薛崇虎从府衙回来,披着一身夜露推门而入,忽地顿住脚步——

案几上,那封尘封多年的婚约书】正静静躺在烛光里。

猩红洒金笺映着跳动的火焰,朱砂印泥如新。

“这是.”

他浓眉骤紧,粗粝的指腹抚过卷边纸页。

匣内完好,唯独这婚书被人取出,端端正正摆在案几最显眼处。

“谁动了老夫的书房?”

薛崇虎的声音如沉雷滚过夜色,惊得檐下栖鸟扑棱棱飞散。

管事在门外,慌张躬身:“回老爷,是大小姐.她从江阴来了。.在书房候了您半个时辰.!”

“她可说了什么?”

薛崇虎眉头一跳。

“大小姐什么都没说。”

管事望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只是临走时,说她先歇息去了,明日再拜见老爷。”

薛崇虎闻言,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这国公府里,敢动他书房的,除了夫人,便只有胆大包天的大女儿薛玲绮。

这封婚书在匣里尘封多年——偏生叫这丫头翻了出来。

想起薛玲绮那性子,薛崇虎额角又疼了几分。

这丫头自幼饱读诗书,心气比天还高,天赋比薛氏兄弟高多了。

犹记得在老家时,她与江行舟那小子因着书中见解不同,常常争得面红耳赤。最凶那次,险些磕碰到对方身上.

在他印象里,这丫头性子烈,这些年与江行舟见面就拌嘴,就没给过对方好脸色。

江行舟那小子也是个倔的,两人针尖对麦芒,关系一直处不好。

薛太守低头看着婚书上烫金的永结同心】四字,嘴角抽了抽——这丫头看到,怕是要把薛国公府的房顶都掀了!?

这些年他三缄其口,愣是没敢在她面前提半个字。

“这丫头看了婚书,可别闹大小姐的脾气”

薛崇虎摩挲着婚书边角,声音沉了几分,“她神色可有什么异常?”

管事仔细回想,摇头道:“小姐进出,神色如常,连脚步都不曾乱过。”

薛崇虎眉头却皱得更紧。

薛玲绮越是这般不动声色,越叫人心里发毛。

罢了!

夜色已深,明天他再探探这丫头的口风吧!

薛国公府后宅的院落里,浸在夜色中。

青砖浸寒露,黛瓦敛月光。

江行舟踏碎一庭月色归来,衣袂间尚凝着子夜霜气。

他推开斑驳的小院木门,脚步忽地一顿——忽见茜纱窗上浮动着暖橘色的光晕。

他微微蹙眉,他那素来无人的屋子,今夜竟有人点灯相候。

“吱呀——”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江行舟还未来得及抬眼,一阵熟悉的少女清香便扑面而来。

绯色裙裾掠过视线,薛玲绮整个人撞进他怀里,惊起他襟前未消的夜凉。

娇躯温软的触感,让他呼吸一滞。

“江郎!”

怀中人仰首,烛火在她眸中碎成星河。

她仰起脸,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

往日倨傲的薛家嫡长女,

此刻眼尾飞红,轻薄的唇畔,梨涡里盛着蜜,连发间金步摇的轻颤都透着十二分的雀跃。

“玲绮!你何时来了!”

江行舟讶然,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肢,

他掌心的腰肢比记忆中更纤薄,却在那声“玲绮“脱口而出时,分明感受到衣料下鲜活的心跳。

在看清她眸中闪烁的喜悦光芒时,心头猛地一跳。

这薛家大小姐,此刻她眼波流转间,竟带着几分他从未见过的娇俏。

“这两月,思念的紧!.寻思你已经考完江州府试,便顺道来看看,盘恒数日!”

她仰面,鬓边一支累丝金凤钗簌簌乱颤,美眸望着江行舟冷峻带笑意的脸颊。

月色如纱,浮云半掩。

“吱呀——”

风过疏竹,檐角铜铃轻颤,惊碎一庭寂静。

似蘸了墨的笔,细细勾勒着缠缠绵绵的轮廓。

云翳游移,月轮时隐时现,宛若新嫁娘半遮的团扇,透出莹润的微光。

更漏声遥,夜露渐重。

良久,

薛玲绮偎依在江行舟怀里。

她的鬓发微乱,云髻半松,几缕青丝垂落在他襟前,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月光透过窗棂,在她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睫毛低垂,在眼下映出浅浅的阴影。

江行舟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她的发丝,触感如绸,带着淡淡的桂香气。

她的身子软软地靠着他,吐气如兰,温热而真实。

夜风悄然,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月光无声流淌,将两人的影子融在一处,分不清彼此。

“江郎!

我听说,醉仙楼的魁小蛮奴,竟得了一支《菩萨蛮·咏足,红遍江州府!还是一首[出县·首本]诗。”

薛玲绮虽是满心欢愉,口中却依然不饶人,

她哼哼着,醋意里藏着娇嗔,“我这正房尚且无这等待遇,也不知她那双玉足究竟多美!怕是回头,江家得添一房小妾!”

“你瘦了!”

江行舟抬手拂去她眉梢一粒未化的风霜,指腹蹭过时,才发觉那黛青描画的雪眉,竟比琅嬛阁那晚瘦了一分。

“江郎”

薛玲绮朱唇微抿,烛影在她瓷白的脸颊上摇曳,将那一抹欲言又止的胭脂色衬得愈发鲜活。

“勿要打马虎眼她有的,我也要!”

薛玲绮笑盈盈,玉葱指,划过他的腰间。

“这!”

江行舟哭笑不得。

他在醉仙楼一时不慎,留下那首出县《菩萨蛮·咏足,隐患至今。

罢了,

看来今日不拿绝活,没有一首[达府],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这数月魂牵梦萦,倒是有一阕新词,正配得上玲绮!”

江行舟披上衣裳,广袖轻扬,月白长衫翻卷如云。

他踱至雕木窗前,案上进贡的澄心堂纸莹白如雪,点燃红烛,映着案几摇曳的烛火。

狼毫蘸满松烟墨,笔锋悬于纸上三寸。

他提笔而书,

青芒吞吐之间,笔走龙蛇,墨痕如行云流水。

[《一剪梅·月满西楼·赠薛玲绮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这是一首李清照的夫妻思念闺中词,婉约词的巅峰之作,千古绝唱。

此乃男女闺房思念之词,无法用于科举,也不能送别人,他赠给日思夜想的薛玲绮,最是恰当不过。

词成达府!

“轰——!”

骤然间,

天穹震颤,皓月如轮。

那一瞬,

清辉暴涨,

月辉中竟然隐隐浮现“月满西楼”四字!

江州府千门万户尽染霜华。

整座江州城池仿佛被“月满西楼”的意境笼罩,琉璃瓦上流淌着银光,长街石阶浸透了月华。

仿佛可见一头飞雁影掠空而过,翅尖划过月轮,如墨痕点破素笺,落入薛国公府后院。

“咚——!

咚——!

咚——!

咚——!”

江州府文庙的钟声骤然鸣响,浑厚悠长的声浪如涟漪般在夜色中扩散。

那钟声似与天穹皓月共鸣,每一声都震得檐角铜铃轻颤,惊起满城栖鸟。

文庙上空,浩荡文气如长河奔涌,与漫天月华交织缠绕,化作璀璨的流光在云间流转。

那光芒不似凡俗,倒像是千古文章凝聚的灵韵,映得整座江州府城恍若白昼。

“快看天上!”

“皓月浮现‘《月满西楼’!”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转瞬间,千家万户的门扉次第而开。

百姓们扶老携幼涌上街头,孩童们指着流光溢彩的天幕雀跃欢呼,书生们捧着书卷对月长揖。

更有白发老者颤巍巍跪地,口中喃喃念着“文曲显圣”。

长街顷刻间人头攒动,襦裙与青衫摩肩接踵。

有母亲抱着稚子高举过顶:“乖儿快看!这是文气灌顶的祥瑞啊!”

少年郎们望着月华文气相激荡处,眸中燃起灼灼火光——那是对金榜题名、笔墨惊天的向往。

自从府试那晚的《望庐山瀑布之后,

江州府百姓们便发现,沐浴在这强烈的诗词霞光异象之中,对他们有极大的好处。

远空雁鸣悠悠,余音散入万家灯火。

而那轮明月,愈发皎洁如洗,月辉洒落,恍若要将整座江州府,都照作词中那片“月满西楼”。

“这是江州府哪位才俊,写一首达府词《月满西楼?”

江州府各处高门大宅内,灯火骤亮。众家主、举人进士们,无不从屋中奔出,望月,神色无不震惊。

城东李家,年过六旬的李老太爷拄着拐杖踉跄奔出庭院,仰望着天穹月色异象,胡须都在微微发颤:“文气冲霄,月华共鸣这又是一篇达府之兆!”

“快,快看看,是谁写出一篇达府?”

“这还用问?但凡有他人能写出一篇达府诗词,早就恨不得满府皆知,沸沸扬扬。

忽然诞生,这篇定然是府试秀才案首——江行舟所著!”

“除了他,还用谁能,无事写一首出县,有事赋一首达府?!”

一时间,

满城哗然。

那些往日里,对江行舟“不务正业,赋《咏足诗”,颇有微词的世家家主们,此刻脸上都火辣辣的。

而年轻学子们则目光炽热,恨不得立刻前往薛国公府,向江行舟求教这首词!

“这是今岁以来,我江州府境内第三篇达府了吧?”

有人激动得面红耳赤,有人则面色苍白地喃喃自语。

江州府学院。

“若是不出意外,此篇恐怕又是江行舟所写!

这世间.真有人,写一首便是[出县],写一首便是[达府]?!”

周院君伫立在府学青石阶前,宽大的儒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寻常文人穷经皓首,能得一首‘出县'已是祖坟冒青烟。江行舟倒好,信手拈来便是‘达府'之作!”

他仰望着天穹那轮愈发明亮的皓月,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胸前长须。

身后几位教习早已乱了方寸。

最年长的赵教习抬头望月,突然一个失足踉跄。

只见夜空中,那道皓月文气竟在薛国公府的西楼上方,盘旋不去,与月华交织成璀璨的光幕。

更骇人的是,光幕中隐约有金色文字浮沉明灭,赫然是“月满西楼”四个大字!

夜风骤起,

吹得薛玲绮鬓边碎发飞扬,红裙翻卷如云,衣袂飘飘,宛若窈窕仙子。

一只才气月华凝结成的“飞雁”,从天而降,落在她的手臂处,口中含着词笺。

“诗成达府?!”

薛玲绮仰首望天,眸中映着那轮孤月,震撼道:“这词一成……竟引动了天地异象?”

她从未见过,江行舟写诗词,竟然达到如此境界!

江行舟负手而立,月白长衫在风中猎猎作响,唇角微笑。

案几上雪白的澄心堂纸,

此刻俨然成了[达府首本]。

“云中谁寄锦书来?”

薛玲绮凝眸望去,但见纸上词句清丽婉转,似有幽兰暗香浮动。

仅这一句,如雷电击中她的芳心!

她指尖轻抚过那“雁字回时,月满西楼”四字,忽觉心头一颤,仿佛那夜的月光又漫上眉梢。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薛玲绮低喃,声音轻若游丝,却似含了千般思绪。

她的神情不由动容!

江郎这是对她有多少思念?!

才能一首,凝成这样一篇,一句一字,皆震撼人心的词?!

“此大雁并非寻常凡鸟,乃是达府级词——[云中谁寄锦书来?],由这一句诗文术,所化!

日后你我书信往来,可让它寄送,只需一二时辰便可往来江阴县和江州府。”

江行舟搁笔,抬眸望她,淡淡笑道。

他眼底映着烛火,

亦映着她微微泛红的眼尾。

这首达府诗词,乃是飞雁传书】文术之巅峰,恐怕世间再无一首可与之媲美。

诗名中写了《赠送薛玲绮,所以薛玲绮也能用这一首诗词之中的文术,用来飞鹤传书。

“嗯!”

薛玲绮轻轻点头,将这《一剪梅·月满西楼·赠薛玲绮】的达府首本文宝词笺轻轻拢入袖中,偎依在江行舟的怀中。

她转头望向窗外,夜色如墨,薛国公府西楼一角,月华如水,恰似词中所写。

“江郎!这次就算了,不与你计较那篇《菩萨蛮·咏足之诗!”

薛玲绮眼眉都笑弯了。

一首[达府·首本]词,可是极其稀罕的文宝,足以做传家之宝。便用它来做聘礼,那也是绰绰有余!

“走,今晚我们赏月去!”

江行舟牵着她的芊芊玉手,一跃飞上了薛国公府的西楼。

今晚这月华,恐怕会挥洒一晚。

薛玲绮沐浴这月色,才气也能受益匪浅!

蒙生以下无需科举,男女读书,皆可获得才气。童生以上男子需考科举,晋升文位。

大周圣朝虽无女子科举,但是依然有少量的女官存在,由女帝陛下亲授予侍女官衔。

此外,大周圣朝的女子们,还有一个获得文位非常重要途径——那便是敕命、诰命夫人的册封。

按照夫君、子女的官阶,授予父母、妻妾、子女、先祖某个品阶的封号、赠号,从而获得高阶文位,拥有施展高阶文术的能力。

薛国公薛夫人,便有三品国公夫人的封号,文位等同举人。

只见薛国公府西楼之上,江行舟一袭白衣坐在屋檐处,衣袂翻飞间似与明月争辉。

在他身旁偎依,一袭红裙的佳人薛玲绮,手持《一剪梅·月满西楼达府首本文宝词笺,月华映照下,宛如画中仙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