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会里人有不少, 情侣也多,但也没人像陆之寒跟张宴修这样,这么大胆, 关键是两人都还属于出类拔萃的那种,原本就已经足够吸引人的眼球了, 结果这突然而来的亲吻, 自然甜腻, 又柔美的瞬间让人激动!
特别是女孩子们!
那几乎没有控制住的尖叫, 让还没回神的张宴修在反应过来之后, 瞬间快速的红了耳根一直到了脖子以下。
刚才陆之寒亲了他,蜻蜓点水的一吻, 全是温柔跟安抚, 连话音都轻柔得很:“尽力就好, 别有压力。”
张宴修没吭声, 只憋红了脸急忙朝四周看去, 然而这一看张宴修就怒了。
他们周边, 已经有好几个人发现了陆之寒刚才亲吻他的动作, 那几个人激动的就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只差没有尖叫出来。
张宴修呆不下去憋红了脸狠狠瞪陆之寒一眼就转身跑去排队。
苏唯在一边看着,有些无奈又羡慕的摇了摇头。
三个小时, 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陆之寒跟苏唯虽然也是认识,但两人间还真找不到什么话题,至于苏唯跟傅云枢的事, 陆之寒会跟傅云枢说, 却不可能会跟苏唯提一个字。
毕竟在苏唯的认知里, 他跟傅云枢的事,是没人知道的。
“那边有奶茶店,要不要去那边坐会?”苏唯突然开口问陆之寒。
陆之寒只道:“你去吧,我有点事,一会回来。”
苏唯哦一声,没问陆之寒是什么事,就自己转身去奶茶店里找位置坐下了。
如张宴修所说,他这段时间确实过得还算不错。
他不用再像之前一样,为了母亲苏晴的医药费到处打工兼职,不用起早贪黑不用医院工作两头跑了,压力也没那么大,人轻松了,心情好了,身体自然也跟着好了起来,当然最好的还是他妈这两天情况稳定了很多,医生说只要能继续保持,那他妈就能离开重症监护室了。
这是自从出事的这段时间以来,苏唯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他心情一好,连带着对傅云枢的笑脸都多了不少,结果也不知道是哪根筋刺激到傅云枢了,这几天倒是把他折腾的够呛,幸好昨天他接到张宴修的电话决定要陪张宴修过来,不然昨晚他肯定是在劫难逃的。
然而一想到傅云枢,苏唯就跟着有点点乱想了。
因为他不确定傅云枢对他,到底真的只是单纯的包养关系,还是掺杂了其他的东西,实在是傅云枢对他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对待玩意儿的态度。
想不清楚,苏唯觉得脑瓜子有点疼,他点了杯烧仙草,就盯着外头的大都会门口,有些神游太空。
大都会这次举行的比赛是在内部举行,可以参观的人并不多,甚至于是只有邀请贴的人才能进去大都会会场看画师们的现场作画,而一般人则是不能进去的,毕竟主办方也担心人太多了会影响到画师们的发挥。
不过苏唯进不来,陆之寒可以啊,凭他的身份要搞一张邀请贴并不难,而他之所以没带苏唯是因为苏唯自有人带。
果然,几分钟后,穿着西装的傅云枢出现在了苏唯眼前,苏唯当即就懵住了。
他怔愣愣的起身看着眼前的傅云枢,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傅先生,您怎么来了?”
傅云枢道:“来带家里的小朋友去观看比赛的。”
小朋友……
苏唯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傅云枢又道:“走吧,再不进去,要关门了。”
苏唯猛地一惊,再抬头,傅云枢已经转身朝门边走,发现苏唯没有跟上,他又朝苏唯看去:“不进去看现场比赛的作画吗?”
“要!”苏唯眼睛一亮,立即小跑着跟了上去。
大都会的会场会大,里面的布置空旷而清冷,人也不少。
在会场中央坐着的全都是这次参加比赛的画师,人很多,起码有好几百人,比赛场也分为了几个场次,被主办方用红线拉开了距离,除了观赛者不得进入场地之外,就只有摄影师扛着摄像机穿梭在赛场里面拍摄录制着画师们的动作。
陆之寒进来时,并没有找到张宴修,实在是这里参加比赛的人太多了,场次也有不少,他几乎是找了好半天的时间,才在三号场里,看到张宴修的身影。
张宴修就坐在靠后的位置。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连帽衫,跟牛仔裤,看起来就跟个大学生似的,俊郎帅气的外表,也让红线外的不少小女生颇为激动而津津乐道。
没办法,女孩子当然都是喜欢看帅哥的,男孩子也喜欢看,只不过男孩子相比之下要含蓄一些而已。
陆之寒听着女生们的议论,颇为与有荣焉他走到距离张宴修最近的位置,就停了下来盯着张宴修看。
张宴修并不知道陆之寒已经悄悄进来了,他拿着画笔,眉头轻皱,脑子里还在想着主办方之前给出的主题。
主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只有两个字,童真。
听着很简单的东西,但实际却不好操作,一个画不好,就会显得索然无味,更别说还要在这么多人里面脱颖而出获得名次了。
这个主题,到底要怎么下笔?
张宴修皱紧了眉,拿着画笔,迟迟不动。
不止是他,现场很多人都是这样,不知道怎么下笔布局画面,也怪不得这次比赛,主办方给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显然是知道这次的主题并不简单。
苏唯进来的时候也在找张宴修的身影,但他一路过来,没有找到张宴修,只找到了另一个人,一个让苏唯心脏猛然一缩,瞬间有些发疼的人。
傅云枢走在苏唯身边,察觉到苏唯的异常,他顺着苏唯的眸光看去,就见前面的赛场里,靠近红线位置的边上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
微微蹙眉,傅云枢问:“你认识他?”
“嗯?不认识。”苏唯几乎是下意识的回应。
傅云枢眉头皱得更深:“没骗我吗?”
“我……。”苏唯心里狠狠一紧,抬了头,就看见傅云枢眸光有些微凉,他略微迟疑了一下,才说:“他……是我以前的大学同学,叫宋桥,但我跟他已经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了。”
很多年都没有联系过的同学,说明关系并不深交,但突然见面却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那就是不正常了。
傅云枢朝那宋桥再看一眼,微微拧眉,就移开了眸光。
他陪着苏唯去找张宴修的身影。
半个小时过去,苏唯才终于在三号场找到张宴修的身影,而此刻的张宴修也提起画笔开始构图。
他下笔不快,却给人一种流畅的感觉,摄影师扛着摄像机从他身边走过时,发现他长得帅气,还故意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而后才将镜头给到他的画纸。
画纸上,就是一个看不出图形的白描。
摄影师只拍了几秒,就转身离开,把镜头给到下一个画师去了。
绘画的过程对于旁观者来说是无聊且无趣的,有的人议论纷纷,已经开始在赛场里四处走动,这边看看,那边瞅瞅,就是不敢打扰场地里的画师们。
苏唯倒是没这感觉,他就站在红线外看着张宴修专心构图的样子,眸光又朝张宴修的图纸看去想看看张宴修构图出来的白描是什么图形。
张宴修画的是龙。
是一条母龙盘旋在山间照顾着两条幼龙的图,只不过他的处理手法是把母龙的龙形隐藏在山脉之间,而重点突出了两条幼龙的形态。
自古以来,h国人民都以龙传人自居不说,在h国的地理图上,还有一条连绵起伏的长城屹立在山脉之巅,宛若巨龙一般巍峨壮丽。
而幼龙就象征着人类。
这世上,如果没有母亲的守护,童真何来?童趣何在?而有的,也只是被迫成长,缺钱童年的回忆罢了。
张宴修的想法不错,但要画出这种感觉却很困难,稍有差池,就容易偏离了主题,所以他的画笔,每一笔都走的缓慢而认真,陷入画中的张宴修像是忘记了四周的一切,他就像是听不到周围人的声音,看不到周围的事,眼里心里,有的都是手下的画纸和笔。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赛场里已经不少画师收手停笔,只有少数的几个还在继续作画。
红线外,苏唯看着只剩下没几分钟的时间了,张宴修都还没有停笔的意思,心里一时间不由得急了起来。连眉头都跟着皱了起来。
“你觉得张宴修胜出的几率有多大?”
突然,傅云枢的声音在苏唯身后响起,苏唯还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下意识的扭头朝傅云枢看去,却发现陆之寒不知道什么时候找到傅云枢的身边,只回了两个字:“很大。”
“这么有信心?”
“自然。”陆之寒道:“这次比赛的主题,虽然看似简单,却局限很广,如果思维不够,就很容易被困在这两个字里。”
傅云枢对绘画的事不懂,但也不得不承认陆之寒说的是对的。
苏唯听着,也点了点头。
他现在就容易被局限,画不出方框外的东西出来。
几人在红线外说着话,张宴修也落下了最后一笔,他低低呼一口气,刚把毛笔放倒笔架山上,钟声就响起来了。
时间到了。
主持人在上面开始演讲,让画师们都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主办方的老师们会开始现场打分,在休息的这期间,整个塞场将被严密封锁,任何人都不得踏入塞场一步。
听到这些,张宴修低低呼一口气。
转身走出塞场,苏唯第一个朝他围拢过来,张宴修笑笑:“我现在就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苏唯满是好奇:“你画的是什么啊?我站得远,只能隐约看到是个白描,其他的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