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海燕来接君雅跟子言的时候, 子言其实并不想去,连君雅也不想去,但她不能不去因为阮海燕是她妈妈, 而子言又舍不得跟姐姐分开,最后才勉为其难的答应跟她走了。
团团看着她们两不舍得离开的样子, 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陆之寒没见到阮海燕, 他落后两步下来, 刚进门, 就发现团团看他的眼神不对。
“怎么了?”陆之寒摸摸团团的头。
团团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声道:“幸好你跟爸爸都住在这里, 让我不用跟爷爷还有奶奶分开,不然我也舍不得的。”
陆之寒一怔, 随即笑了, 连原本有些不舍的刘丽芳听团团这话, 都跟着有些失笑。
不得不说, 父母的决定对孩子来说真的影响太大。
子言跟君雅被接走了, 团团一个人也没了玩耍的心思, 他坐在房间里面, 干脆就把张文人之前给他的医书拿出来,那小样子一脸认真,弄得陆之寒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他学习了。
……
元月初八, 年节的味道基本淡了,所有的工作单位全都恢复了早九晚五的生活。
陆之寒在喷水池的总公司大楼虽然还在装修,但他这里并不得清闲。
他来这边除了要开子公司外,另外还有接手这里的一家分公司,等子公子正式运行之后, 这分公司就要划到他的旗下, 所以快十二点时, 陆之寒也起身出门去了。
他去了龙腾在这里的分公司大楼,公司位置在云岩广场的国盛大楼。
而当陆之寒走了没有多久之后,徐林则又带着两个工人来了这里,但他们并没有惊动楼下烟酒店的刘丽芳跟张成良,于是……等到下午六点张宴修回到家里看到那墙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门时,整个人都跟着懵了一下。
门确实开了,但是空的,上面就挂了一串水晶珠帘做个遮挡。
张宴修好奇的钻了过去,发现只跨一步就到了陆之寒的这边,顿时心里复杂得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不过还别说,家里面挂上一个水晶珠帘看着还挺舒服的,尤其是那水晶珠帘后面正好就是落地鱼缸,那景象更加好看。
张宴修承认,他喜欢这水晶珠帘挂在那里的样子。
陆之寒是七点了才从云岩广场回来,进店时刘丽芳等人正巧在吃晚饭,他没见张宴修的身影在这,一时间有些狐疑。
刘丽芳知道他在找谁,笑了笑说:“小修六点就回来,但精神不太好,上楼睡觉了。”
“我去看看他。”陆之寒转身要走时,忽地将手里拧着的东西放到桌上:“这是香酥鸭,你们吃着加个菜。”
刘丽芳明显一愣,还没来及说话,陆之寒就转身走了。
团团直接拿过袋子,打开后用力闻了闻:“好香啊。”
刘丽芳失笑,立即把香酥鸭摆上饭桌。
楼上,张宴修确实精神不好,人有点懒也有点困,虽然躺在床上,但也没彻底睡着。
陆之寒上楼来时,没在自己的小套间里找到张宴修,这才撩开珠帘来了张宴修的这边,果然人躺在床上,就露出个脑袋在外头。
听到动静时,张宴修还迷糊的朝他看了一眼,然后继续闭着眼睛不想动弹。
陆之寒则直接放轻了动作,脱掉外套在床边躺下。
“别闹我,困……。”张宴修往床榻里拱了拱。
陆之寒贴着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捞进怀里抱住,原本就疲乏的张宴修被他这么一弄,只觉得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的。
“这么累的话,那装修的事就让别人监工,你别去了吧。”陆之寒声音低低的,很是温柔。
原本有些毛躁的张宴修也像是瞬间被顺了毛,咕哝着说:“也不是很累,就是今天跟周哥检查装修材料的时候,废了点神,再说这装修开工的前期,我不在一边盯着,他们容易出错,周哥又是个外行全交给他也不可能。”
“那你的身体撑得住吗?万一伤着……。”
“不会,我小心着的。”张宴修说:“再说了,过渡小心也不好,还是得适当运动,以前我怀着团团的时候,也没少敢些体力活,那时候身子锻炼得好,才平安的把团团给顺利生了下来,不然我肚子上还得再挨一刀。”
“你……。”陆之寒有些迟疑,声音也轻了很多:“能跟我说说当初你怀着团团时候的事吗?”
“嗯?”张宴修狐疑抬头看他。
陆之寒就朝他唇上吻了一下:“我想知道。”
“咳,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张宴修耳根有些发红,却还是说道:“那时候还在读书呢,我连怀了团团都不知道,平日不是在学校里呆着,就是外出兼职找点事过,一直到七个多月了,他动得特别厉害我才发现不对劲,后来家里人知道了,给我抽了一顿,我也有惊无险,再之后他就呱呱落地了。”
“抽一顿?”陆之寒意外。
“那可不。”张宴修语气似乎有些小嘚瑟:“别人家的儿子得先跟家里人坦白出柜吧,到我这里直接跨级生小孩,我妈当时没打死我已经算是很理智了,要不然你以为她现在这么容易接受你吗?做梦呐。”
陆之寒听着这话顿时就:“…………。”
当年要不是某人跑了,让他连人都找不到,某人至于一个人面对挨抽的事吗?
不过这话,陆之寒也不会说,真要说来,也都是他们当初伪装得太好,居然谁都没有看出来对方的心思。
两人说了这么一会的话,张宴修也彻底清醒过来,他打着哈欠想要起身,结果……
“你的手,能拿开吗?”张宴修有点不太自在。
陆之寒的手一直圈他腰上。然而面对张宴修的话,陆之寒的回答是一个翻身将人压住!
张宴修:“……!喂。”
“放心,我不乱来。”陆之寒低低说着,随后底下头去贴着张宴修的唇轻轻厮磨,反而是张宴修自己忍不住,一把勾住陆之寒的后颈将人拉了下来,攻城略地。
至于战况,大败!
……
年味淡了,众人都开始跟着忙碌了,张宴修第二天又去跟进龙腾子公司装修的事。云商也被张胤送去了周达的水果批发店帮忙,原本云商是打算就在工作的地方住下来的,但是……他工作的地方只包午饭不包住,晚上云商还是被张胤给接回去的,只不过回去时张宴修已经上楼睡了,所以两人在开工的第一天还没能交流一下心得。
现在工作的第二天,云商也在适应着新得环境,人虽然说不了话,但忙得像个小陀螺一样,最让周达佩服的是云商算数十分厉害,连计算机都不用就直接有了结果,完全省了他不少的事。
但有个人,却在这短短的一夜之后变得更加心急如焚,而这个人是一直都没见到云商的傅云枢。
初十这天,陆之寒刚从国盛大夏出来,还没上车,傅云枢就匆匆而来,一把将他拉住,面对傅云枢那神色阴沉的样子,陆之寒只是微微挑了下眉。
傅云枢压抑着怒意,直接给他把车门关上,冷冷地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去见人。”
他想去见陆之寒说的那个也叫云商的女生,想确定那个到底是不是他弟弟。
陆之寒看了车门一眼,道:“不是不让你去,只是现在确实不太合适。”
傅云枢拧眉:“难道我见他一面还会害他不成?”
“确实如此。”
傅云枢明显一愣。
陆之寒道:“他之前受了伤,失忆了,身体情况也很不好,这两天一直都在吃中药调理。”
“怎么会……。”傅云枢明显一愣:“你之前根本没说过这些。”
“那是因为我也不知道。”陆之寒道:“初七那天,宴修的二哥特意带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诊断他的情况很不好,我也是那晚偶尔听宴修说起,才知道他被人下了药,坏了身体的根基,而且可能已经是很多年了。”
傅云枢听着,脸色猛地一沉。
陆之寒又道:“不让你现在见他,也是担心你的出现会不会刺激到他,如果你执意想见他的话,可以去后坝路的水果批发市场,他在那里的首杨水果铺工作。”
傅云枢听着,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陆之寒拍拍他的肩膀,重新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今天下班早点,准备去喷水池看看那边的装修,顺便去接张宴修回家。
而傅云枢,在得了云商工作的地址之后,到底还是没有忍住让司机驱车直接去了陆之寒说的那个地方。
后坝路这里有两个大型的交易市场,不过不是那种高端的交易市场,而是小摊贩跟农民工们相互交易的地方,可以说这个地方不说是云龙混杂,但也算是比较乱的。
因为不管是什么人都在这里进行交易,不过大多都是为了吃口饭的普通老百姓,还有些人专门来这里批发蔬菜水果,拿回去自己散卖。
傅云枢的司机开车来到这批发市场外头的时候,因为人太多车子还进不去,没办法的傅云枢只能下车徒步进去。在一米多宽的小过道上左右两边全是商家,蔬菜水果,零食面包饮料牛奶分开在各个不同的区域。
傅云枢一路过来,时不时还能看到各家铺子门口堆放着的果皮垃圾,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天冷的话,这地方估计可能有点恶臭难闻,但是他想见的人现在就在这里工作……
首杨水果在靠近市场中间的位置,它的店铺面积挺大,足足六个门面,水果样式又多,同样的在店铺里挑选水果的老板也多。
店铺里,云商系着个全身式的小熊围裙,拿着账单跟在一个身形略微肥胖的男人身后,专心地听他们谈话。男人将近三十,戴着眼镜笑得一派和蔼,他叫周达是这首杨水果的老板,周达在跟其他来进货的人介绍商品还有价钱的时候,云商跟在他的身后就已经拿着笔刷刷刷的把金额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