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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hapter27掘地三尺,也会把……

八月中,他们的饭桌上,终于依晏听礼所言,出现了绿油油的炒生菜。

又过了五天。

晏听礼又准时端上了辣椒炒肉。

但农家的辣椒和晏听礼惯常吃的不一样,辣得要命。

晏听礼吃一口,便呛得在一旁灌了半瓶的水。

时岁咬着筷子,嘲笑得不行。

眼看他吃完晚饭,就报仇一样,将后面的辣椒全部摘下,打包放袋子里。

“你要做什么。”

晏听礼:“送给苏烨。”

时岁:“…?”这是,谋害亲导?

晏听礼懒洋洋:“算鸽他一个暑假的赔礼。”

“就送辣椒吗?”

“我亲手种的,礼轻情意重。”

时岁几乎可以想象苏教授气得瞪眼的表情。

他突然提起苏烨,时岁才想起这一个多月,晏听礼每天都游手好闲,连手机都不响一下,一问才知道开了飞行模式,很任性地屏蔽了所有消息。

晏听礼回到屋内,将装着辣椒的袋子丢到行李箱。似乎终于想起拿出躺在角落已经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慢悠悠拿起,充上电。

一开机,通了信号。

晏听礼的手机就以一种剧烈的幅度震动起来。

消息漫天飞。

他手指滑动屏幕,唇角的弧度也缓慢收起。眉眼半明半暗,隐没在黄昏暗色的光晕中。

时岁正坐在靠椅上乘凉,看他动作,摇晃扇柄的动作缓缓变慢,神情也变得有些怔忪。

好像一瞬间。

这个和她在小镇嬉嬉闹闹的晏听礼就消失了。

重新成为那个,站在高高楼梯,俯视她;掐着她下巴索取,威迫的晏听礼。

时岁看得心中一阵收紧,垂下眼。

突然,晏听礼从喉间发出一声古怪的笑。

“我又有弟弟了,两个月。”他歪头。

时岁还没消化完消息,听他发出愉悦的笑声:“不过还好,已经死了。”

这么可怕的话题,被晏听礼用如此轻快的嗓音说出。

时岁感觉到一阵惊悚,黑白分明的眼眸仓皇地看着他。

“别怕,不是我,”他又笑一下,两步上前,蹲在她面前,托腮抬眼安慰她。

明明是一张美少年的脸,说出的话却阴森悚然:“我还没来得及打。”

像有一阵冰凉的穿堂风刮过。

时岁感到僵硬的冰冷。

晏听礼的瞳仁却很亮。

带着种诡异又平静的病感,伏在她膝盖不停说话。

“感谢我的好妈妈。有了她,我都不用亲自动手。”

晏听礼边说边不停地笑。

时岁却感觉不到他身上丝毫高兴的气息,还不得不被迫接收他话里的信息。

——在他们远离京市的这一个多月,晏家又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那次吵架,晏则呈对晏听礼说的那些话,并非时岁以为的恐吓。

在晏听礼三番两次忤逆,违抗家中的安排后,晏则呈便真的依言,要重新生个继承人培养。

但结果不尽人意,几个月时间,唯有一个情妇怀了孕。

晏则呈对这胎很看重,但隐瞒得再好,还是被宋婕发现。

孩子刚刚两月,还确定是男胎,就被闻讯赶来的宋婕破门而入。

一番争执下,孩子不幸流产。

得知消息的晏则呈勃然大怒。

但医院的检测单出来,显示结果是精子畸形,这胎就算没有宋婕干预,本身也难保。

也就是说,晏则呈几乎很难再生出健全的孩子。

宋婕简直要笑出眼泪。晏家别墅,因他们的争吵,砸个稀巴烂。

现在,他们二人都在满世界找晏听礼。

“岁岁,你知道吗。”

晏听礼唇角翘起冰冷的弧度,颤着胸膛笑出声:“我家终于要绝后了。”

时岁仅仅是听着,强烈的暗黑和压抑情绪已经将她裹挟,更不敢想,身处其间的晏听礼是什么感受。

她张了张唇,却没发出声音。

只是缓缓抬手,在晏听礼发梢轻拂过,弄去做饭时候,沾到的一点灰尘。

她出神。

如果他身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能被用手轻轻拂掉就好了。

“有个算命的,说我克至亲克兄弟,”他低低笑出声,握住她手腕,低头,用嘴唇印下一个冰凉的吻,“说得挺准。”

晏听礼视线在她面上定住。

里面压着的厚重情绪几乎让时岁承受不住。

时岁闭眼,弯下脖颈。

捧起晏听礼的脸,堵住他后面的话。

大概也察觉到盛夏将逝,树上的蝉鸣声沸满盈天,却留不住转瞬即逝的夏天。

深夜,一场暴风雨倾泻而下。刮得树叶沙沙作响,电闪雷鸣。

雨从瓦上水幕一样落下,溅到磨砂质地的窗上。

交杂的白噪音,遮住屋内含糊黏腻的声响。

下了雨没那么闷,房间里没有开空调。

晏听礼一只手搭在眼睛。

指骨的缝隙透出上下颤动鸦黑眼睫,他喉结缓慢滚动,喘息很重。

“岁岁…”他放在时岁发梢的手指蓦然收紧,因为她不着章法的动作,指背青筋爆起。

时岁缓缓吐出,眼中浸润水雾,脸颊通红:“我已经很小心了,是你太…”

她没法不磕绊。

但时岁说不出口。

透过窗户微弱的光亮。

她看见晏听礼被她弄得泛潮的眼睫。

哪怕是这样磕绊,他似乎也依旧很爽,瞳孔都涣散了,胸腔不住起伏,头发也汗湿地散落在额。

他手腕按在眼睛,有些难耐地挡住表情。

嗓音也低低的,彻底没了张牙舞爪的气势。

“反正别咬我。”

从前都是他更强势,掌控她的所有反应,看她露出各种窘态。

这种出格的亲密方式,更从来在时岁秩序之外。

时岁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也能像现在这样,将晏听礼弄得丢盔弃甲。

新的视角被打开,她为自己今天的主动而感到从未有过的兴奋。

她自上而下看晏听礼,眨一下眼:“可是,我不会啊。”

听出她刻意的拖延耍坏,晏听礼攥着她手指收紧。

想到她从前做作业时,总是含着的糖果,吃得脸颊鼓起。

他眼中暗色更重:“你平时不是挺会吃棒棒糖。”

时岁轻易被他一句话弄得脸发烫。

“这能一样吗?”

“一样。”他喉结吞咽,几乎难耐,掌心重新按在她头。

蛊惑着说:“你试试。”

这人太强势,总是要瞬间拿回话语权。

时岁不喜欢,在他喉结重重按一下,伴随着另只收紧的手:“你少指挥我。”

被她突然这么一按。

晏听礼皱眉闭上眼,喉间溢出哑声,他全身都剧烈颤动一下。

时岁懵了,讷讷低头。

他怎么就…

有几秒的沉寂。

晏听礼睁开眼,脸色很难看,漆黑的眼野兽一样盯住她。

时岁被看得打了个寒颤。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翻过来。

晏听礼一掌拍在她屁。股,嗓音冷沉:“趴好。”

窗外的雨哗啦啦,下得更大。

雨幕顺着窗户往下流,模糊不清。

疯狂了一整个晚上,时岁精疲力尽。

等缓缓入睡时,雨势也渐渐变小。

听着檐下雨声,时岁闭上眼睛。

似乎没闭眼多久,她又被紧紧抱着热醒。

没了凉风,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时岁被抱得闷出了汗。

迷蒙睁开眼睛,正撞进上方,晏听礼漆黑的眼睛。

她嘟囔:“别闹,我还困呢。”

“我做了一个梦。”晏听礼盯着她说。

时岁没当回事,打了个哈欠,嗓音含糊地问:“什么梦。”

“梦里全是雾。”晏听礼的脸色很差,很苍白,“我一直找,但找不到你。”

时岁心猛地一跳,瞬间清醒。

眼睫轻轻颤动着,望向他。

“我找不到你。”他将头埋在她脖颈,柔

软的发梢蹭过她耳后,似乎觉得好笑,他低低笑了,“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你呢。”

“岁岁要是不见了,我掘地三尺,也会把你找出来。”

晏听礼的声音缓慢又阴翳,指尖圈住她的小臂,眼神像是陷入某种病魇,“然后把你关起来,戴锁链,锁在床上。每天只能见到我。”

时岁感到一阵阴风掠背,身体也变得僵硬,那种直觉性的,生理性的害怕将她席卷。

她紧绷道:“你别说这些疯话。”

晏听礼轻轻笑了,语气又变得温和:“当然。岁岁怎么可能离开我呢?”

“对吗。”

像是被执行程序的机器人,时岁只能,也只敢蹦出肯定的字:“…对。”

晏听礼似乎很满意。

身上那种阴沉的气息消散,将她抱紧。

“我明天要回京市。”晏听礼停了停,在她发顶亲吻一下,“你想的话,回杭市,叔叔阿姨那待半个月。”

“等开学,我来这里接你回去。”

他思索片刻,又道:“顺便把西红柿摘了。”

时岁一怔:“…你要走半个月?好去做什么?”

晏听礼眼底泛起冷意:“处理一些杂碎。”

他说的是,家族里趁乱想分杯羹的堂兄弟姊妹。

时岁感到不解。

他不是不在意这些吗,还随时盼着家里倒闭。

晏听礼:“我的东西,哪怕我不想要,也只能是我的。”他微笑地说:“他们算什么东西。”

时岁整个人像被抽空,良久都没说话。

晏听礼似乎困了,打了个哈欠,喃声道:“你想名正言顺,那我就名正言顺和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