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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她的莲花

青年呼吸炙热地喷洒在泛粉的肌肤上,谢观怜敏感地一颤,从涣散的意识中抽出一丝理智。

她垂眸看着他咬住娇嫩肌肤,将其濡湿后便松开了口。

他坐起身,目光温软地丈量她露出肌肤,伸出冷凉的手指覆在因被含咬而肿立之上。

晕红娇艳欲滴得似插。在高颈花瓶中,自然而垂落下的花骨朵儿,仿佛稍稍用力碾压,便会流得满手馥郁的花汁。

美得过盛,他如何看都极其喜爱。

那旁人呢?

“啊——”

谢观怜因他忽然捻起拉长的力道,从唇边失控地溢出呻。吟。

他蓦然回神,手指松开,俯首安抚地吻去她眼角的泪珠,“抱歉,疼了吗?”

倒也不是疼,而是他捻在指上的行径过于色。气,还有说不出的酸胀。

谢观怜渴望地挺着胸脯在他身上蹭,半眯着含雾的眸儿,娇声轻喘着摇头:“不疼,怎么忽然停了?”

沈听肆掀开湿润的黑眸,手指点在刚才捻过的位置,望着她轻声问:“怜娘,我想在这里,给你留一朵花可以吗?”

一朵与他侧腰一模样的莲花。

如此从今以后,她才会只属于他,作为交换,她亦可以在他身上留下痕迹,甚至是破坏。

他似看见她肆无忌惮地弄坏他的身体,深邃的五官昳丽出病态的疯狂,却被天生的温慈压得只泄出一抹嫣红,从眼尾晕开于下眼至。

谢观怜没听懂他此话乃何意,以为是问能不能吻出红痕。

她毫无防备地颔首应下:“好。”

得到她的亲口同意,他将她从膝盖捞起,横抱起身,转而疾步如风地出了书房。

卧室中的檀香更浓。

谢观怜甫一进来便闻见了旖旎过浓的檀香,心口紊乱震动得她头发晕,一丝力气也提不起来。

待到她躺在榻上悠悠地掀开眼时,坐在身边的青年咬着一支细长的狼毫笔,眉眼愉悦地执着一把小刀。

他在她的视线下,浅笑晏晏地刺破掌心。

一滴血先是落在她的眼角。

温凉,血腥。

谢观怜茫然地眨眼将那滴血泪抖落,血珠沿着脸颊滑落至鬓角,不知他为何忽然要用刀刺破掌心。

直到胸口被毛笔瘙得痒痒的,她回过神蓦然垂睫,看见他神情专注地俯首。

他用那只毛笔沾着掌心的血作墨,在她白腻而丰腴的软肉上,仔细地勾勒出一朵栩栩如生的莲花。

“你……在做什么?”

谢观怜躺在床榻上不敢乱动,双手紧张地攥着垫在身下的素灰色褥子,脑子被眼前的情形弄得极为混乱。

她不知他说的留花,原是指在身上画。

毛笔每每拂过娇嫩的肌肤,带起的酥麻痒意倒是其次,重要的乃是,他在以血为墨。

无论是谁身上沾了活人的鲜血,应该都会忍不住在胃里泛起恶心,她也一样极其不自然。

偏生他仿若未闻,腔调愉悦含笑:“在给怜娘留一朵莲花,待我走后,让它替我陪着你。”

说罢,他将最后一笔勾勒完,忽而又从身旁拿出一张浸染药水的四方白布,动作轻柔地盖在画好的莲花上。

谢观怜想扯掉那块白布。

他伸手按住她乱动的手臂,低声哄道:“别乱动,不然会痛的。”

那瞬间,谢观怜感觉胸口仿佛被火舌在舔舐,灼烧皮肤的痛感令她不适地蹙眉,

“这是什么,好痛。”她忍不住咬住下唇,身体开始发抖。

沈听肆俯身吻住她哆嗦的唇,怜悯而又珍惜地安抚她:“别怕,只是留痕的药水,不会受伤的,就痛一会便好了。”

用药水将血渗进肌肤的确是会疼,可比用刀一点点雕刻出来要轻松得多,不用修养,几刻钟缓过去便能留下擦不掉的痕迹。

他的吻充满了怜惜,察觉到她因恼怒而用力咬他的舌尖,似想要将同等的疼痛也传与他。

“怜娘真乖,等下也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好不好,什么地方都可以……”他的吻愈发温柔,紧贴的唇却在兴奋地颤栗。

互相刻上对方赐予的痕迹,直到死都消除不掉。

若有来生,无论她投身何处,他都能一眼认出,这是他的怜娘。

终于等到胸口上的灼烧感淡去,谢观怜急忙伸手推开身上的男人,直径掀开覆盖在胸口上的湿布。

那朵用血画出的莲花颜色鲜艳,似从身体里天然长出来的。

她低着头,用手想试着擦拭掉身上的莲花,没有留意到被推开的青年跌坐在脚榻上,弯着湿红的眼尾,唇边噙着浅笑。

他墨黑的瞳孔一动不动,盯着她被搓红的胸口。

那朵莲花并不大,可覆盖的位置却极为晦涩,而那翘起的晕红,则似另外一朵尚未开放的莲花苞。

很漂亮。

他看着看着,痴迷缓缓爬上眼珠。

谢观怜擦拭了许久都不见有一丝掉色,反而越擦越红艳。

她抬头原是想要埋怨他,可撞进青年痴迷的神色中,心跳猝不及防的一坠,那股恼意瞬间就散去了。

谁让他生得这般好,甚至连根根分明的眼睫,都漂亮得令她产生喜欢之情。

反正已经弄不掉了,说什么也没用。

谢观怜咬住红唇,抬手将落在肩上的衣裳披起,秉着不吃亏的念头对他道:“我也要在你身上弄。”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含笑颔首:“好。”

谢观怜忽视他满眼压抑不住的期待,目光在他身上四处环视。

青年颧骨上绯红得不正常,为了她方便打量就跪坐在脚榻边,仰着秀隽的下颌。

像是摆放在眼前供人欣赏、挑选的漂亮物件儿,任由她打量。

谢观怜在他身上看了许久,最后无奈地发现,她根本不舍得在这具身体上留下什么痕迹,多一笔都怕毁了原本的美。

她兜兜转转只将目光落在他的耳垂上,问道:“有针吗?”

他摇首:“没有。”

顿了顿,似想到了什么,“稍等。”

他起身拾步至不远处。

谢观怜看着他停下的位置,周围摆有不少看起来尖锐又危险的武器。

他从屉中拿出细长的尖锐物,回到她的面前递过去道:“有袖针。”

谢观怜接过细长的针打量一番,遂放弃了心中想法,轻叹地望着他:“算了,不弄了。”

“为何?”他眼含不解的与她对视。

谢观怜如实道:“我原是想给你扎耳洞的,但想了想,你的身份似乎不适合,所以便算了。”

没有男子会有耳洞,况且他日后还是沈氏的家主,被人发现了耳洞,难免会被人耻笑。

“那我身上,还有你想要的地方吗?”沈听肆问。

谢观怜如实道:“没有。”

他默了。

几息间,他缓慢地坐在她的身边,侧首将透白的耳畔对着她,温声道:“那就留在这里。”

谢观怜摇了摇头,拒绝他:“真的不用了,其实你的这朵莲花很漂亮。”

他眼眸乜斜,似看穿了她的想法,温柔道:“不用担心,在王庭,亦很多僧人会穿耳洞、戴耳珰,即便我不戴,如此的小洞哪怕被人发觉,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他实在坚持,谢观怜勉强被说服,拿起袖针在他一旁的灯烛上烧红。

谢观怜端起他的脸,打算穿洞前紧张得掌心发汗。

他都不担忧她或许会手抖,若是不慎将烧红的针碰在身上,恐怕留下难以愈合的伤疤。

“别怕。”他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浮起几分温柔地蛊惑,“留下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谢观怜压下想要发抖的紧张,咬着牙回想以前,阿嬷给府上女郎穿耳洞的画面。

她狠心将细长的银针,对着他露出的耳垂怔怔地扎进去。

因为针太长了,扎过去后没办法直接穿出来,留了一截在里面。

那是被烧红的针在灼烧皮肉。

谢观怜甚至都能感同身受地倒吸一口气,耳垂也似跟着猛地疼了一瞬。

可他却连眉心都未曾颤过,维持低垂得似温柔的菩萨在低眉拈花的姿态,温驯得诡异。

他像是没有痛觉般。

直到谢观怜将完整的将针取出来,他才意犹未尽地掀开眼,望着她问:“完了吗?”

不知是否是谢观怜的错觉,她竟从这句话中听出了少许遗憾。

她点头:“结束了。”

收针时,她忍不住又将目光落在他通红的耳垂上。

这种手法不会流血,就是会很疼,毕竟他给的针,比平素用来绣花的针要长得多。

“疼吗?”她眼中浮起心疼。

此刻她的心情很复杂,就如同可惜原本洁白无瑕的玉瓷,被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使白璧微瑕,而下意识生出了惭愧。

因为即便是愈合,他的耳垂上依旧会留下一道小疤痕,这辈子都无法愈合了。

沈听肆莞尔,没说话,低头摆弄方才给她调药的瓶瓶罐罐,最后用干净的狼毫笔沾了点儿湿润的药水,再递给她。

“点在上面。”

谢观怜不问也知道,大约是些不让伤口愈合的药。

她接过来,垂眸仔细在他通红的耳垂上。

这次应该是很疼的,她都能感受到他呼吸乱了,连垂在一旁的手也克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能让一向稳重的他失控,应该是很疼。

谢观怜忍不住对着伤口吹了吹,然而下一息,她蓦然被他按倒在床榻上。

他垂头轻喘,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按在她肩上的手抖得很古怪。

谢观怜被他奇怪的眼神盯着,脸上露出几分怯意,喉咙发干地问:“是疼了吗?我刚都已经拒绝了,是你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