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当巨星,又想当老板
凌穗岁后来才知道,原来池嘉比她更早看到了《定风波的原始帧片段。
《定风波是天线联合出品的版权剧,平台推了池嘉演唱片头曲。池嘉很愿意接这个活,但他表示,希望能由他独立作词作曲。
说起来,这有点颠覆凌穗岁对他的刻板印象。她以为爱豆都是唱那种节奏很快,适合边唱边跳,鼓点很强的流行歌,没想到池嘉还会编古风歌曲?
她查过资料才知道,原来星探是看到了池嘉的唱歌视频,才挖他去当练习生。他给自己的定位是vocal,却因为长得好看而成为门面,后来跳舞片段大出圈后,公司又安排他当团内主舞。
等池嘉在节目里出道后,天线视频给男团安排的专辑就都是符合凌穗岁“爱豆印象”的流行曲,池嘉几乎没什么认真唱歌的机会。
还是等到限定男团解散,池嘉终于有时间捣鼓自己的作品之后,公司才想起来,原来他们最开始是看中了他的嗓音条件。
不过,会在心里把“爱豆”和“歌手”分开的人不在少数,喜乐影视虽然接受了池嘉来唱片头曲,却不是很信任他的音乐创作能力。
其实照喜乐的计划,能同意他来唱只是想引流。至于这家伙唱得怎样,他们那边也没报多大期望。
被质疑的池嘉非常郁闷,别看他现在有顶流之名,但没有代表作这一点,始终让他耿耿于怀。
他找定风波剧组要了部分原始帧片段,想试着找点感觉,结果看到秦娴出场和秦娴下线的画面,还真让他灵感爆发,写了首不错的曲子。
所以,池嘉对凌穗岁的好感度才会一路猛涨。
关于这段故事,一半来自池嘉向凌穗岁表达感谢的消息,另一半则来自季照莹分享的八卦。
凌穗岁将两者拼凑结合,就还原出了事实过程。
池嘉写的那首歌,其实她也听了。
嗯……只能说旋律还不错,就是词写得不够好。出品方那边的意见,也差不多是这样。
但就算这一版本被驳回,光是“看到她就产生灵感”这件事本身,也足够让凌穗岁在池嘉心里占据特殊地位。
凌穗岁不是很在意池嘉对她好感值多少,反正只要没到一百,那零和九十九都差不多,不能加积分的好感啥用也没有。
至于池嘉对她到底哪种好感和喜欢,她就更无所谓了。那是他的事,和她没什么关系。
她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既然喜乐都能给池嘉看这种片段了,那《定风波是不是已经快要送审,配音的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对这件事,凌穗岁虽然时刻关心,却也并不着急,耐心等剧组通知就是。
她依然在学校按部就班地上课,认真参与每月一次的小组演出,周末还抽空去马场和武术道馆。
毕竟,她的英语水平可以用自学解释过去,但马术和剑法还是得有段切实可查的学习经历。
至于她比别人学得更快,那是因为她天赋高,这很合理。
本学期快要过半时,她收到了来自童晓曼的会面邀请。
算算日子,从她们上次见面到现在……大概有五个月了吧。
凌穗岁虽然没有主动联系童晓曼,却也在打听她和大树传媒的合同纠纷。
这桩官司的法律程序还没走完,她就发来了邀请。看来,在这场心理博弈中,还是凌穗岁取得了胜利。
这次两人的会面地点依然在咖啡馆,凌穗岁在两点五十七分走进来,座位上的童晓曼朝她招手。
她走过去坐下,扫码点了杯soe冰美式。
寒暄打过招呼后,两人切入正题。
双方的时间都很宝贵,这场见面已经表达了她们的意向,童晓曼也就省去了无聊的试探,直接问:
“你认为我们应该采取怎样的合作模式?”
对这个问题,凌穗岁肯定提前想过。
她回答:“如果你要加入,我会先把原来的工作室注销,以公司的名义重新注册。这家公司的艺人目前只有我,但以后会发展其他新人。这不仅是给公司的营业收入添一层保障,也能给我团队成员提供一条职业上升路径。”
“除了签新人外,我们的公司以后还会制作、发行影视项目,争取打通演员就业生态圈。我希望你不止是我的经纪人,还能成为我的合伙人。”
童晓曼有点想笑,她当惯了画饼的人,现在竟然是年轻人在给她反向画饼,也真是稀奇了。
她说:“没想到你野心不小,既想当巨星,又想当老板。我以为你走个体户路线,是想专注表演,两耳不闻窗外事呢。”
凌穗岁认真道:“我不愿意把经纪约签给大公司,的确是为了不被掣肘事业规划上的话语权。但以娱乐圈的环境,难道是我不惹麻烦,麻烦就不会来找我的吗?”
——显然不是,凌穗岁现在能过得岁月静好,只是因为她不红。
一旦她在娱乐圈冒出头来,那不管她做了什么,都会面临竞争对手的疯狂围剿。
抢资源、泼脏水、按头黑料……凭凌穗岁的经验,这些下作手段说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毕竟,娱乐圈的好资源是有限的,多一个女明星往上走,就是在挤压其他人现有的蛋糕份额。
既然利益不能共存,厮杀就在所难免。
凌穗岁从来没有咸鱼躺平,指望好运送上门的想法。她想走得更远,就要做更多准备,具备更强大的实力。
别人有大公司,有专业的营销、法务、危机公关团队,即使面对影视寒冬还有自制剧托底,并不一定要看其他公司或视频平台的脸色,那她也要有。
只有这样,她才拥有上桌平等谈判的资格,而不是在娱乐圈任人宰割,谁都能来踩一脚。
凌穗岁:“一个演员,就算流量、人气和奖项到顶,也不过是棋局上分量最重的棋子。”
“你应该很清楚,怎样才能成为下棋的人。”
童晓曼坐在座位上,过了片刻,内心才恢复平静。
她摇头道:“两次和你见面,都有新的惊喜。你这样说,我又要重新考虑了。”
“好的,您仔细考虑也是应该的,我这边并不着急。”
凌穗岁悠闲地喝了口咖啡:“我今年才大二,唐老师本来就建议我以学业为重,连金榜题名都是在暑假拍的。”
童晓曼:……
别的新人想抱她大腿都快想疯了,只有眼前这位云淡风轻,好像不怎么把她当回事。
不过,她确实有淡定的资本。
其实早在第一次见面时,童晓曼就确定了签下凌穗岁的想法。
她欣赏这个年轻人直接了当的野心,也看中了对方必定一飞冲天的潜质。
她说要再等等,一方面是真的有合同纠纷没走完程序,另一方面,她也想看看其他新人的情况。
倒不是为了挑选,而是想压一压凌穗岁这边,为她自己争取到更好的经纪人合同条件。
多看几个月的结果是……不说也罢。
首先,演技比她好的寥寥无几。
至于其他条件么,能在美貌上和她较量的,头脑远不如她;野心比她更大的,都只是在做不劳而获的白日梦,没见具体有什么行动去实现目标。
童晓曼叹气:“我直接和你聊分成的事吗?”
她会这么说,基本就是认可凌穗岁刚才说的一切了。
凌穗岁对她微笑:“不是我,由我父母代劳。”
郝仁和凌菲都是世界五百强企业高管,管理职级均在m5,都具有非常丰富的商务谈判经验。
虽然他们不曾涉猎娱乐圈相关业务,但涉及到分钱的事,交给他们就对了。
看着凌穗岁自信的眼神,童晓曼莫名打了个寒战。
总感觉,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
**
十一月下旬,凌穗岁出现在录音棚,准备给秦娴配音。
这还是她穿越后,第一次给影视角色配音。为此,凌穗岁特意带上了康乐,让她透过玻璃拍几张照片,既可以留作纪念,等剧播了还可以当成营业照。
在配音的同时,凌穗岁同步看着自己的表演片段。
这一版并不一定就是终剪,送审前随时都可能继续调整。不过从目前的效果来看,还在葛导的正常发挥范围内,这已经很不错了。
最重要的是,她的戏份基本还在,演得好的部分也没被导演一剪梅。
凌穗岁松一口气,感觉放心多啦。
虽然她没得罪过导演,但戏份被剪这件事真的很正常,放在任何演员身上都可能发生。
有时候是每集的时长和节奏限制,有时候是导演突然有不一样的想法,还有可能是好好的片子出现了技术故障,如果这场戏还没有“保一条”,那就实在太倒霉了。
秦娴的台词很简单,凌穗岁拿到的就只有两页纸,还是单面打印的。
她说话时就是轻、柔、还要有点端着,语速是现代人平均水平的0.8倍。用在日常用语时略显做作的语气,在世家贵女身上刚刚好。
唯一有点难度的段落,就是秦娴将要下线时。那种命悬一线,气若游丝的感觉不太好掌握,凌穗岁前几次都不太满意,在其他人觉得差不多就行了时,她坚持想多录一遍。
演员愿意磨,副导演见她前面效率高,后面还有富裕时间,也就同意了。
多尝试几次的结果确实更好,副导演开玩笑说:“你配得这么好,赵瑎的配音演员该汗流浃背了。”
他说的是赵瑎的配音演员,而并非应年。
——以他的台词功底,为观众耳朵着想,还是别用原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