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萧湛回房后,唤春果然已经洗净收拾好在等他了。当下心里十分欢喜,抱着她就到了床上,要跟她试试那杂书上写的画的。
她身上香香的,摸起来软软的,洗的白白净净的,令人爱不忍释。
萧湛先是亲了亲她,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她的小衣。她的腹部尤十分平坦,尚看不出怀孕的痕迹,他的手掌在她的腹部抚摸着,难以想象这样纤细柔弱的腰身,竟然可以孕育生命。
唤春有些不好意思的双臂环抱着自己,羞答答的模样,犹如一个尚未出阁的少女,她微红着脸道:“你先去把灯吹了。”
明亮亮的,看的她都不好意思了。
萧湛偏不吹,竟还把灯端了过来,就近放在一旁,把她身上照的清清楚楚。
朦胧黄弱的光笼罩在她洁白如玉的身子上,连那细微的绒毛都在颤动着,他低头吻了吻他们的孩子,那里一阵细颤的收缩,仿若孩子在回应他的吻。
唤春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引他向上亲吻着,两人就这样拥吻在了一起,可萧湛又顾忌她的身孕,怕压着她的肚子,便让她在床上侧躺着,吻了吻她的肩头,手臂从她腋下绕过,轻柔的从她背后贴了上去。
书上说,孕中的孩子也是可以感受到父母的爱的,夫妻偶尔的亲密行为,也可以让孩子知道,母亲的怀抱孕育了他,父亲也会不时来看看他,他们都很爱他。
在爱意中滋养长大的孩子,出生后会更容易感受幸福。
屋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春雨润泽着万物,使土地焕发生机,而她这片土地,也在他的滋养下,万物生长。
完事后,唤春绵软无力地瘫着,萧湛从背后抱住她,一只手捏着她的下巴,扭过她的头,亲了亲她的唇,好奇道:“孩子会知道我来看过他吗?”
唤春笑了笑,娇羞道:“他已经感受到你的爱了。”
……
另一边,萧恂用完晚膳就离去了,萧从贞听了他的话后,就一直有些神经兮兮的。
她脑中反复想着薛妃要生孩子这件事,薛妃比徐妃更聪明,更健康,她的孩子如果平安出生了,会占据更多晋王的爱,她和萧恂的地位将会岌岌可危。
他们的一切都是长兄给的,如今长兄死了,长嫂为了保护她也死了,她一定要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儿子,才算对得起长嫂豁命相救的恩情。
原本晋王的一切都该是属于恂儿的,可现在都被薛妃毁了。
薛妃薛妃,都是这个女人,她为什么不像徐妃一样去死?她这个外人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了。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雨,料峭春寒吹的她身上一抖,萧从贞清醒了几分。
这时,菖蒲从外走进来,跟她回禀着,“晋王歇在了王妃屋里,夜里要了一次水。”
萧从贞闭了闭眼,面上笼罩着一层黑雾,手指握的咯咯作响,油然升起一股无名恨意。
薛妃这个狐狸精,怀着孕都不安分,怀着孕都不忘勾引男人。现在晋王已经完全被这女人迷了心智,她必须尽快将晋王从这温柔乡里拉出来。
可晋王如今日夜和薛妃同宿同眠,她想对付薛妃也一时无处插手,必须有人来分夺薛妃的宠爱,先将晋王从她身边支开,她才好下手。
想到这里后,她突然抬起眼,看着菖蒲道:“我准备送你去服侍晋王,你愿意吗?”
菖蒲睁大了眼,心里七上八下的,她一向清楚郡主最是厌恶那些妄想爬床接近晋王,一步登天的女人,先前都暗中处理过好几个了,怎会主动提出将她送给晋王呢?她一时摸不透郡主的想法,也不敢轻易答允。
“晋王眼光高,怕是看不上奴婢。”她可没自信跟王妃比美。
萧从贞冷冷一笑,道:“他当然看不上你,可你跟在我身边最久、最忠心,我要往他身边安插人,只信得过你。”
菖蒲面上有些难堪,心知郡主只是拿自己当棋子,可晋王英俊尊贵,能服侍他也不亏,便低下眼勉强道:“奴婢都听郡主的吩咐就是了。”
萧从贞见她答应了,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她的眼底阴沉沉的,看不出情绪,为了能扳倒薛妃,她也是在所不惜了。
打定主意后,第二日,萧从贞便带着打扮一新的菖蒲,主动来寻了唤春,意欲将菖蒲许给晋王做妾,一来分夺唤春的宠爱,二来好就近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以为唤春最重她的贤德之名,定然不会拒绝给晋王纳妾,给自己落个善妒的坏名声。可不想她算盘打的精,唤春听了后,却是一口回绝了。
“不行,她是郡主身边的人,这不合适。”
萧从贞蹙眉,拍案而起,“凭什么不合适?你这是看不起我不成?”
唤春摇摇头,让她稍安勿躁,只笑道:“郡主要给晋王添人我不恼,只是菖蒲是郡主的贴身奴婢,没有让兄长收房妹妹屋里人的道理,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被人笑话没有规矩,不成体统呢。”
萧从贞不满道:“我屋里的人怎么了?菖蒲还是个黄花大闺女,难道连给晋王做个通房侍妾都不配?”
唤春心中冷笑,真是见缝插针的来讥讽自己是寡妇改嫁,也是有够恶心人的。
便佯说道:“自古船多不碍港,车多不碍路。纳妾之事,只要晋王愿意,我自不反对,可若晋王不愿意,郡主就算给他送再多人,也是白费心思。”
萧从贞见她油盐不进,打定主意不接纳菖蒲,便又想以妇道来约束她。
“你已经是王妃了,谁也动不了你的位置,我不过是替菖蒲求个侍妾之位,又碍不着你,你在人前总是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怎么也会妒忌吗?”
唤春不紧不慢道:“自古夫为妻纲,纳不纳妾,决定权在晋王不在我,你想给晋王送人,就自己去跟他说,我不反对就是了,哪里称得上是妒忌呢?”
萧从贞当然不会自己去跟晋王提的,于是气急败坏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不便服侍晋王,难道要让晋王禁欲做和尚不成?你若是个贤惠的,此时不该主动给他纳妾来服侍吗?”
唤春竟是笑了,过往也不曾见她这般大度急着给晋王塞人,如今是生怕给她添不了堵,想往她身边安插人,做梦!
何况,怀孕时也就头三个月和后三个月不便行房罢了,她都能忍,晋王如何忍不了?郡主可真是个好妹妹,生怕委屈了她兄长。
只见唤春淡淡一笑,从容道:“我当然是贤惠的,可徐妃薨逝后,晋王鳏居那么多年,也没想过纳妾来排遣寂寞,怎得我才怀孕几个月,他就忍不了了?晋王自个没兴趣的事儿,我又何必主动多此一举?倒让他没得怨怼我。”
萧从贞被她抢白的是哑口无言,好无颜色,诡计落空后,再度铩羽而归。
……
离开唤春的院子后,萧从贞虽然在她身上遇挫,但并不气馁,拒绝给丈夫纳妾,便是犯了七出的善妒!
萧从贞仿若抓到了唤春天大的把柄,势必要撕开她贤良淑德的假面,便又气势汹汹地冲到前院去跟晋王告状。
“阿兄,薛妃就是个妒妇——”
此时,前厅刚好有几个朝臣在议事,萧从贞不顾下人拦阻,刚冲进来,便跟大臣们面面相觑,一时哽住,气势熄火。
萧湛看着她那疯疯癫癫的模样,脸上黑了一片,愠含着薄怒。
这丹阳郡主真是一天都不消停,病才好些,就急着出来挑事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肆扬家丑,丢人现眼!
徐伯允有眼力见儿,忙起身作揖道:“臣等先告退了。”
然后,便和另外几位大臣装作什么都没听到的模样,匆匆走了出去。
厅中一时只剩下兄妹二人,萧湛冷冷看着她,斥道:“你还要闹,还要挑拨离间,你是非要把这个家给闹散了,才趁了你的意不成?”
萧从贞觉得很委屈,“阿兄,我怎么挑拨离间了?我都是为了你好啊,你不能再被薛妃那个狐狸精迷惑下去了,明明以前我们都过的好好的,自从她来了之后,你就不疼我了,也不在乎恂儿了,明明是她要拆散我们这个家,你怎么反倒来怪我?”
萧湛正色纠正她道:“她嫁给了我,为我生儿育女,是她给了我一个家,而不是她拆散了我的家。”
萧从贞摇摇头,“你若只是要个女人给你生孩子,外头有多少女人愿意给你生,又不是非她不可。我刚还跟她说,要把菖蒲给你做侍妾,在她怀孕的时候,替她服侍你,可她就是不同意,不是个妒妇是什么?”
萧湛听完后,脸色愈发黑沉了。春儿还怀着孕呢,她就去说什么纳妾的事儿给人添堵,她是生怕春儿能安稳把孩子生下来吧?
他目光阴沉,冷声训斥道:“你好大的本事,都能做我的主了?是我对你娇纵太过,就让你忘了君臣的身份了吗?”
她是妹妹,也是下臣,几时能做他的主,给他强塞女人了?
他是君主,他想要的,没人能拒绝他。他不想要的,也没人能强塞给他。
萧从贞身上一颤,眼神带着几分不理解,不知道晋王为什么一遇到跟薛妃有关的事,就要对她发脾气,还觉得自己的威权遭到了冒犯呢?
“阿兄,我都是为你好啊,你想要孩子,我就给你送女人,多生几个孩子,你怎么还反倒怪我呢?”
萧从贞气地直跺脚,觉得晋王全然误会了自己的好心。
萧湛冷冷道:“你以后少关心关心我的事,就是对我最大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