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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我是被停职了吗?

凌晨两点,重案组案情讨论会。

贺亦巡坐在投影仪正对面,听着不同组的组员汇报各自收集到的情报。

“枪手是男性,身材匀称,身高约一米八,鞋码43码,左撇子。于昨晚19点10分进入星光大厦,后于20点45分步行逃离。由于枪手戴了帽子和口罩,并在离开时进行了变装——大厦垃圾桶有发现枪手丢弃的衣物,监控画面没能捕捉到他的行踪。”

“根据遗留在现场的弹壳判断,枪手使用的是军用狙击步枪。目前传唤了几个有贩卖管制枪支前科的人来警局接受调查,这几人口径都比较统一,最近市面上没有军用狙击枪出现,枪支来源还需要调查。”

“……”

“从动机上看,黎梦兰有较大嫌疑,因为她的儿子死在幸运号上,而幸运号的赌场牌照是林玫签发的。除此以外,两人也是政敌。”

警察群体里同样有两边的支持者,一听黎梦兰被怀疑,立马有人站出来反驳:“现在黎梦兰的支持率是上升的,她没必要做这种事。更何况她是前检察官,更不可能策划犯罪。”

“正因为她是前检察官,所以更容易洗脱嫌疑。但从结果上看,她就最大的获利者。”

“林玫的仇人又不只一个,她今天的演讲绝对会得罪她的金主。”

“你可以有你的分析,我也可以有我的。”

“你的分析完全就是泼脏水。”

眼看讨论会即将沦为吵架,贺亦巡敲了敲桌子,沉声道:“行了。”

在座的不少警察都比贺亦巡资历老,但没人敢跟他唱反调。那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是能看出谁也不服谁。

竞选期间,林玫和黎梦兰是敏感话题,放两边的支持者里一点就炸。

以贺亦巡的身份更是不方便提起,于是他跳过了这部分,说:“有没有人分析下枪手为什么选择星光大厦。”

“视野开阔吧,刚好能看到中心广场。

“那个时间段大楼里人不多。”

“应该是距离合适,离目标不太远,又方便逃跑。”

终于有人说到了关键,贺亦巡用手中的笔指了指对方,说:“对,那里很近,只有八百多米,但枪手开了两枪都失误了。”

世界上最远的狙杀记录是三点八公里,一个狙击手在八百多米的距离连续失误两次,贺亦巡都怀疑这人没有经受过专业训练。

“该不会是个新手吧?”

“还真有可能,八百米就是他的极限距离,近一点容易被抓,远一点又没信心打中。”

“但他还是miss了,说明水平真的不行。”

尽管离锁定嫌疑人还差得很远,但至少新增了一个调查方向。贺亦巡吩咐每组成员轮番休息,沿现有的线索继续追查,接着结束了讨论会。

时间已接近凌晨三点,从会议室出来的人都蔫唧唧的,打起了哈欠,唯有贺亦巡跟没事人似的,脸上丝毫不见疲色,肩背仍然挺得笔直。

不过淋过雨后的衬衣早已皱得不成样子,他正准备回家收拾一下再来警局,不料局长突然回了局里,把他叫去了办公室。

“刚从你妈那里回来,她在医院。”邵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接了杯热水吞服下几粒药片,疲态尽显地跌坐进办公椅里,“我这年纪要是再熬夜怕是活不长了。”

五十多岁的年纪确实不适合熬夜,但市长被枪击不是小事,估计这会儿利益相关者都没睡,更别说对此事直接负责的警察局局长了。

“她情况还好吧。”贺亦巡说。

“还行,精神头很好。”邵晖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一副精气神都被抽干的模样,“唯一受伤的是她的竞选秘书,胳膊被子弹擦伤了,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林玫就是贺亦巡的亲妈,这也是为什么贺亦巡不方便在会上谈论黎梦兰的原因,以及为什么市民会认为他也是特权阶级,对他进行铺天盖地的批判。

“她有什么头绪吗?”贺亦巡比较关心这一点。

“她觉得是黎梦兰。”邵晖说。

“不可能。”贺亦巡拉开椅子坐下,不似讨论会上缄口不言,慢条斯理地说,“如果黎梦兰是为了竞选,她的支持率很快就要压过林玫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是为了给儿子报仇,她儿子是骚扰服务生,被对方挣脱时拉下了海,纯属意外。她当选市长,关掉幸运号赌场就是最大的报复,没必要泄愤泄到林玫个人身上。

“退一步来说,就算她真要泄愤,贺茂虎才是幸运号的主人,她为什么不对贺茂虎下手?”

说起来,贺茂虎不仅是幸运号的主人,还是林玫的前夫,贺亦巡的亲爹。

听着贺亦巡这么坦然地谈论为什么不搞他老子,邵晖也是汗颜。

“不管是不是,你妈已经召集记者,定好明天的头条内容了。”

“抨击黎梦兰吗。”贺亦巡一点也不觉得新鲜,他对政客的印象就是为了选票无所不用其极。

“先不说这个了,我回来找你是要说其他事。”邵晖的眼袋快要垂到嘴角,好像再多说一句废话都是对他生命的亵渎。他从抽屉里抽出一张纸,推到了贺亦巡面前,“你的心理评估没什么问题。”

贺亦巡扫了一眼,报告上写着他情绪正常,心态平稳,没有因医院事件感到焦虑,不会影响他后续的日常工作。

除了这些以外,备注栏里还有一句:极端的秩序敏感者,对规则极其注重。

倒是不假。

贺亦巡的确很讨厌违反规则的人和事。

“不过,”邵晖舔了下干涩的嘴唇,明明是要下达命令,却用商量的语气说,“你最近不太适合出现在公众场合,回去放几天假吧。”

贺亦巡很轻地皱了皱眉:“不是没问题吗?”

“是,监控画面我们研判过了,那个歹徒确实很有攻击性,你开枪是没问题的。”邵晖顿了顿,话锋一转,“但网上的舆论你懂的,最近又是敏感时期,你还是避一下风头比较好。”

“还有你妈也让你不要出现在医院,歹徒就是在那里被你击毙的,你要是去找她了解枪击案,可能会被媒体捕风捉影,写一些乱七八糟的报道。”

贺亦巡当下了然,是林玫想让他低调,以免影响她的选举。

他面色无异,反应平平地问:“我是被停职了吗?”

“不不不,是休假。”邵晖立马纠正,“你的枪和警徽都不会被没收,就是这个案子,你别管了。”

贺亦巡没说话,但冷冽的眼神已表达出他的不满。邵晖自知理亏,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听说你抓了一个有特异功能的人。”

“是。”贺亦巡不冷不热地应道。

那人还关在审讯室里。

听陈臻说,那位许教授骂得非常脏,还诅咒他一辈子单身,找不到对象。

“剩下的就让他们去调查吧。”邵晖说。

“我知道了。”贺亦巡不再多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回去休息了。”

本该径直离开警局的步伐悄声无息地拐向了审讯室。

贺亦巡推开审讯室隔壁观察室的门,正在打盹的陈臻嗖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努力睁大布满血丝的双眼说:“我没在偷懒,贺sir。”

“困了就去睡。”贺亦巡通过单面镜看了看另一边的许培,只见他正环抱着双臂闭目养神,但紧皱的眉头出卖了他心里有多想骂人。

“我又把附近的监控看了一遍,他真的是凭空出现的。”陈臻把时间调到许培出现的那几秒,反复重播这一段镜头,“你看,这是唯一拍到他的监控,前一秒还不在,画面闪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在了。”

贺亦巡一帧一帧地看着监控画面,如果不是确信监控没有被动过手脚,他会怀疑有人剪掉了中间一截。

“我让技侦科从他喝过的咖啡里提取了dna,但也跟任何案件都对不上号。”陈臻手肘撑着桌面,捂着额头,好似脑汁都已被榨干,“他不会真是穿越过来的吧?”

“对不上号只能说明他从未在案发现场留下过生物信息。”贺亦巡说。

“你还在怀疑他吗?贺sir。”陈臻说,“我觉得他嫌疑很低。”

其实比起怀疑,贺亦巡更想弄清楚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如果把社会比作一幅巨大的拼图,每个人都是拼图中的一块碎片,那每块碎片都有独一无二的标识,并在拼图中拥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但许培很奇怪。

他就像完整的拼图中多出来的一块碎片,哪儿哪儿都放不进去。

这让贺亦巡非常不舒服,比笔筒里放错的笔还要让他介意。

嗅觉的事暂且不提,穿越的说法他是绝对不信的。要验证也不难,让谎言不攻自破就行。

“把他放了。”贺亦巡说。

“啊?”陈臻的脑子彻底宕机,“不查他了吗?”

“你别管了,我来查。”

许培自诩是个文明人,除非遇到操蛋的事。

本以为已经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会知道狙击手方位,不料那面瘫警司一句“你的身份仍然可疑”,又把他关了起来。

关拘留室都还好,至少可以睡会儿。

结果又是把他关进审讯室中,让他在凌晨三点顶着亮如白昼的两个大灯,暴躁指数无限飙升。

骂人的话已经不够用了,许培开始幻想如果他能找到回去的方法,一定要把贺亦巡也带过去,让他在等级森严的abo社会里感受下因阳痿被歧视的滋味。

到时候,说不定这高冷的警司会求着许培给他做腺体移植手术,许培当然不会拒绝,只会大发慈悲地说:可以,先用大灯照你24小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