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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寒笙从温楚的屋子里出去, 轻合上房门,胸前衣服乱糟糟的,有淡淡的水渍, 领口要开不开, 仿佛被人无力地拽扯过, 留下纤细手指攥紧的痕迹。

年轻俊美的男人浑不在意, 面容如冷玉,冷清的眼尾泛红,染上一抹慵懒的餍足, 减淡锋利眉眼带来的锐利。

脖颈上挂着一条黑色项链, 样式普通陈旧, 吊坠边缘磨损, 看得出来有几年了。

他垂眸, 捏在皙白的指尖, 薄唇深深亲上吊坠, 嘴角含笑,胸膛震颤低笑。

吻了好几秒才不舍地放开,场面多少有些诡异。

厨房里的碗还没有洗, 温楚很讨厌洗碗,嫌油腻,以前还会装模做样的一人一次, 知道巫寒笙会纵容她之后,便肆无忌惮起来。

现在洗碗都是他在做。

喂养、浇灌、呵护喜爱的雌性不就是强壮的雄性应该做的吗?巫寒笙现在很认同那些深海巨兽的思维方式。

经过客厅, 那只毛发蓬松的大白猫四脚朝天,闭着眼睛,大睡特睡。

巫寒笙动嘴停住。

黑色触手们沾染上少女身体的甜香,病态地牢牢锁住, 不舍得让气息消失,仿佛痴迷圣女的狂信徒。

刚才很是饱腹了一顿,少女无意识的呼喊比液体更让他满足,现在心情愉悦。

“楚楚的精神体,跟楚楚一样可爱…斯哈斯哈…真可爱…”

“好可爱好可爱…爱楚楚…爱猫猫…我能不能摸摸它……”

“小心点…会被发现的…”

两根不听话的触手爬上去,企图也摸摸蹭蹭,还没碰上白净的毛发,大白猫突然在梦中炸毛,警惕地睁开眼睛,弹跳起来。

触手们尖叫着,不甘又难过,快速消失在黑暗里。

奶糕大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站起来疑惑地转了一圈,尾巴也不明所以地摇摆,除了眼前主人的哥哥没有其他人了。

它迷惑不解,不清楚自己刚才在害怕什么,犹豫了一会儿,心很大的,继续躺下来睡了,反正这个人也看不见它。

巫寒笙薄唇微抿,垂下长睫,眉眼几分晦暗和遗憾,没有管那些仍旧蠢蠢欲动的触手,坐着轮椅来到厨房,挽着袖子,露出白皙的腕骨,拧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温楚结结实实睡了一觉,睡的时间比预计的长,醒来迷糊,盯着天花板发呆。

许久,温楚才想起来自己回家了,慢吞吞爬起来坐在床上,脑袋有点发晕。

不知道为什么,睡了这么久反而更累了,身体仿佛透支一般,似乎根本没有休息多久。

温楚神色恹恹,红唇有点儿干。

巫寒笙推门进来,轮椅转动有声音,手里拿着一杯温水:“醒了?”

温楚闷闷地应了声,睡不好她心情不太愉悦,迷迷糊糊地接过巫寒笙递过来的水。

干涸的喉咙不太舒服,嘴巴莫名有点酸,被撑开过被塞满一样,说不出的古怪感觉。

温楚觉得不舒服,但并未放在心上。

不过在家中睡了一觉,能有什么事。

只是梦中那记不清模样的庞然大物让她有些心怵,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两次睡觉做梦体验感都好差啊。

温楚垂下睫毛,慢吞吞地喝水,水温刚刚好,她不喜欢喝烫的水,干燥的喉咙得到润泽舒服了许多,她微皱的眉眼舒展开。

她太渴了,几乎把这杯水喝到了底,才心满意足舔了舔唇,随口一问:“你怎么知道我想喝水啊。”

巫寒笙看向少女探出的细嫩舌尖,是淡淡的粉色,重新变得润泽的红唇,嘴角湿了,像某些时候。

宝石绿的瞳孔微暗,隐晦地盯了好几秒,那点刚勉强得到餍足的欲‘望再度反扑回来,心跳得很快,暗处的触手再度躁动起来。

巫寒笙不动声色收回目光,身体往后靠,视线转开:“今天做的菜有点咸。”

有么?

温楚没吃出来啊,心想怕是她太久没吃了,这阵子吃得一般,白馒头都觉得不错,回来那么多她爱吃的菜,可不光顾着大快朵颐么?

她吃咸了就会喝很多水。

巫寒笙偶尔做菜手抖,很正常,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这个光张嘴等吃没动手的人,没资格去挑剔厨师。

温楚到卫生间洗漱了一番,也没梳随意扒头发,眨了眨眼,回到房间整理要带到白塔的行李。

巫寒笙坐在轮椅上,手背撑着下颌,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投来的目光沉静又安宁,温和又沉甸甸的。

温楚背对着他,也能感受他的目光时时刻刻落在她的身上,一刻也没有挪开过。

房间里只有她整理行李窸窸窣窣的声音。

男人嗓音低沉,语气似乎有些低落:“一定要去么?”

温楚把一件外套放进箱子里,意外又感动,这家伙总算表达了不舍。

她就说嘛,吃饭的时候就是巫寒笙嘴硬,好似根本不在乎她离不离开一样,其实他就是想她想得不得了,又不肯说好话给她听。

温楚半跪在行李箱上,偏头看他。

少女微仰着头,侧颈纤细弧度脆弱,无知无觉地引诱着对面痴迷地把贪欲的目光落在上面,男人碧绿色的瞳孔深处黏腻得快要化不开了,黑暗里的触手兴奋的发出黏糊的声音,想要把她再次包裹抚慰。

温楚对上巫寒笙的深不见底的目光,有一瞬的疑惑,眨了眨眼睛,男人还是那副温和模样。

哦,看错了啊。

不过巫寒笙这副皮囊真是赏心悦目啊,得天独厚的美貌。

银白色的长发柔顺地披散在男人胸前,冰凉凉的触感,俊美得仿佛海神。很早前,在某些时候她就觉得那像是流泻下来的月光,疏冷又遥远。

跟这个男人在别人面前一个样,很冷淡很疏离。

当然,那只是别人,可不是她温楚。

温楚可是巫寒笙的宝贝!

温楚很清楚她在他这里是特别的,是可以任性的。

就像现在,巫寒笙说完这句话就不开口了,目光仍旧静静凝视着她。

比说话更加动人。

温楚已经被这样的目光看过很多次了,脸还是红了些。

啊啊…就不能收敛一点么,虽然认识了这么久,看得人怪不好意思的啊!

温楚低头合上行李箱,心情因为巫寒笙的挽留而喜悦,心里的郁闷一扫而光。。

她摇了摇头:“向导工资应该挺高的,我还要为以后的退休生活攒钱呢。”

说来说去还是小钱钱的问题。

再说了,买药难道不需要钱,那玩意真的很贵啊。听说是某种生物的尸体,只有污染区有,少数猎人会从污染区里带出来。

温楚出去一趟,钱花光光的,口袋空空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温楚长发从肩膀滑落,她没来得及动作,修长白皙的手已经伸过来,她习以为常地扬起小脸,让巫寒笙替她撩到了耳后。

“你的手怎么总是这么凉。”温楚随意抱怨一句。

体温总是这么低,简直像是冷血动物,要不是医生检查过后说没事,她都得怀疑巫寒笙是不是生了什么大病。

不过这么多年也过来了,果然没出过什么问题,巫寒笙还是好好的。

温楚握住他的手紧了紧,她的手温热他的微凉。

巫寒笙垂眸,手臂抽搐了一下,才能克制住用力把她拽进怀里的冲动。

温楚思绪抽离了一瞬,放开他的手,重新回到刚才的话题:“等我攒够了钱,我们从这里搬出去好不好?”

巫寒笙慢慢移开了目光:“住在这里挺好的。”

温楚鼓着脸唔了声,不太乐意,但是也不想勉强他。

也许是巫寒笙腿残难受,怕被嘲笑吧,她不想让他不开心啦。

何况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也是很有感情的。

温楚整理好行李,时间差不多时她拖着行李箱,巫寒笙静静地坐在门口看着她离开。

温楚心里怪怪的,心想自己怎么那么舍不得啊,又不是不回来了,她只是出去工作而已!还会经常回来的啊!

巫寒笙的身后,庞大漆黑的触手已经把屋子里填满,无数杂乱的声音非常吵闹又疯癫。

“楚楚为什么要走…难受…好难受…”

“心脏要停止跳动了…想死…”

“拦下她吧,永远关起来…可是楚楚不喜欢…呜呜…”

温楚打算打车回白塔,走出小巷子,目光一扫,略有两分熟悉的车停在了小巷对面。

怎么可能?

温楚愣了愣,拖着行李箱正要过去确认。

车门从里推开,高挑修长的白发哨兵从车里走下来,紫罗兰的眼睛淡淡的笑意,接过她的行李箱。

温楚心里高兴,有点发愣,拽住他的袖口,兴奋道:“你怎么在这里啊?”

他们明明没有约定时间啊。

蓝鲸哨兵看向少女细嫩的指尖,耳朵微红,没有丝毫的挣扎,额发轻轻晃动,温润的眼睛轻弯:“我刚回来。你说天黑前回来,我就想着等等看吧。”

温楚不过随口一句,没想到伊维尔放在心上了。

温楚脸微红:“你等多久了?”

蓝鲸哨兵把她的行李箱放进车里,浅蓝色的眼眸仿佛结冰的湖泊,语气温和沉稳:“两分钟吧。”

那真是巧啊。

还好没有久等,温楚那点不好意思散了大半,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副驾驶上。

伊维尔不仅把送回来白塔,还很贴心的把她的行李箱送到了房间,问她有没有别的事需要他帮忙,确认没有之后,才彬彬有礼的告辞了。

呜呜呜伊维尔真是太暖男了!!

温楚像只小蜜蜂一样忙忙碌碌地整理宿舍,等到已经到了晚上,她洗漱完毕,累得爬上床睡,这次才是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