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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乖孩子

某个哥当初那么义正词严冷酷无情地说要关他弟弟三十天,结果三周不到就把人给放出来了。

倒不是陈乐酩自己着急跳脚地想出来。

恰恰相反,他适应得非常好。

说不让出门就真不出门,说不让玩手机就真不玩手机。

哥哥在他就玩哥哥,哥哥不在他就玩自己。

把屋里的床单被罩全都剪坏,裹在身上假装自己是西部牛仔,又拿出画画的颜料,在身上涂鸦。

汪阳和秦文生怕这倒霉孩子被余醉关抑郁了,一天恨不得去他门口八次,结果每次都听到这孩子在里面自娱自乐地傻笑。

汪阳都服了他,更服余醉。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心大成这样。”

余醉一副独门绝技概不外传的高深表情。

“从小就这样。”

他弟弟从小就和别的孩子不同。

别人是在哪儿跌倒了就在哪儿爬起来,百折不挠。

他是在哪儿跌倒了就在哪儿欣赏下风景,一折立刻挠。

有时候连折都不折,半分辛苦都不舍得付出。

小时候想要什么全靠许愿:“求求啦求求啦全世界最好吃的面包快进到我嘴巴里来吧。”

害怕什么就靠逃避:“哥哥你告诉我明天是星期六不是星期一对吗?”

余醉一直觉得弟弟身上有种树袋熊的习性。

头脑过分简单,四肢却不发达。

每天就挂在让他安心的那唯一一棵树上,吃上面的叶子,喝上面的露水。

即便他知道那棵树的叶子是有毒的,吃了就想睡觉,他也不会抛下这棵树去找别的叶子,而是睡饱觉后继续抱着树大快朵颐。

没有什么烦恼,也没什么愿望。

遇到开心事就笑笑,遇到伤心事就忘记。

他这不长不短无忧无虑的二十年快乐人生,只为两件事使出过吃奶的力气,付出过天大的辛劳,遭受过九死一生的代价和磨砺,即便百折千折哪怕失去记忆都没有放弃。

一是要哥哥活着,二是要哥哥爱他。

万幸的是,这两件事他都做到了。

但太像树袋熊也不好。

每天吃饱睡睡饱吃活动区域就屁点大对陈乐酩来说真的很快乐,上秤一称胖了整整五斤对刚跟crush破镜重圆的青春男大来说也真的很残酷。

陈乐酩精神恍惚地站在体重秤上,蜷着脚趾,撅着肚子,看着那跳动的数字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晕过去:“天呐……这是真实的吗?我是不是在做梦……”

偏偏汪阳还在旁边吆喝:“哪买小猪肉嘞十块钱五斤嘞”

陈乐酩气得要死,追过去打他。

一步都没跑出去呢就被哥哥拦腰抱住,一把提溜起来再次放到体重秤上,反复处刑。

“确实是胖了。”

余醉显然对这个数字很满意。

又伸手摸摸他的胳膊腿儿和肚子,更满意了。

“之前生病瘦的那些都长回来了。”

果然人和人的悲喜并不想通,陈乐酩都伤心极了他还在笑。

“真不懂你在高兴什么!我胖了这么多!”

余醉:“你本来就这么胖。”

“……瞎说,之前很瘦的!”

“那是因为之前一直在生病。”

哎,好像也是。

陈乐酩想起来了,但还是不免遗憾,摸着自己的肚子感慨:“我还想我这次能瘦出腹肌来呢。”

余醉告诉他青天白日的别做梦。

“一点可能都没有吗?”陈乐酩还是不死心。

余醉直白且明确道:“没有,你命里就没带那东西。”

“好吧,那算了。”

他从不为命中注定就没有的东西烦恼,嘿嘿笑着去找秦文,说想再吃一碗刨冰。

但胖归胖,瘦归瘦,长期躺床上不动可不行。

称完体重后,余醉特许他每天都有一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下楼锻炼。

其实就是变相解禁。

锻炼完还回不回去全凭他自觉。

陈乐酩今天就很不自觉

在跑步机上装模作样地散了一小时步后,他趁着哥哥和汪阳谈事,自己溜去了仓库,找他和哥哥的相册还有旅行记录本,他记得有好几大箱呢。

他们家的东西都是哥哥收纳的。

余醉的收纳习惯很好,不管在哪住东西的摆放位置都不会有大变动,确保弟弟能第一时间找到。

就像陈乐酩没恢复记忆时也能依靠第六感找到药箱,恢复记忆后说找枪一下就能找到。

他从仓库里翻出三箱相册,还有一个保险柜。

旅行记录本在保险柜里装着。

这还只是一部分,猫咪号上更多。

他坐在地毯上,抱着他和哥哥去看极光时拍的相册翻看,里面还有他们认养的小麋鹿的照片。

小麋鹿叫乐乐,名字是哥哥取的。

不光这只麋鹿,他们每去一个地方,都会认养一只动物,哥哥都会给它起名叫乐乐。

还说如果哪天能把这些小动物乐乐们聚集在一起开个乐乐园的话,就让他去当乐乐园园长。

一开始陈乐酩还吃醋。

“哥哥管它们都叫乐乐,那哥再叫乐乐时,我都不知道是叫它们还是叫我了。”

余醉说,“我很少叫你乐乐。”

他都叫kitty、小咪,心情很好时会叫他乖乖,心情很差时就叫他滚过来。

但其实哥哥很少有心情差的时候,他这辈子的气都在陈乐酩搞事的这两年生完了。

想到这里,陈乐酩又有些心酸,睫毛轻微地颤了颤,带动起空气中的微尘和浮物,在打到他眼睛下的一条光里缓缓漂浮。

正午日头最耀眼的时候,明亮的光带从仓库小窗的缝隙中漏进来,那么窄那么热的一小条,划过陈乐酩圆润的脸和白腻的侧颈,落在他身后的地板上,落在余醉的鞋尖前。

他进来很久了,每一步都走得悄无声息。

进来后没有出声没有讲话,只是倚在墙边望着弟弟,和他一起翻看那些年代久远的相册。

不过看着看着视线就会像被吸尘器吸过去般,不受控制地黏到弟弟身上。

仓库昏暗陈旧,透着股淡淡的霉味,墙壁上的白皮斑驳脱落,但坐在墙下的陈乐酩却在这唯一一缕吝啬的阳光下蒙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色光泽。

阳光会给美好的事物披上毛茸茸的滤镜,这是余醉幼时就知道的事。

他们还住在山上的那几年,每到盛夏酷暑时,他就会不厌其烦地观察在阳光中跑来跑去的弟弟。

观察他毛茸茸的卷发,毛茸茸的睫毛,毛茸茸的脸蛋,还有衣服上脱开的毛茸茸的线头。

就是这些珍藏在记忆角落里的毛茸茸的瞬间,支撑他拼搏至今。

这么多年过去,陈乐酩看似长大很多,但在他眼中始终是那副样子。

那样的快乐美好,那样的不讲卫生。

看到相册上有块脏污,抻着衣袖就去擦。

“去拿张纸能累死你了?”余醉递给他一块手帕。

陈乐酩吓一大跳,差点往前蹿倒。

“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他双手抱头怂兮兮地盯着门口,“也没个声音。”

“刚进来。”余醉拿过他手里的相册,把那块污渍擦了。

“下午出去一趟,和你说一声。”

“去哪里啊?”

“跟梁先生吃饭。”

陈乐酩没兴趣,“什么时候回来?”

“你睡完午觉。”

“嗷,知道了。”他猛地扑过去,猛地抱住余醉的小腿,猛地用脸哼哧哼哧大蹭几下,把自己的卷毛蹭成瞎鸡窝后又猛地缩回去坐好,招财猫伸手道:“掰掰!”

余醉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倒霉孩子的一套小连招,深呼吸两下,猛地压了下来。

“唔——”

陈乐酩在撤退途中被逮捕,火热的舌头不由分说地闯进他嘴巴里胡舔乱咬。

他懵了一会儿,然后立刻张开嘴容纳哥哥。

余醉一手掐着他的后颈,另一只手撑着地板,随着亲吻一点一点将弟弟压在地毯上。

唇舌交缠间耳边满是暧昧的水声,陈乐酩晕晕乎乎地吞咽、碰触、缩回、再主动出击。

余醉含住他的舌尖,跟吃吸吸果冻时的吮,大手向下把他的毛衣掀到胸前。

陈乐酩后背受凉才清醒下来,拍拍哥哥肩膀问:“不是要出去吗?”

“不想去了。”

余醉掐着他的脖子向上抬,陈乐酩被迫高扬起脖颈和胸脯,脆弱地打颤。

“抖什么。”余醉一口咬住。

“嘶……疼……”

陈乐酩吃痛,眼尾挤出几滴泪。

但并没有推拒,反而搂住哥哥的肩头乖乖承受。

原本只落在陈乐酩一个人身上的光带现在照着两个人,如同一把碎金,洒在他潮湿的额头和余醉被抓出红痕的肩背。

“咚咚——”

仓库门从外面被敲响,汪阳叫他:“到点了二哥,别玩了。”

陈乐酩浑身剧烈地一哆嗦,脑中噼里啪啦地炸开上万响的烟花。

余醉从他身上起来,手背抹过从他的脸滴答到脖子上的东西。

“回回神。”他打了两下响指。

陈乐酩的眼睛这才对上焦。

“……哥要走了吗?”

“嗯,缓一缓,带你去洗洗。”

陈乐酩的嗓音有点哑,懒洋洋的不想讲话,“哥去吧,我自己能洗。”

“没事,不急这几分钟。”

余醉看他这副乖乖傻傻的样子,喜欢得心脏都发酸。

陈乐酩就又伸手要抱,余醉把他抱起来搁在腿上。

“你总弄我脸上。”陈乐酩抱怨。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