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当为宗主
不过比起灭叶家，剑祖剑惊绝有件更重要的事要做。
叶家在其前，不过历史流沙尔。
众位长老讲诉了宗门发生的一切，而紫阳、江入海则补足了前往玄真秘境的所有遭遇。
剑惊绝闭关万年不动的道心，也不由因几人的讲述而掀起波澜。
众长老退下，剑惊绝直视宁奇，周身剑意涌动，绝强的气势笼罩全场，无由升起一股肃杀之气，众人皆不敢言。
“你便是宁奇？”剑惊绝问道。
宁奇抱拳回应，“正是。”
跨越万年的宗门前辈与后辈相见，但剑惊绝初见宁奇，却给他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
他这一生，除了在剑道天赋上惊才绝艳，对于命相之术也颇为精通。
下可算地貌山川，上可算仙道大势，中可算人之仙凡。
所以，无极剑宗现有的大阵，布局，皆是剑惊绝掌管宗门时定下的。
在闭关之前，剑惊绝曾耗费一甲子寿命，一窥无极剑宗之未来，他模糊算到，未来的无极剑宗必有雄主出世，当大兴！
于是，他安然闭关，没想到今日无极剑宗护宗大阵被引动，将他惊出。
原以为宗门来了大敌，但了解后只是宗门内斗。
可这宗内斗并非由宗门长老所引发的，而是由一真传弟子所起。
剑惊绝那颗万年不动的道心，被狠狠震动，不由想起了自己闭关前的所算。
而今一见宁奇，剑惊绝便动用察气之术，只见他的双眼内，似有剑意聚合成八卦之形。
一望之下，剑惊绝瞳孔顿时一缩。
面对他这位老祖出关，放出的剑道独尊气势，宗内诸人反应各有不同。
叶家之人叫救命，江家之人尽恭服，其余长老或惊震，其余真传皆俯首。
唯有宁奇虽有恭敬，但并不如宗门其他人那般，视他为最强者尊服。
宁奇眸光始终平淡无波，气度超然，似乎天地崩也能面不改色，世界亡亦能跳出三界外。
他眼中自有一股清气，如天地造化之初，气清则升，气浊则降。
剑惊绝最欣赏的还是宁奇那股不论地位尊卑，不畏法力高低的气。
因为他也属于这种人。
专于剑道之人，无论前方有任何阻挡，也要一剑破万法，方有所成。
而无极剑宗要大兴，后辈绝不能依赖他这位老祖，甚至要突破他这位老祖的阻拦，因为他属于旧时代。
更让剑惊绝惊讶的是，除了叶家与江家部分人外，他发现整个宗门大部分人的气数尽系宁奇一身！
宁奇注视着剑惊绝，其他人亦悄悄在观察。
不少长老眸光闪动，他们知晓剑惊绝精通命相之术，难道说……
忽然，剑惊绝周身的剑意一松，肃杀之气也退去，整个广场之上的人顿时感觉一松。
他们心内巨震，老祖确实可怕！
没用法力神通，亦没动用规则，光凭剑意，就感觉直指所有人的眉心，似乎一个不小心便会有元神寂灭之灾。
而宁师兄直面如今不知何等境界的剑祖，竟从容如初，再次让众人心中一阵佩服。
“好好好！”
剑惊绝一抚长须，连道三个好字，他音声清朗，似可撼动九天。
所有人都感知到剑祖此刻似乎心情大好。
剑惊绝这才迈步到被捆缚的叶家众人前。
他一双剑目扫向叶家之人，宗门内斗，叶家是一切祸源，他本该大怒。
可见过宁奇之后，他心中的喜意早已冲散了怒意。
而且，眼前叶家四位大能，都被宁奇的规则神链束缚得不能动弹，即便剑惊绝也不由露出一丝惊色，更加认定宁奇当是他算中的大兴之主。
“老祖救命，我叶家……”叶断江声音凄厉。
然而，剑惊绝根本没有听下去，剑目之中，神光霍霍，数把虚幻的小剑从目中射出，瞬间斩灭眼前的叶家之人。
场中绝大部分人汗毛倒竖，剑祖出关便斩灭叶家，实在让人惊惧。
剑惊绝回身道：
“叶家乃剑宗祸乱之根，必将斩除方可正本清源。如今叶家有罪之人尽数伏诛，无罪之人全部驱逐，可有异议？”
“遵剑祖法令！”
众长老齐齐回道。
随即，剑惊绝径直看向江百川。
江百川被老祖注视，整个人微微躬身，可一张脸早已煞白。
他当宗主时自然颇有威势，但面对老祖，特别是刚刚斩灭叶家那么多人的老祖，又是杀戮果断的剑修，江百川如同巨象俯视，心态已然不稳。
“小川，你可知罪？”
江百川浑身一抖，忙道：“剑祖在上，百川知罪。”
“你有何罪？”
“我……”江百川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我没有提前发现叶家的狼子野心，是宗主失职之罪。”
“就一点？”
江百川额头见汗，又道：“叶家联络北玄上宗，欲在玄真秘境伐断我剑宗未来，我却在证据明确下，欲要从后发落，是其二。”
如今他当众说出自身罪责，一颗心简直沉入深渊，他隐隐意识到剑祖要做些什么了。
在场众人也心有所感。
然而，哪怕江百川自承两罪，剑惊绝却并未买账，道：
“这些确实是你之罪责，但并不是最重要的，你可知最重要的是什么？”
“请剑祖指正。”江百川恍然问道。
剑惊绝口中发出大道之音，传遍全场。
“剑心蒙尘，你的剑已钝！”
闻言，江百川愣在当场，浑身已似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不止是他，在场诸人也似乎被这大道之音洗涤身心，若有所悟。
“我无极剑宗以剑立派，宗主江百川优柔寡断，不识全局，当卸任宗主一职。”
剑惊绝剑目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宁奇身上。
“剑宗宁奇以真传之身，在玄真秘境护剑宗根基，独身救长老紫阳江入海，破北玄上宗之谋，回宗又以足证惩叶家，功勋卓绝。”
“如今他已踏入虚道境后期，叶家四大能也不可匹敌，我欲命其承接宗主之位。”
“宁奇，你可愿意？”
场中诸人再次一震。
剑祖前面斩叶家，还询问大家是否有异议。
而后卸下江百川宗主之位，变成了直接发令。
但让宁师兄接任，却并未询问众人，也没有直接命定，而是问宁师兄是否愿意，啊这……
众人心思通明，岂不明白剑祖是何等看重宁奇。
宁奇闻言，也不由愣了一下。
万万没想到剑祖如此看重于他，他虽有谋宗主之意，但料想之下，也得经过一番折腾才行，而今剑祖出关，直接让他做宗主。
宁奇面色顿时一正，抱拳躬身道：“剑宗真传宁奇愿意受命！”
“好好好！”
剑惊绝又是连道三个好字，他那双对一切似乎都漠然的剑目看着宁奇，颇有几分和蔼欣慰之意。
至于江百川，整个人如丧考妣，一些江家之人也心中震动不已，望着宁奇酸酸的。
江百川被拉下宗主之位，他们江家今后在资源分配上怕是要少许多了。
虽然江家不如叶家那么明目张胆的用宗门资源培养自家人，但也难免要照拂一些，而今却将成空。
不过，剑祖出关便雷厉风行，他们根本不敢有任何异议，不然，怕是得跟叶家一个下场。
更何况，江家诸人在此前就瞧见江清雪、江入海完全站在了宁奇那边，他们不是傻子，深知其中定有文章。
而那些中立派的长老，以及下面的真传弟子们，一个个面色喜不自胜！
他们终于脱离叶江两家把持宗门的局面了！
长久以来，他们夹在叶江两家之间，实在过得痛苦无比。
两家不可惹，资源要自己拼命去争，整个宗门三分，完全没有一体荣耀的感受。
宁奇麾下的五行峰众人最为兴奋。
他们提前跟随了宁师兄，最多的也才二十年，最少的甚至才一两年，万万没想到，宁师兄这就当上宗主了！
他们倒不是如江家叶家的人那样，期盼宁师兄当了宗主，能给五行峰带来更多的资源。
因为，宁师兄的指点就是最大的资源！
他们五行峰能最大化的利用资源，也就是用最少的资源获得最多的收获。
更何况，宁师兄向来公正，绝不会如叶江两家那样。
而九大真传，此刻也欣喜不已。
宁师兄这样的妖孽执掌宗门，绝对比那些旧时代的老家伙们好上万分，他们似乎已经看见自己在宁师兄的带领下，让无极剑宗越发辉煌了。
……
无极剑宗迎来万年不曾有的大地震。
将有一位史上最年轻、晋升最快、天赋为仙种的人承接宗主之位。
剑祖剑惊绝决定一月之后，正式为宁奇举办宗主继位大典。
他亲自写下请帖，让多位长老送去北玄域其他上宗，让真传送往他们的一些下属宗门。
北玄域共十大上宗，不过因为玄真秘境之事，并没有邀请所有上宗，比如那北玄上宗就被排除在外。
与他们的仇怨，慢慢清算不迟。
时间流逝。
这一日，中央群峰明心堂。
剑祖剑惊绝与宁奇相对而坐，其余大能也坐于四方。
剑惊绝趁此次出关，准备把万年的闭关所得向后辈一一道出。
可提升新任宗主宁奇的感悟，也可帮助其他大能，让宗门底蕴更深厚，也算是尽了他们称其为剑祖之责。
“你等皆已踏入虚道境，我无极剑宗虽以剑为宗，但不可执于形。”
随即，剑惊绝伸出一掌，其掌修长，筋骨微凸，瘦削有力。
众人顿时望去。
只见他的掌心之上，化生出一柄虚幻的小剑，小剑为剑之规则凝聚。
众人望之，这有何难，在场所有人都能凝聚出同样的小剑。
不过对方是剑祖，肯定不会如此简单，但众人确实不明其意。
剑惊绝忽然一笑，道：“你们看好了！”
说完，他掌心的小剑忽然一阵抖动，眨眼之间竟变为一把虚幻的小刀。
众人认真以元神观之，顿时一惊。
因为此刀并非以剑之规则聚合成了刀形，而是那把刀真的由刀之规则凝聚。
众人依然不明，难道说专修剑道的剑祖闭关万年也学会了刀之规则？
唯有宁奇眼中似乎亮了一分。
随即，他们又见到剑惊绝手中之刀，又化作了各种兵器，无不是主杀戮之兵，枪、刀、戟、箭……甚至还有锯！
这下所有人震惊了，若说剑惊绝此前是掌握了刀之规则，但也不可能一下掌握那么多规则吧？
“剑祖，这是如何做到的？”紫阳真人询问。
剑惊绝另一只手抚须，道出诀窍。
“此乃我万年所得，皆在一剑破万法之中。”
“一剑破万法？”
众人愣了一下。
一剑破万法，可谓是剑修的终极梦想，但谁能做到？
所以，他们踏入虚道境之后，各自以亲和的规则之力为基础，不断磨练自身。
一道成，便再修一道。
他们知道，眼前的剑祖惊才绝艳，确实只修剑道，是无极剑宗最贴近宗名的人。
宁奇反而陷入了沉默。
他脑海里不断闪过剑祖手中变化的规则神链，眼中似有无尽灵光爆发，在认真推演什么。
只听见剑惊绝道：
“一剑破万法，此并非虚言。”
“我坐道万年，每日脑中，都会闪过平生所遇之敌，用意剑斩之。”
“我斩灭的所有敌人，并非斩其身，斩其神，更是连其规则也一并斩之！”
“直到某一天，我忽然明悟，既然剑道可破万法，我执掌的剑之规则也自可破万种规则。”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心向往之。
不过剑祖还未提到重点，而是在为众人梳理他的想法。
堂庭之上，虚空之间，忽有无数剑生，如游鱼穿梭。
整片空间似乎只剩下剑之规则，唯剑独尊。
在场大能，欲沟通自身所掌握的规则，却再也无法沟通，不由大惊。
就连同样的剑之规则，他们也无法沟通！
就像是此方世界，所有规则，都被剑祖一人所占，其他规则尽皆斩于他剑道之下。
剑惊绝继续道：
“剑道独尊之后，我再次向更深层领悟，于是领悟出剑道可斩万道，亦可御使万道，如君王可御万臣！”
“所以，你们刚才看到的那一幕，便是我所获。”
听闻此言，众大能无不心神震撼。
他们似乎被剑惊绝一剑斩破体内迷惘，灌顶醍醐，瞬间整个人的格局都被打开了。
他们不由在心中高呼，“不愧是剑祖！”
剑惊绝一笑，“可惜的是，哪怕我明悟了此道，不过也仅仅可御数道罢了。”
其他大能皆为他的传道而折服，剑惊绝不由看向眼前的宁奇。
宁奇如失神一般盘坐，心神完全沉浸在了悟道之中。
剑惊绝瞧出宁奇似在感悟，但他就在眼前，宁奇为何不直接询问，非要自行感悟呢？
他好不容易出关，问他岂不更能节省时间，还是说，一夕之悟能比的过他万年苦修不成？
剑惊绝心中暗暗皱眉，但并没有表现出来。
“宁奇，不如你来陪我演示一番，如何？”
他传出大道之音，直入宁奇的心神之中。
宁奇瞬间从感悟中清醒过来，方起身而立。
“请剑祖赐教。”
“嗯。”
两人走出明心堂，来到广场之上，相对而立。
众大能也跟随而出，纷纷感叹宁奇好命，竟然得剑祖亲自指点。
江百川神情没落，也在其列。
如今他被卸下宗主之位，精神不振，心中苦闷。
眼见剑祖指点宁奇，只希望能给宁奇一些苦头吃。
而紫阳真人与江入海相视一眼，似在对方眼中看出了同样的想法。
宁奇的实力早已超越了他们，剑祖境界不明，不过应该还未突破到合体境，两人究竟孰强孰弱？
但根据之前剑祖展露的一剑破万法神髓，剑祖的实力绝对是无极剑宗第一人。
“我只用三成力，你小心应对。”
剑惊绝一进入状态，周身便有剑意弥漫虚空。
他一步踏出，然后运掌对宁奇击出一掌。
两人之间相对十丈，随着他的出击，虚空顿时像被割开了一样，有剑啸传出。
只见一道剑之规则神链瞬间刺向宁奇，其上无锋，却无物有其锐。
宁奇同样祭出一道剑之规则神链。
嗡！
两道剑之规则神链针尖对麦芒，在空中相撞。
明明皆是虚实之间的规则，却让围观众人看到了火星四射，那是崩裂的规则碎片在发光。
两人所出的剑之规则同时崩毁，宁奇面不改色。
剑惊绝一愣，然后道：
“好小子，难怪他们说你能灭掉了北玄上宗的五位大能，果然有几分实力。”
他初用三成力，只是试探一下宁奇，并未真正动用他的一剑破万法神威。
“接下来，我用五成力，你可要小心了。”
宁奇点头。
这一次，剑惊绝身上的气势更甚，开始影响两人所在的空间。
围观的众大能不由一滞。
他们仅仅是旁观，都有一种被剑意包围的可怕感觉，如芒在身，对面的宁奇面对的压力可想而知。
然而，宁奇似乎并没有如他们这般不堪，周身圆融，万法不侵。
剑惊绝再次使出一掌，此次依旧是一道剑之规则斩出。
不过，他周身弥漫的剑意融入其中，那道剑之规则神链顿时更为灵活，若有了生命一般。
恍惚间，这片天地似乎只有这一道剑之规则，再也容不下万物。
宁奇眸光闪烁。
剑祖终于展露了一剑破万法的威力，虽然只有了五成力，但也足够他学习了。
于是，宁奇竖掌一划。
只见两道剑之规则硬生生从虚空中挤出，杀向剑惊绝的剑之规则。
围观众人见此，皆是一震。
此前他们在明心堂内，体验过被剑祖封锁虚空规则的可怕感觉，没想到宁奇依然能从虚空之中凝练出自身的剑之规则来，光这一手，就已经超过他们了。
同样的，宁奇的剑道规则也似乎拥有灵智，一道直取，一道如蛇一般盘旋在侧。
之所以施展出两道，是因为剑祖解释的一剑破万法，连他也是首次听说，同样为他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
宁奇也不得不承认，剑祖在剑道上的天赋确实惊世。
如果他能学会，本体马上就能用一剑破万法之道，去界海斩取规则，融入自身。
所以他想边战边领悟边学。
果然，两道剑之规则相撞，普通的剑之规则已不足以和剑祖的剑道规则相比。
剑祖的就像一道绝世神兵，而他的只是普通的刀剑。
堪堪坚持了几个呼吸，便被剑祖的剑道规则斩断。
施展同样的规则，宁奇还是首次落在下方。
一如他之前与叶家四位大能交战，他在规则上的领悟远超他们，所以能扫灭他们的规则。
但宁奇并非没办法应对剑祖，他尚有数种规则未出，只是眼下他以同种规则迎战的话能领悟更深。
唯一让宁奇惊奇的是，他并非在规则上的掌控与领悟上低于剑祖，而是缺乏了一种对大道的认知。
剑祖专修剑道，整个元神心念专精专一，都融入了剑道之中，自有一股凌厉剑意加持其上。
这是宁奇用那道断裂的剑之规则神链感悟到的。
另一道盘旋如蛇的剑道规则神链，此刻也受宁奇操纵，与剑祖争锋。
只见两道规则，在虚空之中碰撞不休。
于无声处响惊雷。
比起宁奇来，更震惊的是剑祖。
剑惊绝已用五成力，别说寻常的虚道境后期大能，就是虚道境圆满，他也有自信能瞬间斩其规则。
高手交战，一出手便知双方深浅。
第一道神链，宁奇竟然撑了几个呼吸。
而现在的第二道神链，剑惊绝明显感觉到，与之前不同了。
他虽还能斩断宁奇的剑道规则，但却越来越困难。
两人的剑之规则都不过五丈长短，宁奇的第二道剑之规则，运用得极为神异。
每次剑惊绝想要像斩第一条那般结束，却都被宁奇操纵躲开。
更可怕的是，宁奇的剑道规则之上，同样有了一丝一剑破万法的剑意。
剑惊绝顿时会意，知晓宁奇是在临场悟道。
于是，两人都用剑之规则神链前端拼杀，远远望去，就像两条蛇在互相撕咬吞噬。
开头数个呼吸，剑惊绝还能不断将宁奇的规则神链斩断。
可越到后面，众人明显见到，宁奇的剑道规则已有了与剑祖争锋的势头。
最终，两条规则神链都剩下一尺来长，宁奇的剑道规则融入虚空，突然出现，将剑祖的规则神链斩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