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功过难分第二更求票
沈禄被打发走后,装病成瘾的张峦躺不住,也坐不住了。
“延龄,我出去找庞管家,你在家里帮我支应一下,再有人前来拜访的话……”
张峦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兴冲冲地说道,大概是觉得,自己又有好处要拿,所以迫不及待要离家去见庞顷。
张延龄闻言笑了起来,摇头道:“爹,有件事刚才我没告诉你,庞顷很快就要出京去了。”
“什么意思?”
张峦不解地问道。
张延龄回答:“庞管家得提前去黄河沿线帮助李孜省打点关系,为接下来修河道铺好路。涉及到钱粮和人力调度,得跟地方官府沟通好,很多事不适合李孜省去办的,都得由他暗中给办妥。”
张峦不以为意地道:“庞顷离不离京倒也无妨,我就是想弄明白李孜省要给我送什么礼……”
“那换个时间你再去问呗,实在不必急于一时。”
张延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张峦赶紧道:“为父还没出门呢,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张延龄道:“之前不是说好了,爹白天要在家里养病吗?今天来访的客人肯定会很多,就算你不亲自接见,也要待在家里。
“现在外边不知道有多少人暗中盯着咱们家,你这会儿出门像什么话?最好这几天都在家里,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出门。”
张峦抗议道:“家里能做什么?你想憋死我么?”
张延龄皱眉道:“要不然你就三更半夜出门,最近这些日子就别回来了!总归你不要在咱家门前瞎晃悠,西北的战事远未结束,你还不能高枕无忧。”
“那……不会失败吧?”
张峦突然紧张地问道。
当儿子告诉他某件事很不利的时候,他本能地便认为,是儿子测算出什么天机,只是不好跟他明说罢了。
“是有这种可能。”
张延龄郑重地道,“以李孜省的能耐,让他投机取巧赢上一回并不太难,但要是让他镇守一地,面对兵马数量远超于己方的鞑靼兵马,你觉得他还能稳定军心,甚至有统军取胜的可能?”
张峦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点头不迭:“啊对对对,即便之前侥幸取胜也不能掉以轻心,属于是机缘巧合!没有你事前的提点,没有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有他李孜省什么事?那接下来……”
张延龄道:“正好让你见识一下大明朝廷残酷的生态,让你知道好人是怎么被逼疯的,就算是功臣也能被说成是罪臣,好好开开眼界……”
“什么?”
张峦一脸疑惑。
张延龄笑着提醒:“想想当初的王威宁,功勋卓著,领兵以来几乎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就因为站错了队,加之受汪直波及,被问罪时居然没一个人站出来替他说话,甚至还有人落井下石,何其悲哀?
“你如今跟李孜省的情况也大差不差,就算他们眼下还没对你出手,但只要他们觉得你是奸臣,不管你做过什么,都会吹毛求疵。
“如果你于此时仍旧不知检点,落下口实给别人,那些人还会放过你么?这次要不是李孜省帮咱争了一口气,按之前朝中大臣对你群起而攻之的力度,你真觉得刚登基不久地位都不稳固的姐夫,一定能保得住你?”
张峦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吧!既知道如此凶险,那你还让为父卷进军机大事?图什么啊?”
张延龄道:“这么好插手边军事务的机会,你不插一脚,怕是永远也没机会染指军权。不涉足军权,你就只能安安心心当个儒臣,哪怕是进了五军都督府,也跟那些文臣没什么本质区别,你有何资格谈安身立命?”
“哦。”
张峦好似明白了什么,点头道,“晓得了。咱张家人要想以后在朝中地位稳固,就得方方面面的利益都得兼顾到,成为朝中不可或缺的那个人。
“如此说来,翰苑出身的官员,就算是最后做到宰辅,始终也只是个文臣,我可不能成为他们,而应该想着如何才能压制住他们,对吧?”
张延龄笑道:“爹,你总算是开窍了!”
“行了吧你。”
张峦白了儿子一眼,道,“你小子奸诈无比,等你将来进了朝堂,有你好受的……朝中大臣哪个是省油的灯?”
“咱不是还有姐姐、姐夫么?”
张延龄笑道。
张峦扁扁嘴道:“指望国舅的身份,能保你一生一世?你不是说过,你测算到你晚景凄凉,在牢里数着日头过日子?现在就应该做出改变,明白吗?”
张延龄笑着道:“不管怎么样,姐夫都能帮到我,对这一点我坚信不疑。只要我姐夫在位一日,再便是只要我做的事在他看来是对大明有益的,那我就能无往而不利,爹你也一样。
“所以,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尽量延长姐夫的寿命,还有就是让姐姐多诞下几个龙子,如此咱张家的权势,才能一直保持下去,我也不用担心预测的事情会再次发生。”
张峦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那你小子还迟疑什么,赶紧给你姐夫调理好身体啊,咱们全家的幸福可都寄于你姐夫身上……关于为父的事情,不用你操心,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快去忙你的吧!”
……
……
司礼监值房。
几个大太监坐了下来,商讨军务,尤其涉及到对西北报捷奏疏的批复,以及下一步军事动向。
“几位公公,陛下那边已经在催促了,马上就要到掌灯时分,再不过去,怕是要耽搁。”门口有读书房管事在催促。
覃吉一脸焦躁,显得很着急。
在他看来,不能让皇帝干等,既然暂时没想出好对策,那就先这么过去,在皇帝面前商讨也一样。
怀恩沉声道:“我已经跟陛下说过,军机大事,要广泛听取各方面的意见,我得知阁臣徐溥已经去拜见马文升马总宪,从他口中询问对策。我也在等,看他上如何票拟,才能做出相应的朱批。”
“问题是内阁的条陈没来啊……要是一直不来,我们就等在这儿不去面圣,如此会不会大不敬?”
萧敬问道。
怀恩皱了皱眉,往萧敬那边瞅了一眼。
萧敬心虚地把目光避开,不敢再吱声了。
怀恩道:“李孜省和覃昌自西北报捷,但偏关地方上却有不同说法的奏疏上报,说是李孜省擅自调兵,牵扯到关外用兵事,这些都未曾跟朝廷请示过,需要好好斟酌才是。”
覃吉道:“正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觉得李孜省的举动无可厚非,不应苛责。”
怀恩冷声道:“赢了,你自然可以这么说,但此战却间接让鞑靼各处人马都在往偏关方向集结,如果应对不善,鞑靼人疯狂报复,以偏关当前的情形,能守得住吗?一旦失守,到时责任又该算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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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