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城，比弗利商务会所。
霍克拿出一瓶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问布莱恩：“情况你了解了？”
布莱恩说道：“我给警探局那边打了电话，情况非常明确，由洛杉矶大火和保险赔付引发的枪击案。”
他也取了一瓶水：“上次我跟你说过保险状况，没想到真出了问题。”
霍克路上已经有所考虑，说道：“出现第一起案例，等于给所有人做好了示范，还有类似情况的人，可能会有样学样，正常生活无法继续，干脆拉人一起进地狱。”
他问道：“类似的情况有多少？”
布莱恩也不是很清楚，政商两界的富豪家族出身，对中低层的生活状况了解有限。
但他起码知道，这件事不处理好，会有很大的麻烦，回道：“至少有几百人。”
霍克想起汤姆·克鲁斯说过的话：“其中还有一些好莱坞明星。”
布莱恩脑袋转动速度很快，想到了基本的解决方案：“今天我会让人全面了解具体情况，向他们提供法律援助和基本救助，督促地方法院进行调解。”
霍克不是圣父，没有普世情怀，严格算起来的话，这件事里面他也脱不了关系。
反思之类的，那是不可能有的。
这几年混迹洛杉矶，霍克最大的好处，就是学会了一些美式哲学。
最为典型的，美国人拍的战争电影，可以说变着花样的搞人文关怀与反战反思，现实恰恰相反。
那些市政上惯用的处理手段，霍克不需要参与意见，他重点说的是另一方面：“这件事会影响到你凭借洛杉矶大火建立的声望，会提前动摇我们与施瓦辛格方面的关系，甚至击碎双方可能合作的基础。”
布莱恩反应了过来：“博纳森议员此前跟施瓦辛格有过接触，想要就州长竞选进行磋商，施瓦辛格拒绝了我们这一方的提议，现在突然爆发这起袭击目标明确的案件，舆论以最快的速度，扒出了尤尼斯保险公司与玛丽亚·施赖弗的关系，施瓦辛格会怀疑与我们有关。”
话说到这里，他想到了更多：“上一次州长罢免选举，我们与施瓦辛格合作过，他对我们做事的风格多少有些了解，结合双方的立场与利益得失，必然会怀疑是我们做的。”
前几年，双方是利益共同体。
如今有了利益冲突，立场自然而然处于不同位置。
霍克微微皱眉：“案件刚刚发生，警探局尚未召开通报会，虽然存在内部泄密的可能性，但我更倾向于背后有人主使。”
lapd内部跟筛子一样，各种派系的人都有，事先没有挑选人手，没有专门的保密措施，案子审讯出结果，媒体想要探听到不难
他又说道：“关于枪手与保险公司的关系，保险公司与玛丽亚·施赖弗的关系，已经被媒体扒了出来，后面必然舆论非议，尤其针对施瓦辛格与你。”
布莱恩做了一年多洛杉矶市长，处理突发事件方面长进不少：“我的那些应对措施，不会让我成为首要攻击目标。”
他问道：“对于施瓦辛格那边，我们？”
霍克说道：“我们首要做的，是集中力量把你摘清，对施瓦辛格先旁观。”
他想了想又提醒道：“可以尝试与施瓦辛格那边沟通。”
危机往往也意味着机会，博纳森与施瓦辛格的商谈没有任何成效，施瓦辛格第一个任期支持率还可以，暂时找不到突破口。
这件事会不会带来变动，霍克暂时无法预计，但可以先看一下事情发展。
布莱恩赞同，这件事先集中力量顾好自己，然后才能考虑其他。
霍克又说道：“还有一点，如果枪手背后有指使者，想办法把人找出来。”
布莱恩应道：“我去市政厅安排好工作，会让人去一趟警探局。”
“我回公司发动媒体舆论应对，暂时先这样，我们保持联系。”霍克率先离开了商务会所，上车让劳尔前往海岸大厦。
布莱恩稍晚几分钟出来，坐车去市政厅，一路上不停地拨打电话。
霍克来到公司，立即找来了卡洛琳，让她启动应对机制，推特所有针对布莱恩的舆论，会压制流量和热度。
…………
萨克拉门托，州长官邸。
小会议室里面，施瓦辛格正在召开一场小范围的会议。
州务卿比尔·琼斯，州长助理丹尼尔·凯切尔，幕僚史蒂文·张都赶了过来。
一行人了解过情况，坐在电视机前，观看lapd召开的案情通报会。
因为媒体已经暴光，那边的警探局直接公布了案情。
这些内容对施瓦辛格相当不利。
案子绕不过尤尼斯保险公司。
随后的例行提问环节中，多名记者问及了玛丽亚·施赖弗与尤尼斯保险公司的关系。
虽然警探局的发言人称与案情无关，拒绝回答，但舆论的焦点，自然会集中在州长夫人身上。
发布会结束，电视机关闭。
州务卿比尔·琼斯率先说道：“我们要做好舆论冲击的准备。”他看向施瓦辛格：“能否以金钱平息？”
施瓦辛格了解是妻子：“没办法的，来之前我谈过，谈崩了，你们了解她的为人，没法谈。”
州长助理丹尼尔与施瓦辛格关系更为密切：“这件事，无论如何公关，势必牵连到你身上，我的建议是，你今天召开新闻发布会澄清，这本就是玛丽亚·施赖弗的个人行为，如果有必要，离婚吧。”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其实在座的人说的没错，在施瓦辛格当选州长之后，玛丽亚·施赖弗所能提供的帮助已无关紧要，如今对方面临严重的公关危机，最好的办法就是脱离关系。
史蒂文说道：“这也能向外界表明，你与此事并无关系，还可以督促洛杉矶检察官办公室，针对此事展开调查。”
二十年的夫妻下来，要说两人还有爱情，纯粹都是扯淡，施瓦辛格早就受够了大家族千金小姐的臭毛病。
但离婚他同样充满顾虑：“一旦离婚，我与帕蒂之间的事情，财产分割方面，还有约瑟夫……”
夫妻反目，恨比天高，双方互揭老底，公众人物受伤更多。
上次罢免选举期间，多次与霍克打过交道的丹尼尔说道：“向霍克·奥斯蒙寻求帮助吧，以他的能力，让你平稳渡过这次舆论危机不难。”
“不可！”州务卿比尔发表了完全不同的意见，他详细说道：“你忘记了？布莱恩·弗格森有意竞选下一次州长，之前让13选区的博纳森充当中间人，与阿诺谈过。”
施瓦辛格说道：“弗格森家族明确表示，明年的选举不会再支持我。”
比尔用力点了下会议桌，吸引所有人关注后，说道：“霍克是布莱恩的挚友，最大的支持者，我们拒绝了弗格森家族，等于站在了布莱恩的对立面，以上次罢免选举中，霍克所表现出的那些手段，这件事你们认为谁做的可能性最大？”
在座的没有政治小白，结合比尔话中的意思，脑海中同时闪过了弗格森家族这个名字。
丹尼尔却说道：“今天一早，布莱恩的助理贝肯给我打来过电话，询问此次事件，并且透漏此事与他们无关。”
比尔说道：“确实可能与他们无关，但也有可能是他们做的，双方已经有了利益冲突。”
没有人反驳他的话，因为在政治活动中，哪有永远的盟友，一切出发点都基于利益。
丹尼尔这时说道：“我建议，接下来的应对分为三部分，一方面正常公关，与主流媒体沟通，尽可能压下媒体舆论；其次，州长这边与夫人好好谈谈，起码摆出姿态，先堵住部分人的嘴；最后一点，我前往洛杉矶，与霍克·奥斯蒙接触一番。”
他伸手制止比尔要说的话：“这件事，终究有可能不是那边做的，不管是与不是，我们在明面上，都要拿出一个态度，弗格森家族与他们所掌控的太平洋投资集团，在上一次竞选中，毕竟是我们的金主。”
施瓦辛格认同：“可以。”
比尔强调道：“但我们要有心理准备，这次事件发生，无论是不是弗格森集团所做，他们都会对我们有更多的戒备，扩大两边的裂痕，我们不相信他们，他们也不会再相信我们。”
施瓦辛格又忍不住用德语骂了一句脏话。
玩政治的，从手到心全是脏的。
施瓦辛格看了眼手表，说道：“行动起来吧。”
丹尼尔回办公室收拾行李，准备离开赶往洛杉矶。
史蒂文这时进来，关上办公室门，说道：“我个人觉得，阿诺与保姆的有私生子的事，现在曝光也可以。”
丹尼尔停下整理公文包的手：“说说看。”
史蒂文说道：“阿诺不放弃竞选，在州长选举之前，必然会对上布莱恩，以霍克·奥斯蒙的手段，确切点来说，以推特那种体量的互联网网媒体，挖出这些隐私很容易，帕蒂与约瑟夫全都是推特的用户。”
他耸耸肩：“与其被人引爆，不如趁机自我引爆，这样私生子的舆论会冲垮保险事件对于阿诺的负面影响，婚外情与私生子在政治上的影响力，比保险事件要小很多，别忘了保险事件与洛杉矶大火直接关联！”
洛杉矶大火属于全加州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