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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李翊犹人也,并非四目两口,但多智谋耳

第145章 李翊犹人也,并非四目两口,但多智谋耳

“将军乃朝廷敕封的汝南太守,合该据有汝南。”

“袁术乃是无端侵占将军的领土,将军切不可为虎作伥。”

“趁早归顺朝廷,助刘将军与曹司空合力讨贼,乃是于国有大功。”

李翊的话语还在传来,对吕布持续输出。

吕布面色大惭,当即问道:

“布该如何做?”

李翊嘴角微微翘起,勾起一抹浅笑。

“将军可自回城中去,今晚约三更举火为号。”

“先杀张勋,然后打开城门,放我军进入龙亢。”

“事若就,我主将会表奏将军为右将军,赐金印紫绶。”

吕布闻言大喜,张大嘴巴问道:

“先生此言当真?”

东汉的四方将军是平级的,吕布若是封了右将军,几乎也是跻身于朝廷高位了。

“翊从不大言,说到做到,若将军果能助我汉朝廷打下龙亢,合该赐金印紫绶。”

“现如今朝廷中枢钱粮吃紧,无有好金,翊愿拿出自家金子给将军做印章。”

“国家没有紫绶,刘将军特意取下自己的紫绶送给将军。”

话落,将一条紫色的绶带交给吕布。

吕布诚惶诚恐地双手接过,忙道:

“布深受皇恩,自当报效朝廷。”

“请李先生放心,今晚三更咱们便举火为号。”

“到时候布会打开城门,放刘将军的人马进城。”

李翊微微一笑,“如此便有劳将军了。”

正说间,耳畔忽然传来阵阵马蹄声。

乃是张勋派遣出的骑兵部队,来追赶吕布。

领头之人,乃袁术帐下部将,任东城令,戚寄是也。

戚寄勒马,高声冲吕布问道:

“吕将军,公并无张将军军令,怎敢擅自出城?”

吕布沉声回道:

“吾奉袁将军之命,来助张勋守城,张勋无权令我!”

你!

戚寄面色一变,深知吕布有虓虎之勇,余众皆不敢近前。

又见他与李翊攀谈,想问又不太敢开口。

只以目视之,上下打量一眼李翊。

其余军士大多不识李翊,亦举目远远看他。

李翊见此,只是淡淡一笑,高声叫道:

“汝诸君欲观李郎耶?”

“吾亦犹人也,非有四目两口,但多智谋耳。”

“可叫张勋早日献城,但有迟疑,身首异处矣。”

众人闻说是李翊,皆面有惧色。

李翊不理诸人,只朝吕布拱一拱手,道:

“愿将军勿忘今日之言。”

话落,领着众骑,勒马回阵。

这是李翊埋下的最后一颗钉子。

当着张勋部将的面,刻意与吕布亲密交谈。

如此一来,不管吕布最后是否真的会反张勋,两人之间也要相互猜忌了。

见李翊走远,戚寄等人这才催马赶至吕布身前,问道:

“吕将军适才和李子玉聊了些什么?”

吕布淡淡答:

“非谈军事,只谈徐州旧事耳。”

戚寄闻言默然,还想追问些什么,吕布已经催马返回阵中。

戚寄不好再过问些什么,与吕布等人返回了龙亢。

早早地将今日之事,告知张勋。

张勋蹙眉,诧怪道:

“吕布此去,与李翊攀谈甚久,不聊军事,但聊旧事。”

“何也?”

戚寄谏言道:

“吕布此前兵败于兖州,曾短投于徐州。”

“彼时刘备接济其粮秣、人马,加恩甚厚。”

“且两人并无仇怨,今与我等合力守龙亢,未见出力。”

“怕是早已私通刘备,专欲害将军。”

张勋闻言,惊道:

“诚如是,吾不早图,早晚为吕布所害!”

话落,又对戚寄问道:

“我带人杀之,何如?”

戚寄摇了摇头,“吕布骁勇,不易轻谋。”

“可先带人试探其心,若其果真私通刘备,然后杀之有名矣。”

张勋欣然同意,带了几十名精壮武士,来找吕布。

吕布闻说后,自觉不安。

命魏续、成廉各领十人,俱持刀兵,侍奉左右。

自己则带着陈宫来见张勋、戚寄。

两军对峙,张勋瞪一眼吕布身后众人,沉声问:

“白日,吕将军与李子玉聊了些什么?”

吕布眉心微蹙,目光一深,沉声答:

“只聊徐州往事,未聊军务。”

张勋一挑眉,厉声道:

“今两军交战,安得不聊军务?”

眼前气氛愈加紧张浓烈。

吕布眉心深蹙,只觉心绪万端,乃出声道:

“李翊不言,吾何独言之?”

“今袁公遣我来助将军守城,将军奈何疑布耶?”

张勋大声喝叱:

“汝与李翊私通款曲,欲暗中勾害于我。”

“当我不知耶!”

话音方落,身后众武士齐齐拔剑。

魏续、成廉见状,亦纷纷拔剑。

吕布略有心虚,暗想他与李翊约好三更举火为号,不宜现在起冲突。

只得硬着头皮答:

“本无此事,奈何构陷于我?”

陈宫见此,乃出面劝阻,为众人解和道:

“想必此中是有误会,李翊此人诡计多端。”

“故意相请,欲使我两家猜疑。”

“将军切不可中李翊之计。”

吕布闻言,连连点头,“正是如此。”

张勋却不肯买账,厉声叱道:

“李翊请你去,你便去,若你不去,岂会使我两家相疑?”

“分明是暗通款曲,还敢狡辩!”

吕布默然不能答,手掌却已经不自觉地放在剑柄之上。

显然已经做好了撕破脸皮的准备。

一旁的戚寄将这细节看得仔细,连忙上前拉住张勋,大声说道:

“公台先生所言有理,今我两家同奉袁公之命,合力守城,不该相互猜疑。”

“大敌未退,我两家先火并,反使徐州人得利耳。”

戚寄喊得很大声,在场众人都听得真切。

陈宫撩衣回阵,按住吕布胳膊,示意他莫要冲动。

戚寄也回阵拉住张勋,暗自摇了摇头。

双方乃各自罢兵,怏怏而退。

下来,张勋找到戚寄,沉声问道:

“今日对峙,观吕布已有反心,何不使我杀之?”

戚寄皱眉,劝道:

“吕布骁勇难敌,今我两家人手相差不多,冒然冲突,恐非其敌手。”

张勋思忖片刻,乃道:

“既如此,我点齐本部兵马,现在攻之,如何?”

戚寄连连点头,答道:

“此再好不过,吕布恐已见疑,如不早图,必为这厮加害。”

“我等人多,可先下手为强!”

二人商议既定,各自去点了本部兵马,准备攻杀吕布。

那边吕布回到屋内,心绪难定,即召了侯成、魏续、陈宫等一众大将过来商议。

“今日白天,观张勋甚是疑我,恐已有害我之心。”

“前投袁术,非布真心实意。”

“今曹司空与刘将军乃是奉诏讨贼,布乃汉廷温侯,岂可与贼共事?”

“早前我已与李先生商议好了,今晚三更放火为号,里应外合,共谋张勋。”

“只是观今日之势,不得不将此事提前,否则必为张勋所害。”

众将齐齐应喏,于城后堆积干柴。

又点齐本部军马,各悬刀剑,准备起事。

忽闻得屋外一阵呐喊之声,无数火把袭来。

早有人报知吕布:

“禀温侯,张勋、戚寄领本部军马,向我军攻来。”

吕布闻言大怒:

“此二贼果然疑我,还欲害我。”

“亏得我先觉,不然必为此二贼所害!”

当即命侯成,宋宪去攻打城门,然后放火,提醒徐州军起事了。

自己则亲率大军,挥戟直入,迎上张勋、戚寄,大喝道:

“群贼焉敢谋害我耶!”

张勋、戚寄早已点好大军,浑然不怕,冷声叱道:

“背主之贼,安敢大言!”

遂挥军杀去。

吕布舞戟杀人敌兵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方天画戟,疯狂舞动,在敌兵阵中掀起漫天血雨。

凡画戟挥过,留下断肢死尸,无人能撄住其锋。

由于是城内巷战,吕布未骑乘赤兔马,只徒步杀之。

一连杀进中军处,直撞上张勋。

“老贼遇害我,看你今日往哪里走!”

吕布暴怒起身,一戟望张勋面门,重重剁去。

张勋慌忙举刀去挡。嘡啷啷……

一声惊天动地的剧烈撞击声,震得四周耳朵嗡鸣。

张勋只觉虎口酸痛,两臂无力,一丝血迹顺着刀杆流出。

“啊!?”

张勋见此大惊,今日方知吕布之勇。

未及反应,吕布又是将手腕一翻,一戟将刀刃挑飞。

张勋没了兵刃,正欲转身后撤。

未及吕布又是一戟剁了,张勋慌忙以手迎之。

扑哧一声,左手被吕布砍落。

张勋痛不欲生,握着左肩,吃痛后撤。

其余诸将,一拥而上,将吕布死死围在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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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狂舞画戟,众将近不得身,只围绕着他混杀。

吕布奋起精神,力敌众将,画戟明处,鲜血溅飞。

一连砍翻剁倒数员将领。

忽的城中燃起一阵大火,数路兵马一齐杀来。

皆是龙亢守军。

吕布自料不能敌,慌忙骑上了赤兔马。

引魏续、成廉等将,互相混战。

张勋左臂被砍断,血流不止,一时间又找不到人医治,痛楚难当。

终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众将正欲呼声去救,忽见吕布领着众骑兵杀到。

众将只得弃了张勋,各引本部人马接战。

张勋倒地,于混战之中,被生生践踏而死。

“温侯!龙亢人马极多,我等抵敌不住,还是先从南门走了吧。”

吕布见徐州军还未杀进城内,自觉凭现有人马不是袁军敌手。

乃出声说道:

“只能如此,我在前头开路,诸公可自引兵马随我身后!”

众人盎然领命,跟着吕布一路往南门杀去。

张勋、戚寄也有意把吕布往南门赶,为得就是怕他和徐州军合兵一处。

遂击中人马,死死堵住北城门方向,专把吕布往南城门方向驱。

吕布且战且退,一路打至南门。

南门守军薄弱,抵敌不住,各自散了。

吕布领军杀出南门,拼命奔逃十数里,见身后并无敌军追赶,这才放下心来。

再一清点人马,只两百余人。

其余人马或陷城内,或被敌军杀散。

吕布乃遣成廉、郝萌各领二十骑,四处收拢残余人马。

陈宫走来叱道:

“奉先,汝行事太过莽撞了!”

“战事方起,纵然要投朝廷,也不该如此明目张胆,叫张勋、戚寄起疑。”

“今我军方有起色,又被杀败一场。”

“李子玉许诺的高官厚禄现在何处?”

“你为人所用,尚不自知也!”

吕布则不以为然,“我闻李子玉乃诚实君子,天下有名,岂能欺我?”

陈宫翻了个白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他,沉声道:

“李子玉若果真要与你同谋龙亢,就不该按辔而语,使人见疑。”

“他只欲使我与张勋两家内斗,他们徐州好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吕布一挑眉,正色说道:

“龙亢守卫甚是严密,若不出城与之交谈,如何同谋?”

“其若使人书信往来,必为张勋所获,反而事情败露。”

这!!

陈宫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又道:

“今晚约定放火为号,我等在城中抵抗甚久,亦未见徐州军杀到。”

“何也?”

吕布答道:

“李子玉乃智谋之士,我与他约定三更举火为号。”

“今因事发突然,提前败露。”

“布虽已赚开城门,然李子玉必疑城中生变,未敢轻动。”

“待至三更过后,彼必领军来救。”

唉!!

陈宫说不通,气得将佩剑狠狠地插入地面。

暗想自己怎么就摊了这么一个主公。

他劝吕布来汝南投袁术,本意是他自己看上袁术。

可当到汝南时,却发现袁术也非成事之辈。

尤其现在刘备、曹操假天子名义,合力征讨。

这袁术迟早要完,就更不能投了。

他陈宫是代表兖州士人集团的利益,一向想要夺回兖州。

吕布在眼里,只是一个边地剑客罢了。

奈何相从已久,不忍弃去,也无处可去。

吕布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

“今兵败龙亢,我军兵少,该去往何处?”

陈宫思忖半晌,忽然计上心头,一本正经地拉着吕布说道:

“既然已经背了袁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回寿春去!”

吕布闻言大惊,忙道:

“先生癔症耶!”

“我方叛袁术,助刘备夺了龙亢,如何敢回去。”

“袁术知晓,岂不杀布耶?”

陈宫摇了摇头,“我等回寿春,只说张勋私通刘备,已为我等所杀。”

“奈何大势已去,刘备杀入城中,我等抵敌不住,只得弃城而走。”

“如此,我等便可仍留寿春,来日徐州军杀到,我等可为内应。”

“助刘备杀败袁术,此乃大功一件,刘备纵不容我等,也万不能亏待我等。”

说着,又回头忘了一眼后方远处的龙亢城,幽幽说道:

“如今城内火光四起,料徐州军已经杀到。”

“我等兵少,又刚败了一场,难以杀回去。”

“留全有用之身,再将来或可谋大事。”

吕布颔首,但自己毕竟心虚,担忧地说道:

“龙亢知我私通徐州者甚多,万一有人逃回去,与袁术说了。”

“袁术岂能信我?”

陈宫摇了摇头,唇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非也。”

“呵呵,谁人知道我等私通徐州了?”

这……

吕布一怔,挠了挠头,“今晚大战一场,龙亢之人皆知,先生何以说无人知晓?”

陈宫又是一摇头,牵唇笑道:

“若真是我等私通徐州,为何徐州军没有杀到?”

“刘备分明是见城中火起,以为有机可乘,这才领兵进城,夺了龙亢。”

吕布恍然大悟,但心中仍旧有些不安。

“万一袁术仍不肯相信,如何是好?”

毕竟手上就这么点人马了,回寿春无异于羊入虎口,吕布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陈宫背起手,昂首挺胸,十分自信地说道:

“龙亢乃涡水重镇,是寿春右翼荫蔽。”

“今失了龙亢,如斩袁术一臂。”

“况其大将张勋已死于城内,戚寄亦陷入城中。”

“袁术损兵折将,正是用人之际,纵然见疑,也必不为害。”

陈宫乃是一位极为厉害的纵横家。

他此刻拿捏住了袁术的心态。

那就是人,往往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

明明一个声音告诉他,吕布等人不可信,但他还是会相信。

因为他潜意识里希望吕布说的是真的,然后自我pua,选择了相信。

这是一种心理学。

有了陈宫的保证,吕布顿时增添了不少信心。

当即先陈宫拱手说道:

“布愿从先生之言!”

这时,成廉、郝萌也各自收拢残余人马回来。

也凑够了小两千,吕布当即领着残兵败将,投寿春去了。

另一边,龙亢城内。

戚寄失了张勋,当即接管了其所部人马。

正在清缴城内吕布剩下的残余人马。

忽闻得耳边蹄声如雷,原来是徐州军杀入了城中。

前有许褚,后有徐晃,左有太史慈,右有田豫。

戚寄仓促应战,一直杀到天色微明。

袁军皆军心涣散,无了战意,各自向刘备投降。

戚寄见败势遮拦不住,只得也举军向刘备降了。

在天色大亮之后,龙亢城内升起了一面“刘”姓旗帜。

李翊与刘备领着人马入驻龙亢。

下令不得扰民,然后又出面安抚城内守军,并不予以治罪。

但李翊还是命人收缴了守军的所有装备器械,防止生变。

不表。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