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梅道人再出手两章合一
远处昏昏红云滚滚,常人听不到,看不见,但金蟾子和窃玉却是能清晰的看得到,甚至是察觉到当中那股纯粹的痛苦。
恶神刑邪来的突然,但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这里本该是刑邪最大的娱乐场,就相当于一个免费的高端食堂。
现在肖染砸了食堂也就罢了,还顺手把饭碗砸在了他的脸上。
被肖染斩掉的一缕念头,对刑邪来说,不亚于打了他的脸。
“嘿!”
窃玉见状不由得嘴角列出一抹弧度,索性就站在旁边静观其变。
不一会,整个天空都变成了暗红色。
狂风大作,呼呼的吹过来,风声之中夹杂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嘶!”
赵洪忠几人被这股凉风一吹,顿时就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像是有人的拿着凿子在自己骨头缝里面敲一样。
风越大,这股疼感就越强烈。
“稳住心神,外魔自消。”
好在这时,金蟾子轻轻挥动手中拂尘,唇齿微动,顿时一缕金光从拂尘中荡漾而出,金光挥洒在赵洪忠几人身上,顿时就让赵洪忠几人浑身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所有的疼感顿时间烟消云散。
金蟾子抬头看向头顶红云,皱起眉头喊道:“你不过是巡界的小神,怎敢如此明目张胆插手人世间,还不速速退下,否则贫道今天要请动五方诸神,让你魂飞魄散!”
金蟾子声音好似洪钟,但此刻天空上依旧红云翻滚,只见云头不断变化,浮现出众生相。
那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是为人生八大痛苦根源。
这裹挟着人生八大苦难的根源,此刻就像是从九天上倒灌下来的红河,朝着医院上空的滚落下来。
“混账东西,真以为你道爷好欺负么。”
金蟾子见状脸色一黑,手指捏印,从袖子里取出一个铃铛。
“叮铃!叮铃!”
赵洪忠几人顿感手腕上的墨斗上生出一股温热,紧跟着身体越来越热。
“四值功曹、六丁六甲、八面金刚、听传我令,速度归位。”
金蟾子口中默念法咒,紧跟着又丢出几张黄符,伴随着黄符在半空中化作点点星火,落在墨线之上,一时赵洪忠几人只觉浑身一震,只觉胸膛之中有一股力量宛若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一个恍惚中就感觉到似有一尊金甲神灵,手持刀枪剑戟,昂立在自己的肩膀上。
霎时间坠落的红云一时竟是围绕着整个医院旋转,迟迟无法落下。
“这家伙是谁,这一手道家调兵遣将的本事竟是如此了得!”
窃玉眼眸盯着楼顶上的金蟾子,感到惊讶之余,更多的则是心中生出一股贪念:“正好,若是让我窃得这份本事,我也不再需要借助着邪祟的力量来进行神游了。”
想到这,窃玉两眼珠子溜溜打转,眼看那红云迟迟不落,顿时心中生出计策来。
他转过头看到那几个从医院里逃出来的长春会成员,脸上浮出阴霾:“这些废物,留着也是无用,不如顺水推舟,给刑邪大人多增添几分助力好了。”
说着,窃玉从空间里取出一把造型如长尺一般的宝剑。
长剑无刃,一面是有福、禄、寿、财、运、业、六字古篆。
随着窃玉轻轻一挥,一道强光从上激射出来,直接照在几人头顶。
几人此刻神色专注的看着那片红云,浑然没有留意到身后窃玉的动作,只等窃玉手中这把剑刃轻轻一削,顿时间几人两眼神采逐渐黯然,有人不自觉的抖擞了一下肩膀,感觉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被切断了一样。
窃玉手中尺剑寒光流转,剑脊六个古篆依次亮起。被削中后颈的长春会成员们喉头发出咯咯异响,七窍渗出细如蛛丝的血线,这些血丝在半空虬结成古怪符咒,竟是凡人肉眼不可见的“命格脐带“。
“运字窃命,业字转劫。“
窃玉剑尖轻挑,这些人身上的命格脐带,陡然绷直,朝着红云深中涌去。
“嗯!”
这时金蟾子也注意到了窃玉的动作,脸色一变,暗道不好,心中立刻恼怒大吼道:“好歹也是你们自家的人,你就这样把他们给害了,你这老东西是真没一点良心。”
“良心??”
半空上,窃玉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像是在翻找什么,片刻才像是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了什么:“哦,我想起来了,那东西早在我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给卖了,卖了个好价钱,卖了个荣华富贵,可惜啊,现在没有了,不然我还要再卖个更好的价钱。”
“呸,你个畜生。”
金蟾子闻言不禁冷哼一声,脸上神色却是越发凝重。
这时,只听红云当中传来似夜枭般的狞笑,八苦红烟骤然分出一股浊流。那浊流里浮沉一股暗红色的秽物,顺着命格脐带倒灌入这些长春会成员天灵。
“啊啊啊——!”
一名年长的马脸汉子突然抱住头颅惨叫。
他后颈处浮现出朱砂咒印,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皮下凸起的青黑色血管,如同蚯蚓般在肌肉间游走。
“咔咔咔……”
随即这汉子身体逐渐佝偻下去,一根根狰狞骨刺从脊背上洞穿出来,迅速向上延伸,直至变成好似墓碑一样的东西立在汉子的身体上。
生出异变的可不仅仅只是他一人,其余被红烟灌注进身体的人,也是如此,只不过每个人的变化都是不同,有的人身体不自觉把做出铁马横桥的姿态,然后胸膛裂开,一根根肋骨向上展开,肋骨衍生成鼎口,看上去就是一个香炉的模样。
每个人的变化和姿态截然不同,最终却是组成一个祭坛。
滚滚红烟在祭坛当中流动,散发着让人绝望的气息。
这下金蟾子的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六目和青骸老魔两人也是面面相觑,有种十分不好的感觉。
“白骨祭坛,这家伙看起来是真疯了,咱们可顶不住。”
青骸老魔神色严肃。
诸神并没有肉身,在飞升时,肉身都会留下来。
严格地说,他们只是一股庞大的精神体,只不过和寻常游魂野鬼所不同的是,神拥有神格,所谓是为神。
眼下、青骸老魔也好,六目也罢,他们只是本尊的一缕念头而已。
可眼下对方设下祭坛,分明是要动真格,以部分神格降世,哪怕只能降临一小部分,那也是无可匹敌的真神。
远不是他们能够相提并论的。
“也未必。”
相比青骸老魔,一旁六目却没有那么紧张,只是说道:“这下,事情已经不是你我能插手的,老老实实待着吧,待会怕是要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好戏??”
青骸老魔斜眼看向六目,不明白他所说的好戏是什么意思。
但六目却是笑而不语,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只不过那双小眼睛里满是期待。
“不行,不能让你出来!”
金蟾子冷哼一声,手中不断抛出黄符,伴随着符光点点,赵洪忠等人肩膀上的金甲神,纷纷挥动手中兵刃斩向祭坛,意图抢先毁了祭坛。
只是这些金甲神灵的兵刃,碰到祭坛,一道红色电芒猛地从祭坛上迸发出来,将这些兵刃打的粉碎。
顿时赵洪忠等人也是跟着身子一晃,只觉得双腿发软,竟是有种的要跪下的感觉。
“不要动,撑住!”
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赵洪忠心神猛地警觉起来,重重咬破了舌尖,借着刺疼感,强行让自己保持着站姿。
可其他人就没赵洪忠这样坚强的毅力,身子一晃,有人跪下,有人跌坐在地上。
这些人一动,手腕上的墨线也跟着崩断开,站在肩膀上的金甲神灵顿时也跟着站立不稳,纷纷散去。
金蟾子身子一颤,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也就在同时间,祭坛中心涌出一股浓稠如血的黏液,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与恐惧。
“啊!!”
那被窃玉当做祭品的长春会成员,口中发出绝望的哀嚎声,直到此刻他们肉体已经变形,但依旧还活着,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全身的痛苦。
“咚!咚!”
地面开始震颤,仿佛地壳之下有巨兽觉醒,每一次震动都直击人心,让人心生绝望。
随着一阵低沉而扭曲的轰鸣,祭坛表面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从中缓缓升起一个庞大的身影。
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众人目光望去,无法看清楚对方的轮廓,但奇怪的是,连对方是男是女都看不清的他们,却能感受到那双如同深渊的双眼。
一缕缕红烟,从这个轮廓的身上散发出来,每一丝气息都蕴含着无尽的哀嚎与绝望,好似里面有千万灵魂在永恒的痛苦中挣扎,其声波无形却锐利,直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让赵洪忠等人,从灵魂深处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惧与绝望。
“刑邪大人!”
窃玉慢慢的靠近过去,双手抱拳,毕恭毕敬的朝着面前笼罩在红烟中的身影拜倒:“长春会这些年多谢大人您的照顾,还劳烦大人待会能留下这几个人的性命给我,窃玉必然给与十倍回报。”
此话一出,赵洪忠等人心头顿时生出一阵恶寒。
他们好不容易才从鬼医这些人的狼口中逃出一条命来,若是又落在长春会的手上,他们都不敢想,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折磨等着他们。
一时间,神色焦急的看向金蟾子。
“小道爷,快想想办法。”
金蟾子走到阳台的位置,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团模糊的轮廊,皱着眉头不知该如何去做,心道:“难不成现在就要用那张牌了,时机不对,这若是用了那张牌,这以后的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就在金蟾子犹豫不决的时候。
却见六目和青骸老魔跳出窗户,两人挡在红影的面前。
青骸老魔笑盈盈的说道:“刑邪,有话好说嘛,你这是做什么,搞得动静这么大,又是何必呢,咱们也有千八百年没见过面了吧,改天去我地头上做客,我给你准备十万恶鬼,让你玩的痛快。”
六目站在一旁点着头:“玩腻了,就来找我,想要痛苦还不简单,我也给你十万恶鬼,你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两人此话出口,顿时让站在后面的窃玉瞳孔收紧,心中一阵惊疑不定的审视着青骸老魔和六目的身上。
特别是看到青骸老魔此刻已经夺舍的力王身形,脸色陡然大变:“你是谁?力王呢?南瓜呢??”
窃玉原本以为两人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被拖住了。
可现在看起来,情况似乎远远超出了窃玉的想象。
“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插嘴。”六目斜眼瞪了一眼窃玉,一旁的青骸老魔则是咧着嘴冷笑道:“这小子的肉身不错,本大爷的先借来用用,至于那个女娃娃嘛,我在她的头顶上戳了个洞。”
“你们找死!!”
听到这,窃玉白发冲冠,心头怒火顿时再难压制。
力王是大股东的亲信,南瓜的来头更大,她师父虽然不是长春会的人,但也是长春会极其仰仗的客卿。
两人又都是长春会的中坚力量,居然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这下窃玉都感觉自己的心口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割下来一块肉一样的疼。
可六目和青骸老魔两人都懒得理会他,目光凝视在红烟中的身影。
只是让两人意想不到的是,红烟中的影子只是晃动了一下身体,下一秒就从两人身旁跃过。
这下两人脸上神色一沉,下一秒就被浓稠的红烟所吞没进去。
红烟没有任何伤害,却是让两人身体一僵,顿时动弹不得。
“刑邪,你tm的找死。”
青骸老魔见状顿时大骂道:“你这样做是坏了规矩,到时候上了斩神台,你可别后悔!”
六目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老邢啊,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这样做,待会有你哭的时候,别怪兄弟没提醒你。”
面对两人的咒骂和威胁,刑邪又怎么会看在眼里,他抬起头,看向楼顶金蟾子等人。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赵洪忠他们顿时天旋地转,一口鲜血喷出口,整个人当场就昏死过去。
金蟾子脸色铁青,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朝着袖子里摸索去。
只是这一摸,一件东西让金蟾子一怔,从袖子里取出来,正是肖染给他的那副画卷。
金蟾子可不知道这东西的由来,只是当时肖染将这幅画交给自己的时候,言之凿凿,若是实在拖延不住,就把这幅画打开。
想到这,金蟾子不做犹豫,不管这画究竟是什么,能拖延一刻就是一刻,若是能拖延到肖染成功,那自是最好不过,到时候打不过,他们大不了就走。
自己手上还有两张大挪移符,随时都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就在画卷要打开的那一刻,金蟾子面前的光线突然变得暗红。
一抬头,就看到刑邪的身影已经来到面前,枯瘦的五根手指,径直朝着金蟾子抓上来。
手掌还未靠近,金蟾子身上的道袍上点点金光炸裂,上面的八卦图飞快旋转,在金蟾子面前化作一面太极盾。
然而这面太极盾在刑邪的面前,甚至连一秒都没能坚持,就被一把捏碎。
“砰!”
太极盾应声暴裂,产生一股冲击波,直接将金蟾子震飞出去。
手上的画卷也跟着一松,画卷飞在半空,缓缓展开。
“那是什么??”
伴随着画卷展开,这幅画竟是悬浮在半空,众人抬头望去,却见这幅画中,只有一颗梅书,以及梅树旁,还有一只黑猫,两只眼睛一绿一红,脖子上还带着一个青铜铃铛,憨态可掬,很是可爱的模样。
“嘿!”
“你笑什么??”
青骸老魔耳朵一动,回头望去,就看到六目在笑,顿时只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小子究竟在笑什么。
“帮手来了,等着看好戏吧。”
六目仰起头,朝着青骸老魔说道。
他声音没有掩饰,一旁窃玉也能听到,只是窃玉闻言则是不屑道:“什么狗屁帮手,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
“天王老子?”
六目斜眼看向窃玉,摇头道:“若是天王老子来了,你们还能留下一条命,可惜,来的不是天王老子。”
“什么?”
窃玉不理解六目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很快,窃玉一提鼻子,就嗅到了一缕梅香。
抬头望去,只见那画中的梅正一片一片的从画中飘落下来,香气扑鼻。
刑邪也是疑惑的抬起头,看着面前这幅画,那双眼睛下生出几分困扰。
但很快,刑邪身体一颤,似乎想到了什么,竟是头也不回的转身一跃跳起,径直冲向祭坛。
“他要跑??”
这下不仅仅是金蟾子蒙了,就连窃玉也蒙了。
不是?你可是恶神,是正八经的神灵,不是他借用来的邪祟能相提并论的,又是神格降临,天下无敌的存在,你跑什么啊?
窃玉不知道为什么刑邪要跑,可看到刑邪转身跑路的一瞬间,作为一名人老成精的老贼,窃玉的大脑还没想明白缘由的时候,人已经跟着跃起往后跑。
可……
太慢了。
画卷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背影,抬手捏起一朵梅投出画卷来。
霎时间,无数朵梅从画卷中涌出,化作一片绚丽的海,遮天蔽日吹来,在众人面前一晃。
下一刻当海散去的时候,面前已经是无边无际的梅林。
众人置身在其中,天上、地下,除了梅再无其他东西,甚至连医院都不见了踪影。
“幻术?”
窃玉心头一紧,立刻从空间里拿出一件诅咒物,那是一副特殊的眼镜。
c级诅咒物,隔色眼镜·八觉念】
窃玉将眼镜戴在眼上,同时发动眼镜的特权,洞彻之目。
特权1:洞彻之目
激活后,可以洞彻一切幻术,免疫幻术攻击,并能够从中找到幻术的破绽。
然而当窃玉信心满满的四处张望之后,他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古怪了起来。
这件无往不利的诅咒物,此时此刻就和废物一样,甚至都看不清这些梅树,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但自己竟是看不到一点破绽。
可如果是真的,仅仅只是一幅画而已,又怎么能做到这样恐怖的能力。
一旁六目则是用看傻子的目光,斜眼看向窃玉,冷笑道:“你什么东西,他的手段,能被你轻易看穿,那他可就不是梅道人了。”
当六目说出梅道人四个字的时候,窃玉突然感觉到身后的邪祟居然开始疯狂颤抖,让他元神一时都无法镇压。
那是来自邪祟内心深处的恐惧,似乎仅仅只是这四个字,就已经让这位邪祟内心崩溃。
“是他啊,难怪你小子这么有恃无恐,你早点说嘛。”一旁青骸老魔一脸诧异,向着六目埋怨起来。
结果六目却是一副老子就不说的姿态,双手抱怀:“就不说,急死你,哈哈哈哈。”
“梅道人!!他是谁?”窃玉已经傻了,他隐约的感觉自己这次好像是踢到了铁板上,但脑子里转了一大圈,也没找到关于梅道人的信息。
这时,半空上的刑邪已经像是无头苍蝇一样疯狂乱窜,察觉到逃不出去之后,更是抓狂的拔出两把大刀,朝着画像上的背影劈上去。
却不想那背影甚至都没有转身,只是抬起手掌,下一刻掌心便是迸发出刺眼的红光,轻轻一捏,下一刻刑邪手中的刀刃立刻化作无数梅飘散在空气中。
紧跟着顿时整个梅林都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每一颗梅树下,便是的传来痛苦的哀嚎声,那些年,被梅道人所斩杀的邪祟们的头颅,浮现在每一颗梅树上。
按说,这些痛苦的嚎叫,只会让刑邪实力更强才对,可这时候的刑邪却只觉得浑身冰凉。
金蟾子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火辣辣的灼痛感下来,显然是受了内伤。
但此刻金蟾子反而一点都不慌,他的目光看向面前这幅画上的背影,忍不住的念出一首诗词。
“霜锋饮血千山暮,梅影横枝万壑春。
残首化根凝血泪,寒香浸骨葬荒坟。
一甲扫尽风波劫,独守空林酹酒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