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与罗杰唱唱反调
三维度法从技术实现的角度来讲非常的复杂。
但它的原理却异常的简单。
只要能正常思考就可以理解。
一个人的‘自我’是自我维度，自己能干涉的一切，包括身体，发出的声音，语言，留下的刻痕，乃至思想，呼吸，货币，他人等全部都是介质维度。
而干涉不了的一切，就是外界维度。
将干涉不了的外界维度，变成能干涉的介质维度，将自己干涉能力较弱的现象与物质，变成能如同挥舞手臂一样进行完全干涉的存在。
这就是三维度法的本质。
正常来说这一套方法，只是有助于用另一个角度思考世界而已。
但魔法这种直接对‘概念’做功的奇迹之力，令三维度法变得十分的玄奇。
而三维度法的极其包容的理论根基，则让任何有高等智慧的生灵都能够进行修习。
可是……
以上是任由三维度法野蛮生长的情况下。
“你所说的三维度法，应该远不止是刚刚与我讲的那些吧？”卢娜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她很快就在罗杰的言语中察觉到了些许的‘不谐’之处。
“没错，我刚刚与你讲的，是我进行修订过的第二版三维度法。”罗杰没有丝毫隐瞒，直言不讳道。
“我与邓布利多校长一起开发出的初版三维度法，在适应性上更广，可以说近乎没有任何修行门槛，只要是个人都能练。”
“但那个版本有个问题，它的倾向性与我对未来的规划起冲突了。”
罗杰从来都不是什么慈善家。
他在中东帮助那些人，是因为那些人先帮助了他。
邓布利多，哈利，海格等人都是一样的，情谊，交易，所以他们在罗杰眼中的地位才与众不同。
罗杰开辟这条新路，不是为了什么人人如龙世界大同，其本质是收割众生智慧的一种工具。
“我想要的，是一种足够理性，能够进行技术累积的修行体系，而不是大家一起东一榔头西一锤子，散乱不成型的架构。”
三维度法的包容性极强，可以说罗杰所知道的任何一种体系，修仙，霸气，查克拉，磁场转动，科技，奥术，螺旋力，斗气，乃至杀人网球全都能往里套！
这看上去很好，未来可开发的广度很高，但在草创阶段，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这一点，罗杰在邓布利多身上就有所察觉了，同样是修习三维度法，但邓布利多的路子，与自己的路，简直就是南辕北辙。
邓布利多是给了罗杰很多魔法理论上的帮助，但是邓布利多的路，对罗杰而言却并没有多少重要的借鉴意义。
如果只有邓布利多一人这样也就罢了，可要是整个世界几十亿人一人一个想法，那对罗杰来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罗杰当前阶段需要的是‘深度’，他还远没有到需要扩展‘广度’的阶段。
所以罗杰出手了。
他的成果，就是刚刚与卢娜讲述的第二版三维度法。
罗杰削减了一些内容，学习第二版三维度法的人，只能往把魔法从唯心拽向唯物的方向行走。
不能再和邓布利多一样，往唯心魔法的道路上一骑绝尘。
“唔……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
在罗杰将其中详细的差别诉说了一遍之后，卢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但是，按你这么改之后，这还是魔法吗？”
卢娜眨了眨她那空灵的双眸，凝视着罗杰说：“感觉你的方法真的实行了之后，最后诞生的，将不是魔法，而是另一种麻瓜科技。”
她不是麻瓜家庭出身，但是她家是从事新闻业的，所以卢娜并不像很多巫师一样，一辈子都生活在巫师社会中，对近在咫尺的麻瓜社会一无所知。
卢娜虽然对很多麻瓜的东西也是一知半解，但麻瓜科技，这整个现今麻瓜社会的运转核心大概是个什么东西，卢娜还是略微知道一些的。
在她的印象里，麻瓜科技，一句话就能概括。
人们发现一根杠杆与一个支点，就能用一份力用出十分的效果，他们研究其中的原理，然后运用在更多的事物上。
发现现象，研究原理，广泛应用，循环往复，仅此而已。
而魔法是另一条路。
让魔力感受到自己的意志，然后让魔力修改世界。
记录什么样的意志，会让魔力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循环往复。
面对卢娜的疑惑，罗杰展露出一个微笑：“你的感觉很对。”
“我所追求的，其最终结果，就是得到‘真理’。”
“而不是一边挥霍着庞大的力量，却连自己的力量究竟来自哪都不知道。”
罗杰说出了当今巫师们魔法的最大弊病。“对于近乎所有巫师来说，其实都不太需要纠结这个问题。”
“魔法的力量只要好用就可以了，非要追究它是从哪里来的干什么？”
“就像是麻瓜的一日三餐，只要付钱能买到，而且好吃，吃不死人就行。”
“没什么人非要研究食物中的那些添加剂到底本质上是什么东西，也很少有人非得去每一根蔬菜，每一斤米面的原产地，去看看农民是怎么种植的。”
罗杰移开了与卢娜对视的视线，将目光投向高空之上折射着清冷光辉的月亮。
“但是，对任何一个追求永生的人来说，这都是不可忽视的重大问题。”
“如果有‘未知’，那么，怎么可能算得上是永生呢？”
罗杰追求的，从来都不是永恒的寿命。
他要的，是绝对意义上的不死，是无论任何世界的任何存在，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将自己杀死的绝对永生。
他怎么可能会为了一时的强大，去搞些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东西！
罗杰的话说完，卢娜点了点头，这次她是真的完全理解了罗杰的意志。
所以……
“可是，我又不想追求永生。”卢娜也将目光从罗杰身上移开，与罗杰一起抬头看向天空之上的皓月。
“我只是想做一些有趣的事情，认识一些有趣的人，度过一个有趣的一生。”
“与家人团聚，与亲友欢笑。”
说着卢娜举起了手，食指指向了天空上那明亮的月：“罗杰，你的路，就像那月亮。”
“很美好，让人能够寄托各种梦幻与思念。但也很高，甚至很冷，让人触碰不到，光是想想，就觉得遥不可及。”
“最关键的是，当真的踏足其上，就会发现，那里并没有月兔，也没有外星人，有的只是空无且骇人的宇宙深空与苍白大地。”
“寻常人在那种环境下，别说生活了，恐怕顷刻间就要死于非命。只有掌握非凡伟力的人，才能够在那里立足。”
卢娜这个名字，在意大利语中，就是月亮的意思。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对月亮充满了好奇与幻想。
所以她才在对角巷时听罗杰说他去过月亮之上后，便一直缠着他问东问西。
而罗杰看她对此这么感兴趣，也曾将空想创生·梦影的仪式教授给了她。
卢娜也借用梦影之躯去过月球，但得到的却是无尽的失望。
就像是她刚刚有感而发的那段话，在苍白的月之大地上，卢娜在月球背面凝视着深邃黑暗而神秘的宇宙深空，感受到了……恐惧！
星空好似被撕开了那梦幻的面纱，将自己真实的一面展现在了她的面前。
这让年幼的卢娜有些难以承受。
这就像是告诉一个孩子，这个世界没有圣诞老人，也没有奥特曼与齐天大圣。
卢娜的心灵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所以，你是打算拒绝吗？”
罗杰从卢娜的语气中听出了惆怅。
“……不。”卢娜摇了摇头。
“我只是更喜欢浪漫一些的东西，但并不会因此而拒绝承认真理。”
“唱唱反调，是为了让人看见被掩盖在纷杂声音下的另一种可能，而不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卢娜的父母对她的成长经历与心灵养成的影响是极大的。
卢娜的父亲是杂志《唱唱反调的主编，耳濡目染之下，她的性格也如同那杂志一样，天马行空的同时，也在试图追寻着某种‘真实’。
“我想要学习三维度法。”
“但我并不想完全走你规划好的道路。”
卢娜将目光从月亮上收回，重新看向了罗杰，神色沉静的开口问道。
以她的智慧，当然能感受到三维度法与魔法叠加后所能绽放出何等瑰丽之物。
但她觉得，罗杰的路不够魔法，不够‘美’，她想以三维度法为根基，走自己的路。
母亲还在‘终点’等待着自己，卢娜无意追寻悠长的生命。
唯物的路终点更高，但那与卢娜无关。
一如罗杰之前所说，罗杰的那些问题，对短生种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那是类似罗杰这种长生不死的人才需要考虑的。
就像是一个100亿岁必死的绝症，对麻瓜来说，和不存在没有区别。
“罗杰，如果这就是我的回答，那你还愿意教我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