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多注意,崔团长要是有困难及时帮一把。
他是本地人又比你年龄大,对这里的情况也比你要了解,地方上的事情你要多请教,不要独断专行。
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这是不放心特意交代我平日里多注意这个人的举动的。
杨威点点头:“是,队长,我会注意的。”
崔万春心里也明白,自己这样的人过去,人家肯定会防着点的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决心。
“张队长,我的部下抓到一个叫井口的鬼子少尉,这个人和我是老相识,平日里还算规矩人也不太坏,以他的性格我看想想办法应该可以策反。”
“嗯,那你就试一试,他要是个死硬派也没关系。刚好咱们在北边的矿山上很缺矿工,让不愿意回头的鬼子直接去矿井里服苦役。
以前100法币给果府上交一个俘虏的价值,对我们来说太低了。
留下他们脏活累活危险的活,也可以全部安排他们来干,只要能坚持上几个月咱们就有的赚。
不用管他们的死活,使劲压榨就好了,累死拉倒也算废物利用了。”
少尉只是一个小杂鱼而已,也审问不出什么重要情报,完全不值得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张震霆扭头看向赵刚。
“老赵,这么多粮食也不好运输,你去贴告示,咱们开仓卖粮,大米白面的价格定低一点,老百姓可以拿鬼子的军票过来买。
咱们来一个半卖半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好了。总要把老百姓手里的废纸回收上来。
不过为了预防哄抢,每人每天购买的限额一定要规划好。
对于实在穷苦的人家,让部队带着本地的保长挨家挨户送。
让邓县的后勤处立马起运一批棉布送到新光复的所有县来,咱们搭路费平价售卖。
这就是咱们过来后打的第一枪,就是让这些被鬼子占据统治过的老百姓感受一下。
是当小鬼子的顺民只能吃杂粮麸糠好,还是挺起脊梁当一个堂堂正正的华国人好。
也让大家看一看咱们和国民党那些老爷们到底有何区别。”
。。。。。。
山城。
正值饭点。
饭堂内摆放了几十张方桌,
清瘦男人身穿军装头戴军帽。捧着一个瓷碗盛了半碗白饭,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着几个小菜,一碟清炒白菜,一碟咸菜丝,一碟凉拌黄瓜,还有唯一的一小碟回锅肉。
桌子另外几个方向坐着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正副参谋总长何敬之和白建生。陈辞修坐在对面。
几个人都坐的笔直,清瘦男人不开口,其余几个人也都不敢随便说话。
白建生正在低头吃饭,看一根筷子伸过来,放了一片回锅肉到自己碗里。
抬起头,耳边清瘦男人的声音传过来。
“建生啊,你一向足智多谋,依你之见,这次如果国军全力进攻,是否有收复武汉的希望和可能。”
听他这么问,白建生心里明白这是看北面的进攻进展顺利,也想来表现一下。
如此不切实际的幻想,只能让士兵白白送了性命。
常申凯这个人自己也有研究过,早年时运不济曾拜入流氓头子门下,是一个十足的投机客。
又因为早年接受的是传统的儒家教育,极其重视出身门第。
自己也不是浙江人,要是老跟他唱反调,他心中就会留下怨恨。
可要是畏畏缩缩为他之命是从,他心中又会瞧不起自己。
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实在是要好好斟酌一番。
放下手中的碗筷,抬起头迎上清瘦男人探询的目光。
“委座,实不相瞒如今张震霆部在北边的攻势确实很凶猛,鬼子一时应接不暇疲于招架,注意力也被牢牢的吸引过去。
此时也确实是反攻的大好时机。
但是,我军比之武汉会战时,战斗力损失严重,士兵可以及时整补,可经验和士气却不是一天可以建立起来的。
以当日之强我军尚不能坚守,以今日之弱,又何谈能轻易收复。
不过如果我各部队可以积极配合,不计较个人的损失的话,也不是没有取胜的可能。
就看统率部的决心,和军令能起到的真正作用了。”
清瘦男人无奈的重新拿起饭碗,低下头一言不发。
上一次枣宜会战时,各战区之间,以及战区内各部队之间也缺乏积极主动的策应。
鬼子为了进行此次会战,从长江以南和长江下游抽调了大批部队。
也就是说鬼子从第九、第三战区当面抽走了大批部队。
本来鬼子在其占领区的力量就很分散和薄弱。
抽调后守备力量更是锐减,可第九、第三战区却不能抓住机会向当面的鬼子发起强有力的攻势。给第五战区以有力的策应。
军事委员会和第五战区也曾要求第21、第29、第31各集团军先发制敌,进攻日军后方,威胁汉口截断平汗线。
但这些训令发出后多未付诸实施,军事委员会和战区也未严格督查,事后也不许追究。
这种情况在历次会战中经常出现,以致如今各家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鬼子攻击哪个战区,就真的只有哪个战区单独应战。
士气和决心丝毫看不到半点,更何况现如今外援断绝,武器弹药补充困难。
如果贸然发起进攻,能真正听话的还是自己麾下的嫡系学生军,那损失的也是自己的嫡系力量。
“如今我已通知财政部携款至豫省洽谈,预计订购十万支步枪,1000挺轻重机枪,200门75mm轻便步炮。
你们先私底下商量一下,按照五个师的规模重新重建德械部队。
这一次我可以给你们充足的时间,一定要好好训练,以图日后反攻之用。”
“是,校长。”
“敬之,等吃过饭你到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些话要对你讲。”
何敬之赶紧应是。
清瘦男人扒拉完碗中的米饭,起身先一步离开。
桌边的三人都心事重重,5个师规模可不小,可也用不了10万支步枪。
何敬之和陈辞修对视一眼,都避开目光。其实两人并无什么过节,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可为了明哲保身,不得不针锋相对。事事不对付,时不时也要跟老常告一告对方的歪状。
这五个师有几个可以被划分到自己麾下,又有多少剩余的武器可以给自己的部队补充。都是接下来要好好运作的事情。
何敬之赶紧扒拉完碗中的饭碗,起身离开。
陈辞修也跟着起身扭头往另外一边离去。
白建生嘴角一咧微微一笑,反正这些东西也到不了桂系第七军手里,与自己无关倒也自在许多。
起身又去添了一碗饭,不管怎么讲,华国有能战的部队也是好事。
有他们在前面顶着,第五战区德公那边也可以喘一口气。
不知道从桂省起运的白银要多久才能到,如今在东南亚的法国人迫于脚盆人的压力,也断绝了所有的军火贸易。
桂军的实力也掉得很厉害,要是不设法补充,以后在华国就真的要任人拿捏了。
华国人骨子里的倔强,一日为敌终身都不受信任,就算半路出家也肯定挤不进核心圈子里。
当年自己差一点被老常灭口,可见双方结怨之深,现在迫于形势坐到一起,也要事事小心。
哎,生于乱世是自己的幸事,也是大不幸啊。
如果我能生在更富有一点的地方,离中原更近一点的地方,命运是不是就会截然不同?
白健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也不是一个一遇挫折就怨天忧人的性格,专心吃起了饭菜。
何敬之到了门口,抬起手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
听到办公室里传出来的声音,何敬之深吸一口气抬手推开房门。
“校长。”
“敬之来了,坐。”
清瘦男人从办公桌后面出来,坐到一边的沙发上,见何敬之还在一边站的笔直。
笑了笑,摆了一下手:“好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放松一点。
快坐下,这次谈话应该要好久。
我老抬着头和你说话,脖子可受不了。”
何敬之也知道自己曾经是犯过两次错误的人,第一次是当年宁汉分裂,自己错判形势,往汪兆铭靠拢。
一着走差,差一点自断前程。
另一次是安安事变时,自己主张武力逼迫东北军放人的主张,被政敌说是要逼张公子动手,自己是想要取而代之。
事后自己总能化险为夷,就是靠一个事事尽心,事事小心的态度。
听到清瘦男人连续要求,小心坐了半拉屁股,挺起腰身做聆听状。
“敬之,这件事我思虑良久,感觉这一步棋还是走差了。
本来他们困守陕北和晋省一隅,尚不足为虑。
让他们调动军队过来参加正面战争也是为了消耗他们。
可谁知他们竟然发展这么迅速,居然已经有了可以和鬼子对战的实力。而且他们向东发展的势头很猛。
只要过了黄泛区,就到了皖省,那就有可能与华东的红党部队和流,这是绝对不允许发生,也绝对不能忍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