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木圭吾。”
【树の子】坐下自我介绍一句，然后很尖锐道：“我要怎么相信你们能够驱灵？”
“你可以不相信。”林新一并未露怯，平静地回道。
俩人对视，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几秒过后，皆木圭吾挑了挑眉毛，道：“看样子你很有自信？”他见林新一要说话，又道：“我在东京算是个乡下人，不过在群马县，皆木的姓氏还是值点钱的。”
“这一年多我找到的号称能驱灵的人起码有一百个。”
“全都没用。”他摇摇头，“都是骗子。”
他用了一个非常刻薄的词语。
“万事屋很有趣，你们也很有趣，但是驱灵——”他轻轻摇头，带着些许的迷茫，“我不知道是我自己的幻觉、呓语，还是真的存在亡魂。”
“林先生，我不想你们成为无趣的骗子。”
林新一安静的听着，在阴阳眼的视野中，皆木圭吾浑身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气，颜色灰黑相间，透露出的怨憎十分强烈。
应该是个媲美九生枫父亲的厉鬼。
“皆木先生，精神疾病也好，真的有亡魂存在也好。”他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只要我能解决你的问题不就好了？”
“呵~”皆木圭吾笑了笑，很干脆道：“什么时间有空，跟我一起回群马县。”他倒要看看，万事屋怎么解决他的困扰。
一年多求助无门，他早就彻底放弃了，也并不认为有人能够解决。
“过一段时间吧，我——”林新一正说话，耳麦里传来鹿又弥生的声音：“后藤哲离开银行，去停车场了。”
他站起身，“不好意思，皆木先生，我有点急事，后续得到事情，我们在line上详聊。”
匆忙到前台结账，冲出咖啡店，边跑边戴上口罩。
敬业银行分行的停车场在银行东侧，也就是咖啡店的对面，林新一快步跑到停车场门口，按住耳麦，道：“后藤哲走了吗？”
“还在你附近。”鹿又弥生的回答很及时。
林新一加快脚步，冲进停车场。
“哒、哒、哒”
脚步声在空旷的停车场内很显眼，但发动汽车的声音对他来说更加明显，远远的看到一辆黑色的车朝着出口驶来，他放慢脚步，摸出手机装作回复消息的样子。
黑色轿车速度并不快，炎热的夏天，刚一上车，车窗果然是打开的，擦肩而过时，林新一侧脸望过去，与看起来很是斯文、和善的后藤哲四目相对。
好重的罪孽！
颜色史无前例的深，哪怕是食罪者副本里面那些重刑犯都没有这么深的罪孽。
还是攻击性最强的暴怒。
后藤哲……有问题。
林新一深呼吸一下，出色的记忆让他瞬间想起刚才看到的所有细节。
手表……手表！
西铁城光动能石英表AQ6021！
杀害了大岛早纪的凶手携带的手表，还有熟悉的、白皙的手。
“后藤哲——”林新一脑袋里所有的线索混做一团，“杀害了大岛早纪。”
“为什么？！”
两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在没有留下任何线索的情况下，突然间凑到一起，并且其中一个还杀害了另外一个。
会是偶然间冲动性杀人吗？
不，大概率不是。
提前准备好皮箱，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与大岛早纪十分熟悉……
早有预谋！
他们怎么会有交集呢？怎么认识的？为什么查不到？一个是前途无量的银行行长，一个是黑道份子的情人，怎么会——
不，有交集。
林新一脑袋里面灵光一闪，之前知晓的大量信息被串联起来。
“飞鸟金融！”
“原行长高桥苍介出纰漏导致滚蛋，最大的受益者，不就是后藤哲吗？”
“出现问题的根源，是飞鸟金融，也就是……大岛早纪接触的东西。”
有车来了。
林新一整理好表情，手中打开鹿又弥生的聊天记录装模作样的摁起来。
“这位先生——”后藤哲将车停在旁边，面带和煦笑容道：“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仅仅是对视一眼，便察觉到异样？
林新一心中有点惊讶，表情如常，瞥一眼对方，转身径直离开。
没必要交谈，没必要解释。更没必要说什么。
面对一个铁定杀了人、而且很熟练杀掉别人的杀人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
这样的人一定会极为敏感。
走出停车场，林新一仍旧能感受到身后审视的目光，与慢慢跟着的车碾过水泥地面的声音。
“喂！”黄毛皆木圭吾在旁边走过来，不满道：“你怎么——”
林新一上前搂住他，哈哈笑道：“走吧，去吃饭，今天不开车了。”
皆木圭吾想要说点什么，却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拽着转过身，沿着道路向前走去，他欲言又止，跟着走了一段路，见被松开来，才好奇道：“刚才你是在执行委托吗？”
“抱歉。”林新一用一个词，表达了多个意思，抱歉不能说，抱歉刚才拽你，抱歉突然离开。
皆木圭吾眼神发亮，他有一种亲身介入到谍战剧情的感觉，迫不及待道：“是不是跟你在身后的车？你在跟踪那个车主？”
“皆木先生，请不要继续追究下去了。”林新一叹口气，“关于驱灵的委托，我会尽快安排好时间去解决。今天发生的事情，你继续追究下去，会很危险。”
各种意义上危险。
无论是银龙会、圣母教，还是受贿的高官贵人，亦或者是躲在幕后的杀人犯后藤哲，全部都非常、非常危险。
起码让一个普通人永远闭嘴，是件很简单的事情。
皆木圭吾听到这话，不仅没有退缩、害怕，反而更加兴奋起来，“你是在查杀人案吗？还是和黑道有关系——”
“皆木先生。”林新一打断了对方连环的追问，道：“再见。”
他转身离开。
知晓后藤哲是杀死大岛早纪的凶手不仅没有给整件事拨云见雾，反而产生了更多的问题。
为什么后藤哲会调查万事屋？为什么圣母教会和后藤哲扯上关系？
万事屋开张后的第一个委托，矢野元的死，是不是真的另有隐情？
波谲云诡的秘密，终于被他拉住了一根线头。
现在是否要直接拉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