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胡在屋子里来回踱着步。
这么多年以来,除了亲眼看妻子被厚土教中人残杀的那回以外,他从来都未曾感受到如此的期盼与兴奋。
心脏犹如鼓擂,浑身上下的血都在沸腾,嘴巴中干的发涩,却连一口水都不想喝——此时此刻,心中所想,脑中所念的,就只有那美人的身体,以及能做出一张多么漂亮的人皮。
随着情绪的亢奋,焦急的心情也逐渐抬起,宋胡绕着屋子走了几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说师爷,那几人都走了半夜了,怎么还不见回来?”
可惜。
那师爷没有回答,只是用苍老的眼神看着他。
宋胡十分难得的没有生气,只是紧紧抿住嘴唇,继续走自己那八字步。
良久,他终于忍不住再开口。
“我说师爷,我知道你不满之前对你的惩罚,但好歹本官也是你的上司,你多少说句话啊。”
以他的性格来讲,这言语已能称作和蔼温柔,然而师爷依旧不答,只是用无神的双眼这么直直地看着他。
宋胡轻叹一声,只能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师爷的头。
结果这不动手还好,这一动手之下,那师爷的头当即一歪,继而摔落到了地上,溅起了一片尘埃。
宋胡愣了半晌,无奈地蹲下身,捡起脑袋,然后放到了支架之上。
“——行了行了,既然你不肯说话,那就在那消停着吧,反正别打扰老爷我的洞房花烛夜就可以。”
宛若不晓得师爷已经死得透透的一般,宋胡宋郡守将那脑袋扶正,接着终于坐到椅子上,开始静静地等待了起来。
又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响起。
“天师,您要的货我们带来了。”
宋胡终于激动的站起,但他马上就意识到了自己天师与郡守的身份,咳嗦了一声,接着强装淡定的说道。
“进来吧。”
那几个劫匪背着口袋走了进来,为首者先是微不可觉地斜了一眼挂在架子上的人头,为这人的死哀叹一声,然后对着宋胡宋郡守说道。
“天师大人,您要的东西我已经拿过来了,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中途没让别人发现吧。”
“请天师大人放心,我们几个虽然比不得北洛群盗那种专业人士,但是绑架一个女人还是手到擒来的,中途没发生任何的意外。”
听罢,宋郡守才长舒一口气。
“行了,没你们的事了,放下东西,然后出去吧。”
见到那个看似平静,其实已经心急火燎的面容,为首者很识趣地不发一言,接着撂下肩膀上的口袋。
但就在此时,随着一声凄厉的‘喵’,一只肥猫忽地从那口袋中钻出,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以猪突猛进的势头,接连干碎了好几个名贵花瓶,然后钻入了房屋中的一角,再也不见。
厚土教的教众连带着宋胡愣了好几秒,那为首者才慌不急忙地跪下。
“大,大人,我不是故意的,那只猫是这女人家里养的,我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钻进口袋里的.....大人,您先稍稍等下,我马上就把这畜生抓起来剥皮抽筋......”
宋胡没有回答。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女人搜吸引过去。
他就这么带带愣了的看着,就仿佛其余的东西都已经尽数消失,在这房屋中就只剩下了那张朱颜。
在不久之前,他确实曾经远远地看过一眼,但可惜碍于自己的身份,根本没法像那群登徒子一样接近。
但在如今仔细观察时,方才发现这女人的模样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好美......都快赶上厚土娘娘的美了......”
“....大人,您说什么?”
“不,没什么。”如今宋胡连装都不装了,急不可耐地用力挥挥手。“你们可以出去了,让我一个人和她单独处一会!”
“可是大人,那只猫.....”
“一只破猫又碍不了什么事,等明天早上再抓也是一个样!”
听到此话,厚土教的教众只能无奈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反锁了房门。
此时此时,宋胡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到了那张容颜。
肤若凝脂,颜如渥丹.....
他宋胡本是进士出身,什么诗词文章本是挥手即来,但如今他居然发现自己突然词穷,竟找不出任何一句言语来形容这个女子的美貌。
好一会后,他的手才向下滑去。
女子喉咙间缠着一条白布,似乎是她们那面的丧葬习俗,白布十分粗陋,但配上这张容颜和这一身素服,却显露出一种惊人的美来。
到了此时,宋胡却未敢继续往下摸,生怕自己亵渎了这仙女一样的人物。
这些年来,也解剖过不少女人了,每次都只是取最精华的那一部分,但唯独这个........却根本没有任何下刀的地方。
——她本身就是最为完美的东西,所以任何拼接都是一种亵渎。
.......等等,我或许......
就在宋胡萌生个从未有过的想法之时,随着一声呻吟之声,那女人从昏睡中悠悠转醒。
然后,她第一眼,便看到了宋胡那张苍白的脸,以及挂在不远处,那老师爷死不瞑目的人头。
很自然的,一声尖叫声响起。
看着女人那慌张恐惧的面容,宋胡倒是一点都不慌——反正这屋子里有法阵加持,别说尖叫了,就算杀人都传不到屋外。反而看着那女人那惊慌恐惧的面容,觉得越发欣赏了起来。
不愧,不愧是天生丽质的美人,就连扭曲的神情都是这么漂亮。
作为一个十分怜香惜玉的男人,宋胡很礼貌地先自报了家门。
“别着急,美人,你也别害怕,我是本郡的郡守,也是.....即将成为你老爷的人。”
.........
.....
..
片刻。
原本整洁的屋内变得极为杂乱。
那美人叫也叫了,逃也逃了,甚至拿起桌上的小刀,想要对着他宋胡拼死一搏。
但所有的事情都是徒劳。
如今这女人瘫在地上,平坦的胸部不断起伏,脸上已尽是绝望之色。
.......可惜了,这是唯一的缺点,女人还是大点好.....不过无所谓,小的我也喜欢。
见到女人已经彻底放弃,宋胡这才施施然从椅子上站起,随手把那小刀扔到一边,彬彬有礼地笑道。
“我说娘子,你不用费这力气了,我宋胡虽是靠官位搏得的这个天师之位,但也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反抗的了的......”
而且说话间,他已走到了那美人的身边,用食指轻轻抬起那洁白如玉的下巴,接着道。
“本来呢,我是想让你受尽折磨,然后剥下你的皮,作为家里的装饰的——就和之前失踪的那些女孩一样.....”
听到这话,美人一阵颤抖,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奔涌而出。
宋胡十分喜欢这种凄惨悲苦的模样,于是笑的越发开怀起来。
“但是呢,你的模样甚得我心,所以我打算给你一个机会。”
美人恐惧的开了口,那声音亦如同珠落玉盘般清脆。
“请大人告知,我...不,民女,大人您怎样才能饶民女一命......”
“很简单。”宋胡用手指了指屋里的雕画大床。“看见了那个没有?”
美人颤抖着回道。
“......看见了。”
“自己爬上去,服侍好老爷我,或许老爷我就能饶你一命。”
那美人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无比。
在这个时代里很多人都把贞洁看的比性命还重要,甚至在一些地区里,没成亲前失身就只有浸猪笼一个后果,美人哆嗦着嘴唇,颤抖地说道。
“请,请大人开恩,饶了,饶了民女这一回......”
“既然不肯服侍我,那你就是想被剥皮了?”
这句话终于成为了压垮的最后一根稻草,那美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踉跄地朝着那床走去。
待到扑倒在上面的时候,已是泣不成声。
宋胡带着淫笑来到美人身旁,先是捋了捋那头发,陶醉地吸了一口气,接着轻声说道。
“你也不用这么害怕,老爷我好歹也是个郡守,虽然你今后再也出不了这屋子,但我起码也可以保你衣食无忧,而且以我这天师的身份,等那不死丹丹成之后,为你求来一粒也不是难事,到时候不老不死,朱颜永驻,岂不比你那几十年后化作一捧黄土要好太多?”
美人身子一抖,也不知是终于放弃了还是怎么,从嘴间轻轻挤出了几个字。
“......请老爷怜惜。”
听到美人终于同意,宋胡倒没着急动手——像是心急火燎脱裤子那是毛头小子才会干的事,所以他先让美人钻入被窝,然后继续刚才那未完之举。
指尖从脸蛋上滑下,感受着那肌肤与寒毛的颤抖,不过等到终于落到脖子上的时候,宋胡却眉头一皱。
“我说娘子,你这脖颈.....怎么好生僵硬?”
美人将将头埋在枕头间,不敢去看。
“奴家....奴家刚才太过于害怕,导致舒展不开,还请老爷原谅.....”
宋胡很喜欢这种态度,所以也没介意,仔细继续向下摸去。
但到胸口时,他又发现了不对。
之前.......他虽然觉得小也有小的好处,但说真的,这也平过头了——估计就连那殿堂上的青石都比这玩意有弧度。
“我说娘子,你胸前.....怎么这么小?”
这回美人脖颈处都染上了红晕,但还是强撑着回答道。
“回老爷,奴家小时候家里贫苦,吃的都是野菜粗糠,所以身体长得一直比同龄人缓慢。”
.......这倒也是个解释。
宋胡摇摇头,倒也暂时将其放下——反正他府里不缺吃食,到时候奶肉一养,也会是个前凸后翘的姑娘。
于是那手继续往下,跨过了那纤细的腰部,圆润的屁股,最后终于到达那最为关键的密处。
然则。
却没摸到那期盼已久的深谷。
“.......我说娘子,你这两腿间.....怎么鼓鼓囊囊的?”
宋胡终于察觉到了不对,一把将被子掀开——但旋即,他便长舒一口气。
是猫。
刚才那只跑走的猫不知何时钻到了被窝里,刚才自己摸到的东西大概就是这家伙肥硕的皮毛。
此刻,那只猫还带着那张胖脸,犹如极为不满地说道。
“你他娘刚才摸到的是咱的尾巴,能不鼓囊吗?”
宋胡摇摇头。
.......虽然只是虚惊一场,但终究是被绕了雅兴,之后让外面那些人把这只猫扔到油锅里,好好的烹死吧....
——等会。
他忽地一愣。
他锤头看向那只猫脸,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说起来.....猫会说话吗?
但就在这时候,就在那床上吗,也有一个熟悉,却十分愤慨的男声响起。
“我说道长,戏也看够了,咱也该动手了吧?”
抬眼,方才看到,美人已经坐了起来,脸上不见任何慌张的表情,只有冷若冰霜的神情。
“不急,不急,我还想看你真要被督了的时候,会是个啥反应呢.....来来来,宋郡守你也别愣着啊,这么一个大美人摆在你面前,你就没啥欲望吗?”
肥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气,接着如同人一般站起身,居然对宋胡做了个请便的姿势。
“道长!”
听着越发冷然的声音,肥猫终于叹了一声。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你符箓已经施完了吧?施完了那我就上了。”
时至此刻。宋胡终于想起自己在哪听过这个声音。
——是那个镇邪司中人.....与那个耍了自己一通的剑客!
宋胡张开嘴,担心想要催动法力发出警告,引得门外厚土教教徒——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就如同浸到了水中一般,别说穿透法阵了,就连传出数尺开外都成了奢望!
——糟了,我忘了,这镇邪司中人是个符法宗师。
——还有.....可恨啊,难得见到一个令我倾心的美人,居然是个男的!
事到如此,宋胡再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他就是纯傻子了——但就算如此,他也没有丝毫的惊恐。
毕竟这里是他的宅邸,只要让他找到机会通知到外面的人,那这两个家伙就等同于飞蛾扑火,瓮中之鳖!
他身形急退,催动最后一丝法力凝聚为一道屏障,接着头也不回地朝着一个花瓶奔去。
但就在他即将按下那个潜藏的机关之时,动作却蓦地停下。
原因很简单。
一般盈满煞气的长剑已经横在他脖颈处,只要他再动一下,变回毫不留情地砍下去。
而后。
才有一个懒洋洋,却满怀笑语的声音传来。
“我说宋郡守,这次应该是咱们第三回见面了吧?不知道这次......咱们是否能好好地谈一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