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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丧事

这钟泰城算是整个淞州排名前几的大城。

别看这名挺奇怪,据说当年本朝太祖曾在兵败陈洛坡时,曾受得此间一家人的救助,那家人素闻太祖仁心,又闻追兵将至,所以将太祖藏在一个刚为寺院做好的巨钟之内,然后自行去面对敌宼,最后英勇地敌举家赴难。

这故事的真假已不可考,不过这钟泰城的名倒是留了下来,再加上地处淞州的交通枢纽,又临近贯穿南北的运河,所以城里还算是富饶。

甫一进城,便看到沿街的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各种吃食小店络绎不绝,往来的平民百姓也不像别的地方,基本只有一席破布遮身,其中最差的穿的也是那种蓝底粗布,面色也不像是那种常年忍饥挨饿的瘦弱枯燥,而是都多多少少带些圆润。

虽然和现代比不了,但起码比太岁佛心那里好太多了。

只是.....

这里仍有两个问题。

一是那些新人大多面带苦色,步伐匆匆,就仿佛在害怕着些什么。

二是......

“这里怎么这么多的坑!”

在差点又陷入了一个深坑里面后,周游终于忍不住抱怨了起来。

这城样子倒是挺好,但不知为何,道路间处处都是各种坑洞沟渠,小的大概只有几寸深,但大的甚至都到了三四丈之高——一般人摔进去就算不死至少也得弄个半残。

更过分的是,观其模样,这些大部分都是最近才新掘出来的——君不见周围的土还新鲜的很,甚至还带着那种潮湿的水汽。

再联想到之前那孙掌柜所说,周游感觉自个越来地莫名其妙了起来。

“我说老陶,厚土教这帮家伙是闲着没事干吗?还是说钱多的没处花想自己折腾自己?这里又没外敌,在城里挖这么多陷马坑和沟渠干什么?”

好一会后,身后才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由于这城里坑实在太多,马压根没法走,于是只能暂且收了回去,陶乐安如今只能全靠两条腿步行。

带来的结果就是这位越发地提不起劲来,眼瞅着就要当场罢工了。

“首先道长,我要纠正你一点,陷马坑和沟渠压根就不会挖在城里的,其次,这厚土教也不是说闲着没事,据我这面的情报说,他们表示这地下埋着长生不死药的良种,这才疯了一样到处找借口开挖......”

周游用力翻了个白眼。

“.......这破理由你信吗?”

“自然是不信,但问题咱难不成还能找那教主去求证?”

不过就在周游张开嘴,还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远远地忽然有一个唢呐声传来。

......是哀乐。

二人都是一愣。

——不会这么巧啊,刚进城就赶上有人出殡?

他两位也顾不上拌嘴了,而是同时看去。

果不其然,只见一个丧事队伍从路口中走了出来,人数算不得多,只有前头只有俩人在撒着纸钱,中间接像是家属的人在抬着棺材,最后则是一个老头在卖力地吹着唢呐。

而且由于地上的坑实在太多,整个队伍行进的都是十分缓慢,尤其是中间抬棺的那几个人,一边得扛着黑色的棺椁,一边还得注意着脚下的陷阱,脸上早已经是满头的汗水。

而就在此时,耳边还有一声叹息声响起。

“哎,又是一个死了的,最近也是真勤啊.......”

侧首望去,才看到是一个小摊的摊主,看到有热闹所以凑了过来,如今正看着那个送葬的队伍,摇着头,不住地叹息。

周游好奇地问道。

“我说老伯,最近经常有人出白事?”

那摊主看了看周游的面貌,见不像是什么恶人,这才说道。

“这位道长,您是外地人吧?”

“最近刚入城,正打算找个欠债的讨一笔账。”

摊主听见也不再疑惑,只是随口说道。

“那也怪不得道长您不知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七起了。”

“........最近城里多有老人逝世?”

“死的都是妙龄女子。”

周游一愣。

像是这种规模的古代城市,半个月死个七人其实相当正常,甚至说有些少了,他本身也没在意,但听到死的全是妙龄女子后......

这倒是有些着实不正常了。

“那是有瘟疫流行?”

“托本地郡守大人治理有方之福,已经很久没有瘟疫发生了。”

“那是为何?”

听到这话,这摊主忽地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还不是最近那天杀的贼人......”

就在这老者的讲述中,周游也大致了解到了些情况。

不外乎城里最近出了一个强人,趁着最近挖掘地龙的空隙——反正厚土教的推辞是这样——到处掳掠女子,先奸后杀,手段还极其残忍,所有女子背后的皮都必然被残忍剥下,最后全都被赤条条地丢到了自家的门前。

这两个月以来,牺牲者已经足足有十几人。

听到这话,周游倒是有些奇怪了起来。

“难不成官府就没做什么追查?”

“怎么没做,郡守大人在听闻这事的时候,就已经派兵进行缉拿了,谁想到贼人没缉拿到,反而把自己给闹的个灰头苦脸......嘿,你还真算是有福的,大人这不就亲自找来了?”

周游抬起头,就见到那送葬的队伍已经被拦下,面前是城里的兵马,后面则是一个雍容华贵的轿子。

门帘掀开后,从上面走下了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队伍中的人见到这位,吓得当场便想要跪下,但那中年人只是摆摆手,安抚了几句,接着凑上去询问了开来。

其中多不过是对于受害者亲属的安慰,又询问了下这个案情的始末,告诉那家人有什么线索一定要禀告官府,最后才招了招手,让随从拿出一袋钱,递给了那家人。

而后,这个不顾对方的千恩万谢,中年人叹息一声,挺着一张愁苦的脸,在暗骂了一句后,便回到了轿子上。

那骂声十分轻微,但由于没避讳他人,而且周游耳朵还算灵,所以也辨认出了是什么意思。

那句话是——

“天杀的厚土教。”

......这倒是有意思的很啊。

看着那队伍渐渐远去,陶乐安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仅是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周游说道。

“我说道长,这热闹也看了,咱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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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在此之后,陶乐安并没带周游去什么青楼。

至于理由也很简单——那就是今天歇业,多少得过段时间才能做这个补偿。

周游对此倒也不咋在乎,便顺路和这家伙找了个邸店,打算先休息一阵再说。

结果等他们到了地方才发现,屋子里那叫一个人满为患——不过仔细想想倒也能知道,大概是这地方的坑实在太多,周围百姓都不咋敢走夜路,于是便全都聚在这里喝起酒来。

酒倒不是什么好酒,大多是店家自己酿的‘茅柴’,只是胜在便宜实惠,两个铜板就可以打上一碗,但酒虽劣,却架不住今天热闹多,随着几两黄汤下肚,那些汉子讨论的也随之热闹了起来。

而其中比较多的基本就只有俩。

一是最近官府多么多么不干人事,又征了多少次的劳役,郡守大人究竟能不能管一管。

二自然就是这个采花大盗......亦或者是变态杀人狂了。

此时此刻,一个男人正站单只脚踏在桌子上,面红耳赤地讲道。

“——那春三娘死的那叫一个惨啊,当时她爹娘一开房门,便看到自家姑娘没穿一件衣服,白花花的身子就那么躺在地上。背部还被硬生生地剥了皮,那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女儿,看到此番景象,她娘当时就昏过去了,他爹腿脚不好,连滚带爬地跑了半个时辰,这才到官府报了案......”

那男人看起来像是附近的闲汉,讲得也是绘声绘色,就仿佛是亲眼见到一般,每到关键之处,都会引得周围那些女眷一阵惊呼。

见到这么多人关注自己,那男人也越发地得意了起来,不过就在他越说越黄的时候,旁地忽然伸出一把扫把,劈头盖脸地将其拍了下来。

男人当场勃然大怒,想找找凶手算算帐——结果一转头,便只看到了一张无比凶狠的脸庞。

顷刻间,猛虎变成了小鸡,那男人连忙讨好地笑道。

“我说孙大娘,您在啊?”

“老娘自己的店,老娘怎么可能不在?”

被称为孙大娘的这位身材约有九尺之高,脸上全是横肉,随着说话间甚至全都一起抖了起来,不像是个女人,倒像是个特大号的棕熊。

那蒲扇般的手一伸,真像是提溜着个小鸡一般,把男人提溜了起来,恶狠狠地说道。

“你个明知道老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守到她快成人,就指望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呢,你偏偏到老娘店里嚷嚷这破事,说,你是不是诚心跟老娘我过不去!”

男人哭丧着脸,连连道歉道。

“不不不,你,不,您误会了,我真没那个意思,我现在就走,我现在就走成不?”

见到那手终于松开,男人一溜烟,跑了个干净,而后孙大娘虎目一瞪,朝着周围吼道。

“看咩啊!都想死吗!”

所有的目光顿时都偏了过去。

周游看着起乐,想招呼陶乐安一声,结果转头才发现这位又睡了过去,哈喇子都流满了桌子上。

.......这丫的一天还真奔着十八个小时去睡啊?

周游挪了挪屁股,离着这懒鬼远点,然后又看起了别的方向。

可惜,这大娘的威慑力实在太强,周围那些人不约而同地都转移了话题,从案情本身转到了官府给的悬赏。

至于多少钱也是众说纷纭,有表示那千两白银的,也有表示百两黄金的,甚至有那吹嘘说几十万两黄金的——这丫的也不想想,他把国库搬了能凑齐这数吗?

周游看着属实无聊,只有那孙大娘女儿出来帮手时才提起点兴趣——但马上又消了下去。

长得确实和她那虎背熊腰的娘相反,有够漂亮。

但问题是观其年龄顶天在十三四岁,这也不在咱的狩猎范围之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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喧闹的时间很快就过去。

古人睡的也早,戌时才过半,邸店中聚集的人便都散去,周游也拖着那睡得正沉的陶乐安走到二楼,把这死猪一样的家伙往床上一扔,然后便自顾自地回自个那间房休息了。

月影渐深,烛光偏斜。

——不知不觉间,周游又做了那个梦。

依旧是那血肉母树,依旧是那恶臭的血池,只不过这一回却不是祭拜的景色,而是无数尸体铺成的原野——

其中有神仙,有佛陀,有奇形怪状的妖物,自然还有众多的先民,但最多的仍只有一个。

那便是人类。

数之不尽的尸体覆盖了整个世界,一眼望去,甚至连落脚的地方都难寻,而在母树的正前方,那先民首领正跪在地上,一道斜长的伤口劈开了他半边的身体——但就算如此,它仍然一时未死。

这位抬着那畸形的脑袋,仰视着身前一个黑色的人影,喉咙间发出‘荷荷’一样的冷笑。

“好吧,我认了,这回确实是你们赢了,但你们也别得意,只要吾主还在,我们就是不死不灭的,要知道这世上神佛已尽被污染,你们又终有一日会死去,届时还有谁能阻拦我们?”

他身前的那位沉默了半晌,才用一个极其嘶哑,甚至连雌雄都难辨的声音回道。

“我死后还有我的下一代,我的下一代死后还有下一代的下一代,只要你除不了根,那我们就是源源不尽的,无论你复活几次,都会有人来杀你——而这就是天命。”

“天命?”先民首领忽然大笑了起来。“想不到以你这种成就,居然也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那就让我们看看,究竟是吾主的威能强大,还是你这所谓的天命.....”

话未完,那黑影已经一指指下。”

于是,画面瞬间破碎。

周游也随之猛然从这梦境中惊醒。

入眼的,依旧是那邸店布满黑斑的天花板。

但他也来不及去思考这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而是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抓起了断邪。

——他刚才并不是自然醒来,而是忽地感受到了一阵气息。

........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