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茂听到王局的这个提议，无所谓地耸耸肩，道：“既然王局你闲不住，那就一起审吧。”
随后，王局宣布散会，各组人员开始按照计划去了各自的讯问室。
王局陪着高茂走在走廊里，左右看看，忍不住感慨道：“这一线城市就是不一样，经费充足，就连办案中心建的都比我们那边标准。”
高茂笑笑道：“这些客观条件，我们可是羡慕不来的。”
“可不是嘛！”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侯问室，吩咐了一位民警带上罩着头罩的胡凌川，便一起走到了讯问室（三）。
“小吴，将人扣在审讯椅上。”王局随口吩咐，同时拉开椅子，打量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
电脑已经开机，纸、笔都准备得妥妥当当的。
这是什么贵宾级服务啊！
“小高同志，我发现跟着你出差办案，是真的舒坦。”王局脸上的笑容无比真诚。
高茂笑着道：“我这人待人真诚，喜欢交朋友，估计也是因为这个，大家待我也很好吧。”
“……”王局很迷惘，真诚吗？嗯，肯定真诚。
他抬起头，见小吴已经将胡凌川四肢固定在审讯椅上，便说道：“小吴，你这会儿没事，可以先去休息休息！今晚肯定是个通宵，后半夜你得负责守人。”
那小吴连忙说道：“王局，一晚上，睡不睡的无所谓！我也想多学习学习……”
“那行！你来负责记录吧。我这年龄大了，打字没你们年轻人快。”
小吴稍有些疑惑：听你这话，我要是去休息了，你领导还准备自己承担起记录员的职责？
领导都这么平易近人了？
可惜这话他不敢说出来，反而挺积极地坐到了记录员的位置上，把键盘拿到自己面前，摆放得端端正正的。
高茂倒是不纠结谁记录，就算不是这小吴，大不了他自个儿记录也成。
以他的手指灵活性和大脑的反应速度，记录并不影响他审讯。
当然，有别人帮着记录，他也乐得少一件事。
他认真地看了一眼胡凌川，胡凌川也同样看着他。
不过胡凌川的表情很怪异。
原因很简单，因为高茂刚才在来到灵渠区局的时候，就找机会换回了自己本来的面容。
宋队几人对高茂这手神乎其神的化妆手段习以为常，并不觉得奇怪，倒是让王局长惊叹万分。
不过王局猜测这应该是高茂的绝活，也不好意思多问，
胡凌川听着这人的声音很熟悉，但这面孔确实陌生。
“胡凌川，看来你不认识我了。”高茂笑着道，“你之前在那邮轮上，反应不是挺迅速的嘛？听到外面不对劲，直接就准备将东西扔海里去。”
“你……你是那个警察？”胡凌川惊呼一声。
眼底除了震惊，还有些艳羡。
他要是有这化妆手法，还怕什么警察啊！天下大可以去得。
可惜，他落网了。
一旁的王局忍不住笑了笑。
看来被高茂的化妆术震惊到的不止自己一个。
有人说小日子国的化妆术是妖术，但他觉得与高茂这技术相比，瞬间被秒得渣都不剩。
高茂很淡定地笑了笑，道：“看来你耳朵还不聋！好了，不和你掰扯，现在先说说你的事情吧。”
“我不是华夏人！你没资格审讯我！”胡凌川脖子一硬，大声道。
高茂冷哼一声，道：“你不是华夏人，但你华夏语说得挺遛嘛！润出去的？”
“……”胡凌川像是被刺激了，辩解道，“老子那是合法移民！”
“呵呵！合法不合法我现在不去管！至于你刚才说的我有没有资格审讯你的问题，我想你还没弄清楚形势。”
高茂冷声道：“你在我国境内违法犯罪，还是准备将我们国内的珍贵文物走私到境外，你居然说我没资格审讯你？谁给你脸了？”
胡凌川莫名地感觉心头很慌。
高茂没给他辩解的机会，道：“你也别想狡辩，更不要装无辜。你知道我是怎么找上你的吗？我为了能给你来个人赃俱获，跟着你的下家一路过来的。包括前天晚上你与白子贤的沟通，包括到了海上后白子贤与你的联系，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你觉得你的狡辩有意义？”
胡凌川脸色顿变。
他自被警方抓获之后，一直很迷惑自己究竟是怎么被警察给盯上的。
他也想过是白子贤这边出了问题。
但他之前与白子贤的几次联系，双方都对了暗号，对方并没有透露什么。
甚至不仅仅是暗号，对方的语气也没有异常。
难道说这白子贤演技这么好，把他给骗了？
这瞬间，胡凌川内心泛起一丝被背叛的愤怒。
高茂将对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嘲讽地笑了笑道：“你是不是觉得白子贤背叛了你？你错了！白子贤什么都不知道。”
“罗飞？”胡凌川瞪大了眼，眼中闪过一丝惧怕。
如果是白子贤出了问题，那大概率是白子贤业务上的某个伙伴不够机敏，让警察给盯上了，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他。
这种情况还好一点，毕竟单独一个白子贤，业务量也就那样。
甚至只要白子贤口风紧一点，咬死了只交代这一次的事情，最终的判罚不会太重。
可要是罗飞出了问题，那麻烦可就大了。
因为罗飞本身不负责收货，他只是个开船的。
警方能通过罗飞摸到他们身上，那只能说明有别的联络站彻底崩了。
毕竟，连罗飞都被供出来了，还有什么不可以交代的？
想想这些年从华夏这边走私出去的那些东西，胡凌川开始头皮发麻。
高茂嘴角微微上扬，这正是他所要的效果。
“呵呵，你还是说说你自个儿的事吧！既然你是从国内移民出去的，相信也知道那句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只要你好好交代，法律肯定会给你一个宽大处理的。”
“换个角度来说，我们警察打击犯罪，法院对犯罪行为进行判罚，最终目的是为了对犯罪行为予以惩戒，让犯罪分子改邪归正。像你这种润出去的人，国家调教你都嫌浪费粮食。如果你能将你们这个团伙在国内所有的联络点全部交代出来，说不定到时候直接只叛你一个驱逐出境。”
胡凌川一脸意动。
不得不说，高茂这番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一个外国人，我有必要教导你改邪归正？
从纯粹利益角度来讲，你坐那几年牢所创造出的价值，还抵不过一件文物。
但他也有自己的担忧，如果自己真这样交代了，传到会长的耳中，他就算不被华夏判刑而直接驱逐出境，组织还会信任他？
就在胡凌川犹豫的时候，高茂正色道：“你不用担心我们会透露你的口供，更不用担心你上面的人会怀疑是你泄漏了消息，罗飞已经落网。我不怕告诉你，他已经交代了，而且交代得非常彻底，不仅包括他本身负责的那一部分，还有他这些年自己打听到的，全都说了。我现在之所以还在这里对你进行审讯，一方面我是希望能有一个印证，另一方面也是给你一个机会。”
胡凌川面容挣扎起来，他丝毫没有怀疑高茂这番话的真实性。
他甚至觉得对方句句都说到了他心坎上，确实是推心置腹地为他考虑。
“你确定真的可以只是将我驱逐出境？而不会坐牢？”胡凌川满眼骐骥地问道。
“LV3语言震慑+19（410/500）。”
高茂心头暗笑，脸上却是一本正经，摇头说道：“这个我可不敢保证，毕竟最终的判决是法院来做，我给你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而且这种可能性还很大。但如果你不这样做，那就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你可以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国内还有你们这个组织落下的联络站，法院会放你出境？让你继续去走私？说不定直接就叛你个无期徒刑了。你还别说，就你所犯的事情，判无期也不是不可以。”
胡凌川脸色苍白。
但他对高茂的信任度反而更高了。
多真诚的人啊！做不到就不打包票。
反过来，这不就证明只要是他说出口的，就是一个唾沫一颗钉吗？
“我交代！但你们要保证不对外公布是我供出的这一切。”
“放心吧！”高茂正色道，“我们警方并不会对所有案件都发布公告，甚至就算发布公告，最多也只是陈述案情，不会说是某某嫌疑人交代的，没那必要。”